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什么医院,先带他去西北仓库。”
保哥伸手把腿上的小刀拔了下来,血都没流出多少,程涛也是慌乱中刺的,位置不准确,力道也是轻飘。再加上保哥刚掐的他差点背过气去,他还哪有力气狠狠刺保哥一刀。否则以刚才两人间的距离相隔,他完全能一刀抹了保哥的脖子。保哥也就是后怕这一点,所以才会狠狠的打程涛那么多棍子。“你们……你们什么也别想从我口中知道,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程涛临被带走的时候,还不忘口中喊着。他是想让这话传出去,他还在想着老大会看在自己什么也没说的份上,会派人来搭救自己。人总是这样的,即使希望已经被掐死了,却仍旧会在心里存着最后的哪怕一丁点希望,也算是给自己的心理安慰吧!“保哥,那他们哪!”
手下看着被控制起来的几名男子,向保哥询问道。“让堂主派来的人带回去,我们去西北仓库。”
保哥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绑在了腿上。虽然伤口不深,但腿部的血液流动快,再加上自己不会立刻去医院处理,所以还是先做简单的止血工作为好。“好!”
手下应允了,和黑二派来的人做了简单的交接后,就和保哥一起,带着程涛赶往了西北仓库。“喂!堂主,我是阿宝,人抓到了,我现在带他去西北仓库,您需要立刻过来吗?”
车上,保哥和堂主黑二简单的通了电话。“好,你先审问看看,他不交代也不要下狠手,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
黑二提醒道,抓到人,是他意料中的事。他更猜想到,这个程涛,和不久前在饭店内,质问刺头的那些小头目背后的人,可能不是一起的。他们是帮内的另外一个小团体,暗中贪着帮派的钱和资源,却不愿意再掀起什么风浪。只要保住了他们那一亩三分地,别人的死活,他们才不会去管。而那些想弄点事儿出来的人,则是不安于现状,或者说不满足于现在的状态的。他们有野心,他们想取代刺头和自己,想获得帮派的掌控权。这一点,正是与程涛背后的那些人,观念向左的地方。但无论是那伙势力,都是对帮派有害,而无益的。贪污,会扰乱帮内的正常秩序,让人产生不平衡的心态。而要玩弄权柄,则会令帮派失去稳定性,甚至走向解体,崩溃。“是,堂主,我会尽快给您结果的。”
保哥应着,随即挂断了电话。西北仓库,是对城中西北面,一个有帮内管理的仓库的称呼。那里地理位置靠近郊区,属于城区的最边缘。现在也没怎么使用,里面只放了一些各个场子退下来的旧的桌椅板凳什么的。把程涛带去那里,是处于安全性和隐蔽性的双重考虑。*阿宝的手脚很麻利,人也很机灵,黑二靠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着。但他却对这样的人,本能的心中有所警惕。可能他就不是一个能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当时在狱中时,有人多次提醒他,某个收押区的老大要害他,他都是半信半疑,结果后来还真被阴了,被对方趁乱痛了两刀,差点死在里面。而起因,就是他不愿意对那个老大表示服从,不想被他收做小弟。所以说警惕性,有时也是坏事。可多年以来,这种警惕性,也救过黑二的命。那次虽然被捅了两刀,但在对方动手之前,黑二就已经有所警觉,也正是因此,两刀扎的虽然深,却都没刺中要害位置,只是血流的比较多,医生做手术的时候,费了不少时间去找备用血袋。阿宝是自己从手下人里挑出来,放在身边的。他并不怎么出众,和他接触很少的人,会觉得他非常的木讷,有时候甚至连正常和他交流,都会觉得这个人很奇怪。黑二却不那么认为,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在身边不会多说话的人,只要他不特别的蠢,办事谨慎一些,那就足够了。那是之前,黑二对他的期望和要求。现在,他突然发觉,阿宝这个人,令自己感觉到一种深深的不安。他机灵的,有点过火了,过火到,他要越过自己,去做某些重要的决定。任何的老大和上位者,都是不会喜欢手下以自己的名义,去做实际上和自己无关的事的。即使这件事是出于对自己利益的维护,也没人会喜欢,在不觉不明的情况下,自己就被利用的感觉。黑二不喜欢,刺花头也比喜欢。越过自己,相当于他有自己当老大的心态,或是预期。这预期很可怕,因为他的预计所体现出的行为,完全不是想要让自己提拔他上位,而是要取而代之。把自己赶下去,他来坐这个位置。黑二并不介意有人取代自己,但他介意的,是有人会利用自己,做只对个人有利的事,最后还要让自己来背锅。隐藏最深的人,往往就在你最可以轻易触及到的地方。他就在你眼皮底下,每天你都能看到,却从未发觉。真是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想把瞒天过海玩到极致,就要让行走在阳光下的人,都丝毫感觉不到自己有阴影的存在。因为阴影,已经化作阳光的一部分。你身在太阳下,他则收起自己的全部,甘愿被太阳成为光的一部分;你若行走在黑暗中,他则和阴影变作一体,随时可以对你发动致命的袭击。最最可怕的状况是,他已经和你成了一体,分不清彼此。他做的事,是极力维护你的,也是出于你的利益考虑而行之。不过,在你防备最松懈,对他最信任的时候,那也就是对方破影而出,取你性命的时刻。黑二摸了摸额头,不知何时,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像是被自己的考虑,和想法给吓到了。看来这个帮派内,自己不知道的,远远超过了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