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死,我不死,大家都不死,那如何能够获得胜利。打仗嘛!总要有人牺牲的。先死的就是打头阵的,可这个先死的人,谁又都不想做。总得先死一个两个的,才会有收获啊!但现在不是到底死几个的问题,而是谁要先出去卖自己。都知道出头鸟没好处,可没人出头,又怎么会有人跟着一起。大家都沉着,都没动静,到最后也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什么机会,什么运气,都会在沉默中逐渐的消散,最终错过。“我说,先等等看,黑二如果没有死,早晚会回来的,如果死了……!”
孙文强此刻有点推脱的意思,他自是不想当那个出头鸟。枪打出头鸟,谁出头就打谁。他确实在五人中,势力是最强的,可那也架不住刺花头手下那群虎狼一般的手下。都怕,也都不想先出头。“孙老大,您的话我们兄弟一直都很信,可现在这时候,继续等,谁知道刺花头会什么时候突然回来!”
有人开始向孙文强施压,心理学上常提到一点,叫群体效应。所以在这里孙文强的势力是最大的,那么人们也会自然的认为,他就该带领大家,做那个出头鸟。毕竟他有足够的实力,而能者本来就该多劳。没有理由,就是因为你厉害,所以你得动起来,你得做那个先被打的人,因为你可能会活下来。在很多时候,正是因为这种心态的存在,导致平衡被打破,无辜的人遭受无妄之灾。“让我牵头,你是这个意思吗?”
孙文强也不避讳,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的事谁也部愿意去做,他又不傻,别人给个口他就往里钻,那他不知道早死了多少次了。“孙老大,这里您是最有威望的,也只有您站出来,才能一呼百应,也能服众。”
孙文强不傻,这谁都看出来了。可现在的问题是,大家都不站出来牵头,事情要如何进行下去。每个人都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他们不想就这么错过这次机会。所以现在每个人都是热锅上的蚂蚁,就看谁先熬不住了。可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有本事和能力做那个领头羊,谁站出来,估计都难以服众。“你们也太高看我了,我……咳!咳!”
孙文强突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身体也是椅子上晃了晃。“孙老大……!”
“老大……!”
手下和周围众人急忙关切的看来,孙文强摆摆手:“我没事,伟强,带我去医院……!”
嘴上说着没事,孙文强却是要借此退场了。他也看出来今天是谈不出什么结果了,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想靠着他们成事儿,根本不可能。以前南归海还活着的是时候,帮内是什么人都有。他也乐得你们自己内斗,他自己手握大权,身边又跟着一群不怕死的家伙,所以他也不怕底下这些人造反,背叛自己。而底下这群人就是想怎么斗就怎么斗,简直没有王法。到了兴华帮的时代,情况好了很多,毕竟刺花头的手段和对帮众约束的严格,都是南归海所不及的。在他这种严格的管理下,底下人也少了许多内部斗争,起码摆在台面上的是没有了,充其量也就是口头上骂几句,心里问候几句对方的家里人。可实际上这些人仍旧是一盘散沙,扶不起的阿斗,没有任何本质上的改变。若不是为了利益,他们会聚在一起,打死孙文强他都不会相信的。“孙老大,注意身体啊!”
“孙老大,我们等你回来!”
孙文强在众人的嘘寒问暖声中,被弟弟孙伟强搀扶着走了出去。坐上车子,车窗摇上后,孙文强靠在座位上,目光微微凝聚,扫了一眼车子外的众人。“哥,你是想停手吗?”
弟弟孙伟强驾驶着车子,口中问道。孙文强想来谨慎,所以日常生活起居,都是弟弟伟强在照顾他,连司机都是弟弟来担任。“伟强,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孙文强没回答,而是反问道:“将一群人关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给他们每个人一个手电筒和一支枪,你说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先打亮手电的人会被别人发现,并被群起而攻之……!”
弟弟孙伟强缓缓说道,这其中的道理暗含人性的恶,对黑暗的恐惧,对自我的极端保护。“伟强,你说我该如何破局?““哥,不用破局,顺势而为。”
“伟强,你和黑二私下里联系的多吗?你觉得他究竟死没死?”
“哥,不好说,但黑堂……他不像是个能这么轻易被害死的人,我觉得我们的计划,他可能早就预料到了。”
“嗯!我也这么认为,伟强,看来你比我知道的要多啊!”
“哥……!”
“不用解释,为了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孙文强拍拍弟弟的肩膀,他今年也快四十了,而弟弟为了照顾他,多年以来一直没有成家,这是他很内疚的一点。“伟强,直接去医院吧!”
孙文强下了命令。*凝聚起一些人,需要多么久,那么打散一群人,只需要用这个时间除以十,甚至更短的时间。凝聚力,永远都是通过循序善导和足够的利益,或足够阳光的希望来达成的。很少有人可以单凭着想象,就能团结在队伍内,共同遵守一致的约定,共同追寻一致的目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紧密,缝隙其实就越明显,只是看你如何去利用,如何去打开缺口。孙文强走后,剩下的几位老大和大小头目们,都有些慌了神。不是说孙文强不表态,他们就没了主心骨,而是他们都为自己的利益担心,谁也不想先动自己的人。这就造成了一种很尴尬的局面,看似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大家都想获得最大的利益,可谁也不想先打破这种平衡,毕竟失衡的代价,就是导致失衡的人,自身遭到最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