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冥看着蓝可歆那张漂亮的小脸,缓缓开口:“忽然不希望你做警察。”
蓝可歆问:“为什么?”
“你这样,很容易被坏人欺负。”
祁冥对上她清澈温和的双眸,见识过社会的各面,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种眼神了。纯澈干净,却又极易破碎,如果蓝可歆遇到的不是他,恐怕早已丢了性命。蓝可歆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复杂的神色,原来他也会有这样认真的一面啊。却不想,祁冥话锋一转:“所以现在你在警校,还有反悔的余地。”
说完唇角微扬,是调侃的意味。蓝可歆白了他一眼,撇撇嘴:“别想就此逃跑,我没有抓你是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之前的事情不会一笔勾销。”
她知道祁冥不会再伤害她或者威胁她,所以同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如果被抓到警局就能见到你,倒也不错。”
调情的话说来就来,蓝可歆不是擅长应对这些的人,所以索性瞪了他一眼并未回答。祁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吊儿郎当的模样。蓝可歆忽然想到什么,继续道:“我回家了。”
“我送你,”祁冥几乎是下一秒回答,又顿了顿,“到人多的地方,我给你叫车。”
见他这样小心翼翼的,蓝可歆不禁微微拧眉:“那些人还在找你吗?”
“嗯,因为你背包里的东西。”
祁冥说。蓝可歆深吸一口气,出于满腔的责任感:“我现在就去警局。”
她不回家了,回家也是让人白担心一场。“给我你的电话。”
蓝可歆望着祁冥的眼睛。这一句,也是试探,意味着他的电话号码将被警方知晓。他若是连电话都不放心给她,就更别说愿意去警局配合调查的事情。“......好。”
蓝可歆接过祁冥的电话,打给了蓝景逸。“哥,你在哪?”
听蓝可歆这个语气,蓝景逸微微拧眉,“在我家,这么晚打电话怎么了?”
“我有事情想找你,就现在。”
“学校能出来?”
蓝景逸敏锐的发现这一点。蓝可歆咬了咬唇,在蓝景逸面前撒谎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分分钟被拆穿。“我不在学校......”蓝可歆语气都弱了下来。祁冥望着刚才还扬言要保护自己的女孩,这一秒乖巧如小猫,不由得轻笑,又心虚地扫了扫鼻梁。说到底,他才是罪魁祸首啊。电话那头顿了顿,“你在哪?地址给我,我去接你。”
蓝可歆向他说了地址,没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她知道蓝景逸很担心她。祁冥站在树旁,他的视野里是整个城市的夜景,灯红酒绿,无不喧嚣,而他站在城市的黑暗面,默默无闻,远眺着眼前的光明。蓝可歆抬头向他说道:“我走了。”
这里离市区不是很近,她要小走一段路才可以。不远处,祁冥向她点点头,像是不再留恋的样子。蓝可歆走后,他在自己视线所及的地方目送着蓝可歆上蓝景逸的车。祁冥清楚地知道,以后他更不能靠近她,因为他的存在,本来就会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蓝可歆三言两语就像蓝景逸说明了今晚发生的事情。她坐在蓝景逸的对面,桌上是她带回来的名画,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蓝可歆只觉得如坐针毡。“歆歆。”
蓝景逸唤她的小名。蓝可歆深吸一口气,她怎么感觉她哥这语气很危险又......很无奈呢?蓝景逸看着眼前的丫头视死如归的小表情,呼吸停止了几秒,俊逸的脸庞上比起生气,还是无奈更多。这丫头一次次陷入危险,却能捡一条命回来跟他说这些,他不敢想象如果祁冥是犯罪分子,蓝可歆又该是怎样的下场。警察这条道路,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当初全家都执意反对她进入警校,小丫头却偏偏不听,现在......空气凝固了几秒,蓝可歆感觉自己一口气都要憋死了,弱弱地来了一句:“要杀要剐,痛快点好吗......”今晚的经历,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更别说蓝景逸了。警校不让随意出校门,她这下可算是添了不少麻烦,但更重要的是宝物失窃案,蓝可歆带来的线索,可比他们警察这些年来搜索的资料有用且全面多了。看来他们是真的相信蓝可歆啊,蓝景逸转念一想,民众现在宁可相信一个警校的学生,也不敢向警局报案,所有的情况都说明一个问题——警局里有内鬼,并且插手的案件会被泄露出去,所以这次的调查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在揪出内鬼之前,他一定要谨慎。“今晚累了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调查出结果之后我再跟你联系。”
蓝景逸淡淡开口,说完开始整理桌上的资料。蓝可歆原本低垂着的小脑袋缓缓抬了起来,眸中闪烁着迟疑,还有些欣喜。居然没训她?她就知道自家哥哥平时看起来少言寡语,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实际上心最软啦。“好嘞。”
蓝可歆甜甜一笑,笑容里有点阿谀奉承的意思,蓝景逸轻易捕捉到女孩这点小心思,于是继续道:“记住,我给你打电话前,保护好自己,不准再联系那个男人。”
蓝可歆疑惑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祁冥?立刻摆摆手道:“我才不会联系他呢。”
祁冥现在已经在她黑名单之列了,每次出场都把她吓得魂飞魄散的,她才不会自己往危险上撞。蓝景逸抬眸看了她几眼,“明天开始就要实习了吧?”
“嗯。”
蓝可歆点点头。“哪个街道?”
“永林区。”
蓝可歆乖乖答道。蓝景逸眉头一跳,冷哼一声:“因为在市医院附近吧。”
被戳中了心思,蓝可歆像个心虚地小鹿,咬咬唇:“学校分配,不是我能决定的。”
“还想说你俩很有缘吗?”
蓝可歆小鼻子哼了哼,不知道蓝景逸为什么总是针对叶君泽,他还不知道她和叶君泽在一起的事情,若是知道了,岂不是更要把他为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