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实,那是梁剑一直以来都在追求的东西,他不想漂泊如同浮萍,他想踏实,安稳如同苍年古树,盘根于地下,风雨不摧,屹立不倒。“剑哥哥,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吗?”
“当然!”
“那……我们去散步吧!像其他人那样。”
当彼此表明了心意之后,似乎很多事情就变得容易了许多。不再迷惑,也不必再猜想,事情就如同你看到的,听到的一般,就是那样的,人是真实的,情感是真实的,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在臆想,不需要再担心,也不需要再过多的思考。“走吧!”
打开车门,穿好外衣,白昙将手包扔到了车里,给公司的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来帮自己把车开回去之后,便和梁剑像一对刚刚交往的小情侣一般,开始了漫长夜幕下的慢慢夜行。“剑哥哥,你为什么要回滨海那?以前你都在哪儿生活?”
边走,白昙边问道。她对梁剑的过去很好奇,既然梁剑对他的过去很在意,又说很多都不能告诉自己,那么那些不重要的,他总可以和自己透露一些吧!“当兵,我很小就不上学了,当时我爸给我两条路让我选,要么去当兵,要么把我扔到深山里去放羊,我选了前者,因为我不喜欢吃羊肉。”
梁剑拉着白昙的手,笑吟吟的说道。“怪不得你有能力制服那些银行抢匪,原来还有过当兵的经历。”
白昙微微点头,她记得父亲好像也有几个当兵的朋友,不过父亲很少介绍那些人给她认识,所以她对他们也不是很熟悉。“那算是当兵留下的后遗症吧!之后我还坐过牢,三年,算是人生的一个教训,也是一种经历。”
这段故事,他不说没人会知道,因为官方的记录上不会有他坐牢的记录。可和白昙在一起,他不想有所隐瞒,做过就是做过,既然选择认真,就要让对方了解你的一切。而不是等到已经感情深入内心,无法割舍的时候才去诉说这段让人听上去有些不堪的过往。“这件事你说过,但我想你肯定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去坐牢的吧!”
白昙相信自己的判断,她不能说自己可以百分之百的看透一个人,但和梁剑相处的这段时间,她觉得梁剑这人不错,他的内心很深邃,但为人很正直和善良。“是因为一些很复杂的事,其实是为了一个人……!”
梁剑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他是我兄弟,像我弟弟一样,他犯了错,犯了一个本来我可能会去犯的错误,所以我代替他,过了一段本来不属于我的人生。”
白昙松了口气,她听到梁剑说“为了一个人”的时候,心不自觉的提了起来,生怕那是个女人,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小昙,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能牵着一个人的手,很随意,很平静,很没有方向的走着,有段时间我觉得我的人生也就是一片灰暗了,我有个妹妹,等她结了婚,母亲也有了安度晚年之处,我也可以放下现在的一切,找一处无人知晓,没人能靠近的地方,默默的消失了。”
梁剑停了下来,摸着白昙的头发,忽然将她拥入了怀里。“剑哥哥,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有那样的想法了,也不会再让你孤单了,以前你是一个人,但以后你绝对不会再是。”
白昙抱紧了梁剑,感受到梁剑身上的孤寂,她不由的心中一疼。以前自己喜欢过的那个人,也曾令自己感到过温暖,可那种温暖,有些盲目,有些冲动,有些不理智。那是年轻的回忆,但也只能当做回忆,而现在她用尽力气拥抱的这个人,是平静之上的温暖,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小昙,你现在的样子,真的令我有些恍惚,和你在白氏上班时面对那些高管的冷然完全不同。”
“那不是要竖立威望,让他们对我有畏惧心理吗!我其实在进白氏之前,很爱疯,爱玩,很像个小太妹,和纤纤很像,不过比她更疯,我是从他死后,回到家里,又进入白氏后,才逐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白昙靠在梁剑怀里,轻声说道:“父亲一直是我内心的依靠和支柱,和他闹翻的那段时间,我很不安,很害怕,直到又回到了父亲身边,可之后父亲离去,为了白氏,更为了父亲,我必须坚强起来,必须变得像一块钢铁,必须能够撑起白氏。”
“小昙,以后你不必在那么压抑自己了,虽然我不能在工作上帮到你什么,可在精神上和行动上,我会是你最有利的后盾,这种话自从我选择放弃以前的生活之后,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但是对你,我想做出承诺。”
梁剑摸着白昙柔顺的秀发,内心不自制的涌现想要关心一个人的情绪。以前,梁剑从不敢靠近任何人,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更知道环绕在自己身边的危险,有多么的可怕。但面对白昙,他内心的防线,和对周遭事物的担忧与恐惧,逐渐的被化解了。这是怎样的情绪,梁剑不太明了,却想要顺应内心。“剑哥哥……!”
白昙鼻子一酸,却强忍住了身体的颤抖。“记住,以后别再一个人思考,一个人面对,不光是我,还有很多人都关心着你,他们都想聚集在你的周围,和你一起前进,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太过渺小,越走路也会越窄,只有很多人一起,才能够彼此搀扶,彼此依靠,最终仰起头,才能看到那片属于大家的天空。”
“好,我记住了。”
白昙从梁剑怀里抬起头,拉着他的手,好温暖,像是被父亲的大手握着。多少年了,白昙都没有感受过这种由心底而发的,一种像是被阳光包裹着的感觉。母亲去世之前,他们两个常常会牵着自己的手,带自己去海边,去捡贝壳,去捉小鱼小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