自找不痛快,何大壮已经把后果说的很明白。高涛跟朱浪两人当然能听得懂这话里面的意思。当然对于他们这种临时工来说,谁做头领差别不大,反正他们只能拿蝇头小利,像那些大栗子大枣,自然是得给正式工留着。对于薛怀义上任,朱浪是没有意见的,他自认跟薛怀义关系良好。高涛其实意见也不大,现在尴尬的就只剩了耿盛。其实此时,如果他放下所谓的面子说几句软话,或许薛怀义就把他留下了,可是耿胜错就错在还以老眼光看人,以为薛怀疑还是当初卖大力丸的冯小宝。所以呢,他就有些恼羞成怒。“冯小宝,别以为你今日得势,就在这洋洋得意,咱们走着瞧。”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薛怀义哪里惯他这些毛病,直接一耳刮子呼了过去。啪,一记清脆的响声过后,在场的众人全都愣了。就连何大壮也没有想到,薛怀义出手如此干脆。更出乎意料的是耿盛,捂着腮帮子子有些不知所措,求援的目光看向了何大壮。但很显然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充其量他只是一个临时工,可人家薛怀义,现在可是吏部在册的正式工。所以说此时何大壮显然不会帮一个临时工讲话。他阴着脸,狠狠的瞪着耿盛,“给我滚出去。”
耿盛显然没有想到,何大壮会如此的绝情。但事已至此,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同时得罪了在场的两个大佬。所以留给他的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乖乖的滚蛋。耿盛前脚出去,后脚田小七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何,何大哥,刚接到消息,午时三刻要在南市门口,杀,杀人。”
什么?薛怀义差点儿没蹦起来。何大壮更是一脸的懵,“杀谁?”
“来,来俊臣!”
听了这个名字,何大壮吓了一哆嗦。“真的假的?”
田小七再次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是,是真的,何府尹让我来通知你,立刻带人维持好秩序,说说围观的百姓可能会很多。”
是啊,这个时候对百姓们来说杀谁无所谓,围观杀人也是他们无聊至极的一种消遣。当然了,杀个忠臣的话,会引来他们的叹息,要是杀个奸臣,贪官也会引的他们津津乐道好几天。很显然,杀来俊臣,属于后者,在薛怀义的记忆中,根据史书的记载,来俊臣这个酷吏被武则天腰斩在闹市,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对于其中的是非曲直,薛怀义不需要知道的太多,现在他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顺顺利利把来俊臣给腰斩,百姓们看热闹可以,但不要闹事。很快洛阳府的几十名差役全都赶来了,这可是件大事,耽搁不得。因为是腰斩不是砍头,所以嘛现场也不用搭建断头台,把人拉来,用特制的刑具一切两半,扔到街上,任其挣扎死去。而此时的来俊臣已经被打入了囚车,开始绕着洛阳城游街。负责执行这项任务的,当然是武则天的嫡系。他派出了自己最为信任的百骑司来执行这项任务。百骑司的总旗吴辉,亲自带人押送着来俊臣。顺着洛阳城的大街缓缓而行。道路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其中很多受过来俊臣迫害的官员家属开始了疯狂的发泄,有的往他身上泼洗脚水,有的扔菜叶。还有的拿起砖头石块,不管不顾的扔过去。面对着这一切,囚车中的来俊臣只能闭着眼眸的忍受。他心有不甘,他为武则天出了这么多的力,铲除了大大小小的异己,到头来却落得一个腰斩之刑死,并不可怕,人生自古谁无死。可怕的是这种死法。作为一个创造了无数酷刑的人来说,他当然见过腰斩的场面。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场景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还没到刑场,他的裤子已经尿湿了好几遍。但这些对吴辉来说无关紧要。本身百姓们泼来的水,也足够来俊臣洗好几遍澡了。眼看着囚车缓缓而来,何大壮薛怀义他们忙碌起来。有百姓想往前涌,自然会被何大壮他们给拦下。囚车走到了预定的位置,有军卒上前打开笼门。可是看着脏兮兮的来俊臣谁都不愿上前搭把手把他给拉出来。想想也是,来俊辰此时已经被脏水浇透,头顶上还有什么菜叶子臭鸡蛋,身上散发着一股股腐臭的气息。吴辉皱了皱眉头。一扭头看到了正在带人拦下百姓的薛怀义。他一指薛怀义高声说道,“你,过来。”
虽然薛怀义不认得吴辉,但他却知道吴辉是自己的领导。话说回来,哪怕只是百骑司的一个普通军卒,也足以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毕竟百骑司可是直接听命于武则天的特务机构,就跟后世的东厂西厂类似,自己一个小小的捕快,怎么能惹得起?所以薛怀义只能一溜小跑来到吴辉的面前,微微一躬身。“小的薛怀义,您请吩咐。”
吴辉看了看牢笼里的来俊臣面无表情。“你去把他拖出来。”
我。薛怀义心里一万个大写的挖槽。亿万只神兽奔腾而过,奔向吴辉的老家,甚至奔向了他的祖宗八代。可现在自己想这么多没用活还是得干。薛怀义只能忍着恶心,缓缓来到囚车跟前。他抬眼看了看里面的来俊臣,叹息一声,“来俊臣啊来俊臣,你自作孽不可活呀!”
听到有人嘟囔,囚车里的来俊臣微微睁开了双眼。看见是薛怀义,来俊臣此时却换了一副和善的口吻,“有劳了兄弟。”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来俊臣这般态度却是出乎薛怀义的意料之外。他上前来,把铁链规整一下,打开木夹。“下来吧!”
趁着来俊臣往下走的间隙,薛怀义忍不住嘟囔,“官场相斗,你杀就杀了,为什么杀了那无辜的少女?你这人哪,死得不冤!”
听到这句话来,俊臣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诧异,但旋即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