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绝不可能,但几率也是很小的。黑二一死,帮派顿时陷入到了无主的境地中。刺花头也不知所踪,祭祖回去了半个月,却仍旧一点消息也没传回。一个失踪,了无音讯;一个很可能已经在爆炸中丧生了,也就是说现在帮内的两大主事人,全部失去了对帮派的控制。一个本身就内紧外松,内部充满了矛盾的群体,一旦失去了约束力会发生什么。可以如此比喻,将装着满满水的水缸打破,那么会出现的局面,就是最好的类比。群体也差不多,每个人都是矛盾体,当作为矛的一面爆发,却没有足够多的盾,来约束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崩溃了。“保哥,就任由他们在这儿闹吗!”
看着厅内的几位老大在哪吵个不停,手下小声问着保哥。保哥没说话,靠在角落的柱子上,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阿宝,阿宝,你说……黑二到底死没死?”
大厅内,忽然有人呼唤起了保哥,似是想让他做个决断一般。保哥开始没理会他们,但片刻后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自己,他这才走到了大厅里。“各位老大,你们想我说什么,当晚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根本没陪在堂主身边,我在仓库外,所以仓库内最好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警方的调查还在继续,那么大的爆炸,就算是一辆小轿车在里面,估计都能炸成废铁,更何况是之后还有很大的一场火了!”
保哥言词含糊,他这个时候什么主观判断也不能多说,说了就可能被人抓到话柄,以此来大做文章。他们这点小心思,保哥还是能猜到一二的。帮主失踪,堂主不在,这个时候,是夺权的最好时机。只是,人心不足,如今的兴华帮,即使两位主事人都不在,也不是谁想动,就能轻易动的了的。帮主和堂主的心腹可都在,他们的人遍布帮派的每一个角落。谁要先动,就可能会面对来自这些人的围攻。除非大家团结一心,抗住压力,一鼓作气将帮主的心腹,全部清理出帮派。可想做到那样,就需要大家都不留私心。但面前的这群人,能做到绝不留私心吗!怕是不会,他们每个人都想得到最大,获得最多,有了欲望,就没了毫无保留的团结,也就不可能扛得住帮主心腹们的攻击。“不管黑二死没死,这都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只要我们一鼓作气,即使刺花头回来了,又能怎样!”
有人说道,总之还是有人,考虑到了大局观的走向和问题的。但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大部分的人,都还是有私心存在的。“谁能说黑二就死了?他不死,谁敢先做那个出头鸟,我跟着他!“有人提出了不同的声音,但显然从这番话中能听出,这个人是很想抓住这次机会,做点事情。富贵险中求,不舍出命去,如何又能做人上人,享受旁人几辈子都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南归海他有什么,他不过也就是个有点国外的关系,胆子又比较大一点罢了。他不是滨海本地人,在滨海起步的时候,可以说是无依无靠。而现在,眼前放着一座金山,只要胆子大一点,敢伸手去拿,那么以后能享受到的,或许就是前半生做梦都梦不到的生活。“你们要做,就去做,我不管,也不参与,堂主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是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了,我退出。”
保哥适时的表明了立场,或者说现在也不是很好的时机,但是他不想再等了。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是真的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场面了。他不退出,就会被卷进去,无论被谁拉到自己身边,都意味着必须得在这场混战中,舍出性命的干下去。要么死了,要么就是跟着老大一举登上巅峰。但即使登上了巅峰,又有几个人,能对旧部老臣宽容大度。古时的数位皇帝,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旦他们掌握了最大的权利,就会心生嫉妒,心生怀疑。对曾经跟着他们打天下的老臣,旧部无不斩尽杀绝,一个不留。这是人性,人心的变化,和沦陷。保哥不想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对稳定有着渴望的。“阿宝,现在这个时候你说这样的话,意思是你就想这么全身而退,把烂摊子扔给我们了?”
顿时就有人不满了起来,目光中对保哥也隐隐含着杀意。退出,进来了还想干干净净的出去,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随你们怎么想,我掌握的东西,足够让你们每个人名声扫地,被所有人追杀,你们不用怀疑,我这就是在威胁你们,不过别想对我动手,我有足够的底牌,我一死,你们再想颠覆兴华帮将成为痴人说梦,甚至你们每个人,都可能面临死亡威胁。”
保哥的语气显得很平静,他自然是有把握自己可以随时进退。对他这样一个人来说,如果不是事先有充足的准备,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听这些总是手高眼低的人在这儿鬼扯。“阿宝,我们平时的关系不错,你不至于要咬我们所有人一口吧!”
听到保哥的话,在场有人语气和态度都缓和了下来。保哥在黑二身边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再联想到他在帮内的时间,和他可能接触到的秘密,这些人不怀疑他的这番言词,是有很足的底气的。自古以来常伴君王左右的人,知道的秘密都会是极多的。也因此新一代的君王上位时,总是会将旧时代的老臣要么革职查办,发配边疆;要么翻出旧账,人头落地。但无论那些人最终的结果如何,不可否认他们掌握的东西,是很多人都想象不到的。“我只是在自保,无论你们谁最后上位,对我来讲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无论你们谁最后上位,我都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