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下着雨,她在一个酒楼下躲雨,她静静的站在那里,而那个时候,陈紫音出现了,同样是因为躲雨。那个时候的她还是贺兰家里的小姑娘,最受宠爱的女孩子,当她看到那个男人从雨里走来的时候,心,不受控制的乱跳,除了她的父亲和弟弟默,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那么好看的人。撑着雨伞,一步一步的走来,高贵而又优雅,那一举一动都可以如画了,不知不觉的,被眼前的男人迷住了眼睛。“贺兰瑾?”
男人看着他,说的第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歪着头,漆黑的眼眸疑惑的看着从雨中漫步而来的人。“不仅知道你,我还知道你父王你弟弟。”
男人的眸子漆黑而又明亮,如同她父亲送给她的黑色宝石一般。“你的丫鬟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回去拿伞了。”
“我送你回去吧!”
男人微微一笑,平添了一抹温柔,那漆黑的眸子,如江南烟雨一般的朦胧。“可是……”“走了。”
在回到家,她才知道,他,便是当朝太子,而他们见面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而在她生日的那条,终于告白了。她自然也是喜欢这个人的,所以,也就有了皇帝的赐婚,而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要求的,虽然她的父亲和弟弟都不同意,可是却拗不过她。“啊……”烧红的铁,紧紧的贴在了贺兰瑾的胸口上,那接近心脏的地方,因为疼痛拉回了神游的思绪,痛苦的呜咽了起来。“音是我的,他是我的,所以……你想都不要想。”
“告诉你,我姓刘刘珊。”
“是你?”
贺兰瑾的双眸里一片红色,瞪大了看着她。“不错,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是音,是音跪在地上求了皇上整整三天,三天。”
“为什么?”
贺兰瑾咬着唇,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只能说你不应该是贺兰家的人。”
说话的声音是贺兰瑾最熟悉的声音,她呆呆的看去,看着那个男人又一次的优雅的走向她。“因为你姓贺兰,因为你们不得不除。”
陈紫音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人,目光巡视了四周。恼怒的说,“这里这么脏,你怎么来了呢?非要我担心才好吗?”
“音?”
刘嫣然听到陈紫音的话,眼眸里陡然的有了一层水雾,幽幽的看着他。“她也是值得你动手的,就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陈紫音接过刘嫣然手里的东西,一脸嫌弃的扔在了地上。“为什么?”
贺兰瑾皱眉眼前的人,漆黑的眸光亮晶晶的,面无表情的看着陈紫音。贺兰瑾不知道,此时的她要拿何种神情来面对他,自己这一切难道不是他恩赐的吗?就是因为我姓贺兰,就是因为我贺兰家有陈国一半的兵马?“当初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贺兰瑾瞪大了眼眸看着眼前柔情蜜意的人,悲哀,从心头升起,“我并没有那些意图,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称王称霸,她不在乎,如果可以,她情愿是一个农家女,虽然每天的粗茶淡饭,但是她的亲人却还在,也不需要每天面临那种尔虞我诈。“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
贺兰瑾看着陈紫音,漆黑的目光仿佛深夜一般,浓墨重彩。“那又如何?”
陈紫音淡淡的一瞥,抬起手温柔的拿过了刘嫣然脸上的发丝,那动作温柔到了极点,小心翼翼的。他说话的语气温柔到至极,动作也温柔到了极致,可是,贺兰瑾却偏偏从那漆黑如同深渊一般的眸子里看到冰冷,那眼眸里的神情冷淡了极点,仿佛是千年不化的寒冰。“我的人谁是内鬼?”
过了很久,贺兰瑾问。“想知道?”
陈紫音回过头,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突然,恼怒从心中慢慢的升起,他想要打破她的骄傲,想要粉碎她的信念,把她踩在脚底下,可是,她却还是这个样子,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女人灰头土脸呢。贺兰瑾想不通,她家里怎么可能搜出龙袍呢?而且家里是守卫森严的,根本不可能是外人,只有自己人,这几天贺兰瑾的脑子里都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是谁?谁最有可疑,可是到了最后,她心里还是不知道是谁。“出来吧!”
贺兰瑾抬头望去,漆黑的眼眸瞪得大大的,一脸的震惊,看着那个人慢悠悠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随后,她的嘴角扯起了一丝讽刺的笑容,是啊,如果是这个人,自己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又怎么可能去防备呢?贺兰瑾看着他,过了很久,声音沙哑的问:“为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出了雪缺,恐怕就只有这个人和自己最亲了,雪缺是她血脉相连,就算远隔千里,他们依然有着关键,可是眼前的人呢?那是他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贺兰瑾记得,在小时候,她那里磕了砰了,最心疼的永远是他,在自己哭的时候,安慰自己的也总是他,他几乎在自己的生命里充斥了一大半,可是……到了最后他却是伤自己最深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要做?”
从来没有流泪的她,即使在忍受那种非人的刑法她哼都没有哼,可是,现在突然看到了这个人,眼泪终于的落了下来。“为什么要背叛我?”
贺兰瑾看着两鬓斑白的人,眼眸隐隐的带着泪水。“老奴从来都不是雪王的人又怎么说是背叛呢?”
管家微微一笑,看着地上的人,陡然,眼睛了充满了愤恨,恼怒的说,“我要报仇,我要你们贺兰家死无葬身之地。”
“为什么?”
贺兰瑾呆呆的看着老人,这个已经疯狂到了极点的人,眼眸里全是伤心,“我是您一手带大的,可以说,除了我的父王,您就相当于我的另一个父亲了,可是……”“哈哈,父亲?”
管家看着地上的人嗤笑,冷冷的说,“我这么做都是你父亲害的,如果不是你父亲,我今天会这样的无儿无女吗?就连我的发妻,也因为那个未出世的郁郁而终?凭什么他可真是儿女双全,凭什么他可以名利双收?我不服,我不服。”
“就是因为这?”
贺兰瑾瞪大了眼睛看着管家,陡然的,她苦笑了出来,嘴角满是苦涩的笑容。“你知道贺兰云为什么在出征的时候仇家突然来了?知道为什么贺兰云为什么会死在战场?而贺兰默也会死?”
陡然,如树皮一般皱的脸陡然的扭曲了,混浊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眼前的人,“因为这一切都有我的手笔。”
“不……不可能的……”贺兰瑾痛苦的摇摇头,双眼含泪,呢喃的说,“为什么?父王当时是真的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啊,他也尽力了啊!默,你是那么疼爱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战场上的事又怎么是你能插手的?”
“你真的是那个不败的战神吗?你真的是那个贺兰瑾?没有被人冒充?怎么几天不见就这么傻了呢?”
管家瞪大了眼睛一脸嗤笑的看着眼前的人,愤恨的说,“我见过自欺欺人的倒是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
“不是的……”贺兰瑾始终的摇头,眼眸里一片泪光。“当然,像我一个管家的当然不可能插手战场上的事情,但是……如果那个人是我义子呢?而他刚好又是……贺兰云的心腹呢?你说……有没有可能?”
“谁?到底是谁?”
贺兰瑾瞪大了眼睛看着管家,死灰一片,漆黑的眼眸慢慢的和回归到了死寂,面无表情的看着管家,声音沙哑的说,“我们贺兰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从来都没有,也从来没有害死过任何人。”
“没有?哈!”
管家听到贺兰瑾的话,幽幽的大笑了起来,“陈龙,来,告诉我们曾经的主子,他贺兰家有没有对不起。”
“陈龙?陈虎?”
贺兰瑾抬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陡然,痛苦的大笑了起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他们,贺兰家的中流砥柱,是贺兰家的左膀右臂,可是……他们却是另有目地的。陈龙抬眼,看着贺兰默愤怒而又震惊却又痛苦的眼神,她的眼眸里是一片失望,他像是羞愧的,陡然的转移了自己的目光。陈虎看着地上的人,他陡然的拿出了自己的一只脚,可是,当管家混浊的眼睛陡然的看到了他,拿出的脚步陡然的又拿回来了,漆黑的羞愧的眼眸又看了一眼下面的人,黝黑的脸,陡然的红了,同样的躲开了贺兰瑾的目光。他和陈龙,都是王爷带回来的,也是王爷从大街上捡回来的,也同样是王爷教他们本领,可以说,王爷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可是……那一切的前提是,他们的义父没有收养他们啊。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管家埋葬了他们的双亲,给了他们活下去的生活,他们又怎么能背叛义父呢?“对不起……”“管家,你知道我父王当年为什么没有救?”
贺兰瑾的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冷冷的看着管家。她的声音很沙哑,也充满了讽刺,漆黑的目光如同一汪死水的。“当年,在翠云山庄,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贺兰瑾幽幽一笑,笑容里充满了讽刺,“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我,谁也不会知道了。”
“她,在我父亲的饭菜中下了毒,而且……还是见血封喉的毒是恋吻。”
贺兰瑾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她不懂,从来都不懂,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父王,为什么喜欢那个在江湖上游荡的男人。她不懂,她那天真的母亲为什么会喜欢上江湖上为多情公子的宫玉拂,为了那个男人,甚至不惜几次三番的害她的父王。她的父王,她的爹爹,是怎样的惊才绝艳,是怎样的睿智无双,是怎样的绝代双骄,可是……却偏偏的在那个女人面前不堪一击。“不可能!”
贺兰瑾幽幽的大笑了起来,声音里却充满了讽刺,冷冷的看着管家,嘲讽的说:“我为什么要骗你?难道我愿意在我的父王死去后摸黑他?”
“父王中了恋吻,当时他只能依靠他的功力压抑,只能等斩风在天山寻回解药。”
“当时,而刚刚好的,你的夫人也刚刚在那个时候被人打伤了,如果有功力深厚的人来为她疗伤,她自然是可以痊愈,可是……父王当时的功力也只能堪堪压抑。”
当时的情况,他尚且不能自救,又怎么去救别人呢?“你……”“滚,我不想看见你滚啊!”
贺兰瑾恼怒的看着他们,声音里带着死寂。“雪王?”
管家看着她,陡然,混浊的眼眸里泛起了泪花。“我从来不知道我们贺兰家里养了这么多养不熟的狗。”
贺兰瑾颓然的一笑,这到算什么呢?现在再她面前露出这样的悔恨万分,自责的想要死的表情是做什么?做样子是做给谁看?管家相信了贺兰瑾的话,因为当年,他自己也隐隐约约的知道王妃并不喜欢王爷,并且还恨到了骨子,就连在半夜拿刀杀王爷王爷都会做,下毒,还是无色无味的恋吻呢?“当年?可是……她告诉你我父王可以救你妻子?”
贺兰瑾悠然的一笑,幽幽的说,“而这一切恐怕也是她安排的吧!”
“你知道?”
管家大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贺兰瑾。“我父王真傻。”
过了很久,贺兰瑾幽幽的叹息,“你们以为,当年的手段真的可以瞒过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