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了这个念头之后，薛怀义很快又自我否定。不可能的，大春是我店里的伙计。没有我点头，丁水寒怎么敢动手呢？所以最大的可能性还是程志良那边有人动手了。虽然这是一个思维的误区，但这个误区却帮了薛怀义极大的忙。死的是薛怀义的伙计，这让何文杰也十分意外，他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儿。“大壮啊，你都跟薛怀义确认过了吗？”
何大壮也是无奈的摊了摊手，“舅舅，我也没想到会是他的人出事，你说这……”是啊，这要是别人出事直接把这锅甩给薛怀义就行了。可现在出事的是薛怀义的伙计。大春的身边人谁都有嫌疑，包括薛怀义，所以他不但不能参与案件调查，更不能打听案件的进展。所以呢，如果破不了案就是何大壮他们无能。跟人家薛怀义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何文杰的心思显然比何大壮要活络的多。“好了，你去查吧，最好先把这个大春的来历给搞清楚。”
何大壮当然明白自己舅舅的暗示，实在查不出端倪，就从他的过往里面搞点事情。这也是他们以前惯用的手段。得月楼里，气氛一片沉寂。大春这段时间的表现虽然不说太好，但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大家也算合得来。所以，大家也都觉得很是惋惜，这么年轻就出了这种事。郭海闻讯也来了，坐在那里不住的摇头。何大壮带人进来之后，大家也只是抬头看了看他，谁也没有吭声。对这种事，何大壮也不在意，毕竟谁心里也不好受。薛怀义只是站起来对着何大壮一抱拳，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把何大壮让进了包厢，两人相对无言。最终还是何大壮清了清嗓子，“兄弟，这个大春的来历你可清楚？”
薛怀义摇了摇头，“看着还是挺本分的，但是我却想起一件事，有天晚上我起夜，看到他出了后院，我就觉得很奇怪，就在后面悄悄跟着他。”
“到最后却发现这小子居然跟程志良家的护院贾老五在说着什么。”
薛怀义也是现学现卖，铁了心，要把火烧到程府去。既然你盯着我，我也不能让你好受。听完了薛怀义的话，何大壮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贾老五那也是洛阳城的名人。何大壮平日里也跟他有些接触，这事情要真的扯上他还真就不好办。可薛怀义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不去也不行，怎么着也得去找贾老五问句话。想到这，他站起身来，“兄弟，那我先去找贾老五问个话，不过这大春的来历我们也得查。”
“也好，那我就尽快把当初介绍大春来的人找来，请何大哥问个清楚。”
彼此心照不宣，何大壮带人离开。走出得月楼没多远，他立刻命身边门去找程富贵，越快越好。程富贵离开南市之后做了街面巡查，这几天心里正憋着火呢。猛然间听说南市出了人命案子，心里立刻乐开了花。好啊，薛怀义，这下看你怎么收场，几天的功夫南市两起命案，这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听说何大壮召见，他兴奋异常，难道是要让自己重回南市？带着一分的憧憬与期待，麻溜的跑回了洛阳府。何大壮专门把他叫进了自己的房间。禀退所有身边人之后才沉着脸，语重心长的问道，“富贵啊，你跟我说句实话，薛怀义酒楼的大春你熟不熟？”
程富贵满脸带笑，“熟，大哥，我熟的很，他以前叫狗牙，这大春还是薛怀义帮他起的呢。”
听到这里何大壮心里有数了，“那这么说，这狗牙跟贾老五勾结在一起，也是你给牵的线。”
程富贵显然没明白何大壮的意思，一头雾水的看向他，“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那狗牙和贾老五不须我介绍。”
“哦，你的意思是说他俩早就认识？”
程富贵嘿嘿一笑，“这个狗牙呀，以前也在程府待过，后来离开了程府就跑去做乞丐了。”
“再后来就进了得月楼，大哥，你想他跟贾老五能不熟吗？”
原来是这样，何大壮心里话，程富贵真是把自己择的一点责任也没有啊。可是话说回来，能够问到这些，基本上达到了自己找程富贵的初衷。下一步就是去找贾老五了。程府。开国公的荫恩，传到程志良这一代，除了有个大宅子，官职上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了。何大壮到底还是公门的人，报过名号之后，很快老管家程序便笑着迎出来。“哎呀，是何捕头，快里面请里面请。”
进到门里，程序还要把何大壮继续往里请，何大壮却停下了。“算了，就在这门口坐一坐吧，你把贾老五找来，我有话问他。”
程序一边满口答应，吩咐手下人赶紧去找贾老五，这边儿客气的把何大壮请到了大门旁的会客室。这间屋子，其实主要是供下人们偶尔在这接待个亲友，毕竟他们把人带进院子可不方便。所以呢，里面摆设也就很简单，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别的也就没啥。有人端了茶，给何大壮捧上来。何大壮看了看这黑漆漆跟中药差不多的茶汤，一点喝的欲望都没有。脑海中还是回想着薛怀义给自己弄得那茶。那才叫茶呀，金汤清澈，口齿留香，他这算个什么玩意。贾老五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的就被人带了进来。这小子看长相倒是寻常人真的不显山不露水，这模样混入人堆，你根本找不出来。进来之后，贾老五先是客气的对何大壮一抱拳，然后转头看向程序，“老人家，唤老五前来，有什么吩咐？”
程序点了点头，客气的对着何大壮做个手势，“这位何捕头说有些话要问你，你可要实话实说，不得有所隐瞒。”
贾老五当然明白什么意思，转头对着何大壮再次抱拳，“不知道何捕头找我有什么事呀？”
何大壮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问道，“贾老五你可认得，得月楼的伙计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