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情势变了,策略也当然要有所改变。而且现在梁剑释放出去的信号,德拉莱反馈回来的信号,都是非常正面积极的,这说明梁剑的策略有效。“哎……!这次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说起来我在国内的亲人,也很多年没见过面了,这次回来见到他们,感觉变化真的很大,可惜不能长留在国内!”
梁剑无奈状摇头,放下小面包,拿起牛奶喝了一大口,心中郁郁难欢的模样。按照他给自己的人物设定,自己在国外的生活是很好的,安全性也有保障,更有老板的庇护,所以从物质和生活上,他是不缺什么东西了。可精神上,背井离乡的他即使已经结婚生子,可对家乡的思念,不单单是充足的物质就能满足的。人是感性动物,感情有时候比物质的缺失来的更加猛烈。梁剑说了自己是逃出国的,所以他肯定和国内的亲人极少联系,因此在精神层面上,他是非常空虚的。“老兄,这不怪你,毕竟你有担心的东西,自身的安全很重要,何况你现在也已经结婚了,家庭会给你带来温暖的对吧!”
德拉莱看似在安慰梁剑,实则却是在更进一步的引导他,让他陷入到情感缺失的陷阱中。人的情感在成年之前,很大部分来源于家庭,原始家庭的亲人,是那部分时间里,情感的主要寄托。这也就导致了即使成年,有了妻子和孩子,并组成了新的家庭,对原始家庭的依赖性,却仍旧存在。特别是当一人生活在异国他乡,生活窘迫的时候,那部分感情更是会充斥内心,令人难以忍受。“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没可能再回来了,除非……!”
梁剑话到此处,又摇了摇头,像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一样。“老兄,其实有些话,昨晚我就想说了,你现在在国外生活的那么好,为何不彻底解决以前留下的麻烦,这样你以后也可以少一些担心,没必要再像现在这个样子,连回国探望亲人,都要小心翼翼的。”
德拉莱说出了自己一直很想说的话,有了前面的铺垫,他此刻再说这些,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梁剑也会顺理成章的认为,他这是出于对他的关心,而延伸出的思考。“德拉莱,你可能没在国外生活过,或者说你并不了解我所处的环境,像昨晚那样的聚会,我是极少参加的,我的老板更是从不参加,我的老板虽然做的生意,会和你们这样的人常接触,但是私下里我们没有深交,可以不亲自出面去解决的事,也都是派手下人去做,我们直到今天还安全的活着,就是因为时刻戒备的状态,和深入简出的做事风格。”
顿了顿,梁剑放下小面包,继续说着:“我老板的表面身份,是一个农场的农场主,他在农场工作了四十年,镇里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他,他老实,守规矩,只会偶尔的去酒馆喝两杯啤酒,家中的亲人也都是善良单纯的;而我则是一家小裁缝铺的老板,手下有着两个不太听话的员工,日子过的也算平静,我们都是会以正常人的方式,去生活的人,生意和生活,是完全分开处理的。”
德拉莱心中对梁剑的讲述感到惊讶,居然还有人可以将生意和生活完全的分开。听梁剑的意思,他们虽然做着“生意”,可是却完全不会像其他同行一般,那么的张扬。将两件事分开,会给他们带来的安全性,是难以想象的。“所以……,我不希望自己惹上任何一点麻烦,所以以后国内我是不会再回来了,如果亲人们思念我,我会派人把他们接过去的。”
梁剑给自己的讲述,总结了个结果,也算是对策吧!他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完全不像把工作带入到生活在的普通人。只是,他并不普通。“老兄,你的讲述令我倍感惊讶,没想到你们的生活居然是这样的。”
德拉莱脸上做惊讶状:“那你的妻子和孩子,她们知道吗?”
“不知道,我认识她的时候,裁缝铺才刚开起来,那时候表面上我的生活很窘迫,但她没有嫌弃我,主动走进了我的生活,照顾我,陪伴我,后来裁缝铺慢慢有了起色,我们也就结婚了,再后来有和女儿凯丽,她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儿,天生就对未知的事情充满了渴求,我和妻子都认为,她将来长大了,一定能当个科学家,或者考古学家。”
提起家庭,梁剑又转换了一副模样,很是憧憬的样子:“所以即使以后不能再回国,我也愿意不再回来,为了妻子和女儿的安全,顺带一提,我妻子在我回来之前,告诉我她怀孕了,不久之后,我们家就能再添一个可爱的小宝宝了。”
德拉莱从梁剑的表情中,感觉到了满满的幸福和满足,甚至他都有些被感染了。可以想象得到,梁剑在国外的生活,有多么的幸福美满。但可惜的是,这一切都是梁剑表演出来给他看的。“那你的妻子和孩子,见过你老板吗?”
德拉莱一点点的渗透,他感觉到梁剑对他的防备,已经降到了最低点,这个时候是他最容易多问出些东西的时候。“见过,毕竟我在国外也需要个身份,所以老板帮我办了个合法的正规身份,他表面上是我叔叔,我常常会带着妻子和孩子去乡下住几天,有时候是要和老板谈一些事情,有时候则是单纯的去住几天,虽然我是个俄国人,但毕竟有八分之一的英国血脉,说是老板的远房侄子,也不会被人觉得很奇怪。”
梁剑解释道。“怪不得你对安全那么重视,如果我有妻子和孩子的话,可能也会和你一样吧!”
“你还没结婚吗?”
梁剑惊讶道。“是啊!我还想在多体验体验多彩的人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