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项小婉看到心中也是震惊无比,甚至还隐隐的生出了一丝的后悔来。“怎么会这样,这土包子一般的乡下小子,竟然会是如此厉害的一个大高手。”
她脸上阴晴不定。“早知道应该先观察观察的,这样的人才要是拉拢过来,日后说不定就有用得着的地方。”
脸色变幻一阵之后,终于暗咬银牙,心中有了决断。“不行,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就没了退路,要被这种人在心中记恨,只怕往后什么时候咬我一口,会有莫大的危险。”
“景哥哥,你还是走吧,这人如此厉害,你要是再留在这儿,太危险了,就让我来对付他吧。”
只见项小婉娇娇弱弱的来到霍宏景身前,张开手臂,将他挡在身后。“婉妹,你闪开,今天要是不为你出这口气,我还有什么脸来迎娶你。”
一伸手,将项小婉扒拉到一边。霍宏景年轻气盛,从小就是在皇宫之中长大,一直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哪里受得了这个。被项小婉一激,顿时便有些失去了理智。“你这狂徒,在国都之中也敢撒野。”
他一张俊俏的脸庞已经是有些狰狞,张开双臂,踉踉跄跄的冲了上来。“你快快束手就擒,否则的话我回去禀告父皇,派了大军过来,任你有三头六臂,也要将你砍成肉泥。”
“小王爷,不可……”那太监季师傅知道厉害,伸手一拉,却只是拉到了霍宏景的衣袖。“撕拉……”一声响,拉下了半幅袖子来。“啊……”霍宏景双目直欲喷出火来。有道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人世间最不共戴天之仇。自己的未婚妻,在长街之中,被人调戏,这么一大顶绿帽子砸下来,叫他如何还能平心静气下来。“哼……不知死活。”
陈凡看着满身都是破绽的霍宏景,冷笑一声,一抬腿。“啪……”一脚便将这十九皇子踢了个仰面朝天。二楼之中早就空无一人。要是寻常人在这儿打斗,只怕早就是人山人海的围观上来了。这可是当朝的十九皇子,谁有胆量来看这个热闹。“手下留情……”那太监季师傅刚喊出了声,自家小主子便躺到了地上。再看那少年人,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捏住剑尖,双手也没见怎么用力,就将那十九皇子的佩剑弯成了一个圆形。季师傅心中寒气直冒,这可是百炼精钢打就的长剑,在这年轻人手中竟然就像是泥巴一般。这还不算完,那年轻人双掌半握,将那长剑在手心里一压,揉吧揉吧,竟然把长剑揉吧成了一个球形。“当……”陈凡随手一抛,将揉成了铁球的长剑扔到了地上。“骨碌碌……”滚到了兀自没有爬起的十九皇子脚边。“剑还给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奉陪了。对了,我就住在卫国公府上湖心岛中,要是不服气,就去那儿找我吧。”
说完话,身形一闪,从窗户上跳落长街。下面围着的人“轰”的一下闪出了一条路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在太白楼下口中长吟当年李太白的千古绝句,陈凡扬长而去。陈凡的声音已经远去,躺在地上的霍宏景却是还没有爬起来。他只觉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双手撑了几下地板,却是软软的用不上力。“景哥哥,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气坏了身子。”
项小婉脸上满是自责之色,弯腰扶着霍宏景的胳膊便要将他搀扶起来。“这贼子……这贼子……他要造反。”
霍宏景看起来气的浑身发抖,他心中却是惊骇异常。这控制不住的颤抖,根本就不是气的,而是吓的。他从未感觉过死亡是如此的接近自己。直到刚才那一幕,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他躺在地板上,抬眼看去,耀眼的阳光中,对手的身形格外的高大。将自己的的佩剑如同捏泥巴一般,就捏成了一个圆球。这时他心中才知道害怕,只要敌人愿意,只怕自己的骨头不会比这百炼精钢打造的长剑还要硬吧。“回宫……回宫……”突然霍宏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季师傅,我要禀告父皇,调来大军,将这反贼当场格杀。”
也顾不得身上衣衫凌乱,沾满了灰尘,霍宏景再不敢多留片刻,“蹬蹬蹬”便下了楼。“希律律……”楼下马蹄声响起,渐渐远去。看着两道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项小婉脸上露出了冰冷的神色。刚才那一付娇弱无助的模样,此时在她身上哪里还能找得到半分。要是只凭美貌、惹人怜爱,怎么可能在那大染缸一般的国公府中站得住脚,甚至到如今还成了父亲最疼爱和器重的子女。母亲就是太软弱了啊,空有绝顶的美貌,却是不懂得利用。进了国公府这么多年,一直都被大娘欺负,连一个名分都是没有争取到。还是自己用尽手段,结识了十九皇子,一步步的将他俘获,自己母女俩的地位才得到了改善。要不是自己出身低微,要不是自己是个女流之辈,自己那几个哥哥,只怕早就被踩在脚下了。这个国公府,早晚都得是自己的……项小婉那秀丽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狰狞之色。这一下,惹到了皇家,我看你还怎么保住自己。想到一早上和陈凡虚与委蛇的场面,项小婉便觉得有一些恶心。就这付土包子的模样,竟然也让本小姐巴结了半天,这种人,就算是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等到十九皇子回了宫,将这件事禀报给皇上,到时卫队开过来。那就小子就算浑身都是铁打的,又能打几颗钉。到了那时,可不能就这么白白的便宜了那小子,将他手筋脚筋给挑断了,让他给自己做牛做马,一定要洗刷今日之恨。武艺再高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喝老娘的洗脚水。男人的本事是权势、地位,武艺那是最低等的。而女人的本事是自己的容貌。母亲就是空有一身本事,却不会利用,只知道一味的讨好、逢迎父亲,最后才落得了个玩物般的下场。只要能够利用好自己的武器,那些男人还不是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项小婉想到得意之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看了看窗外的太阳,时候已经不早,项小婉扭头便欲向楼下走去。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地板上,一片亮晶晶的地方映入了她的眼帘。仔细一瞧,地上却是有块水渍。稍稍靠近,却是散发出了一股骚气。“哼……”哼了一声,屏住呼吸,将鼻腔中气体喷出,迅速的下了楼。“没用的东西,这样就吓得尿裤子了。”
项小婉心中一阵鄙夷。那片水渍,正是霍宏景摔倒的地方,刚才竟然吓得尿了裤子,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这也没什么,越是没用,日后自己掌控起来也就越容易。……“回来了……回来了……”陈凡荡起小舟,又回到了湖心岛上。那些藏在周边,鬼鬼祟祟的影子,暗地里又是一个个偷偷的离去,赶紧禀告各自的主子去了。“嗨……真是浪费时间。”
原本很快就能办完的事情,这一下却是耽搁了一上午。陈凡从乾坤佩中取出了一块烧饼,咬了一口。“嗯……”眼睛一亮,还别说,这李老实做的烧饼还真是不错。“往后再碰到这种事,不用顾及面子,也用不着虚与委蛇,爱咋咋地,否则哪有这么多闲工夫来浪费。”
陈凡心中是绝不会承认自己被美色吸引的。……“小婉,怎么样了?那小子上钩了吗?”
一回到了国公府,项季瑜便急吼吼的将女儿叫了过去。“爹,你放心,这一回就算是爷爷也保不住那小子了。”
“哦?”
项季瑜心中一喜。“怎么回事,快和爹说说。”
“那小子这一次将十九皇子得罪的狠了,只怕不日就有龙骑卫大军前来拿他。”
项小婉将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项季瑜做了汇报。“哈哈哈……好好好,还是我闺女有本事,大房二房这些废物只知道背地里埋怨,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还是我闺女厉害,动动嘴皮子,就将这块茅坑里的石头给搬开了。”
项季瑜着实是夸奖了几句,便让女儿去了,自己却是兴冲冲的出了门。看着项季瑜的背景,项小婉心中冷笑了一声。刚才父亲却是只顾着问陈凡如何得罪了十九皇子,十九皇子又是如何反应,说了什么话,准备怎么对付陈凡。对自己这个女儿的安危却是没有想起来问一句。如此凉薄,项小婉心中也是有些冰凉。在父亲的心中,恐怕自己这个女儿也就如同一件工具一般吧。要是真对自己好,为何又要等到十九皇子看上了自己,才给自己母亲一个名分。等到自己嫁给了十九皇子,一定要力助他得到皇帝的宝座。到时候自己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等到那时……这国公府中,欺负过母亲和自己的人,一个个都要他们付出代价。……“大哥,明日咱们去那湖边逛逛,到时候看一出好戏。”
“怎么回事?老四,你是不是私底下搞了什么动作?”
项伯瑜一脸的狐疑。“你可别乱来,那陈凡可是爹的贵宾,爹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得罪了他,到时候有什么事,我可帮不了你。”
“大哥,人家都已经踩到咱们头上了,你们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一般。去不去由你,错过了这场好戏你可别后悔。行了,我也不和你罗嗦,我再去二哥、三哥还有其他几个兄弟那里知会一下。”
明天,那小子就要被扫地出门了,甚至可能还要被下狱掉脑袋。这可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这种事情,怎么能不让其他各房的人瞧瞧,也好显一显四房的本事。别老瞧不起四房,觉得自己没有头脑,要真论起手段来,恐怕自己也不输给任何人。等到老爷子百年之后,争家产的时候,看谁敢和自己斗。项季瑜肚子里面打的好算盘,但凡国公府中有点地位的支系,都被他登门拜访了一遍。……“大哥,老四到你这儿来过吗?”
留着三缕黑须,一付文质彬彬模样的老三项叔瑜很快登了大房的门。“来过,他是不是也让你明天到湖边走走?”
项叔瑜一楞。“老四肚子里搞的什么鬼,难道他一点也不怕老爷子生气,就这么有把握搞倒那小子?”
“你操个什么心,能把那小子搞倒了,大伙儿都乐意。搞不到,父亲也埋怨不到咱们头上,左右有一场好戏看,回去定定心心的等明天走一趟就是。”
“大哥说的是……”项季瑜心中一动。自己到底还是养气的功夫太浅,以往有些看不上老大一双眼睛只盯在钱上。此时看来,老大的城府却又要比自己深多了。这国公府中,暗流涌动,一传十,十传百,却都是知道了那半个月前突然出现的乡下小子,只怕明日就要倒大霉了。大宅门里到处都在传着陈凡的名字,他这个旋涡中心的当事人却是毫不自知。甚至上午的事情,他早就已经是抛在了脑后。有道是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视百姓如刍狗。他的心态也有些大抵类似了。凡俗的事情,在他心中已经是掀不起任何的波澜。发生了就发生了,就如过眼云烟一般而已。“呼……”长长的吐了口气,体内酥麻之意渐渐的平息了下来。每次修炼起这混元真经炼髓之法来,骨髓大脑可以承受这七字真言洗涤的次数越来越多。相应的消耗的百草丹也是越来越多。眼看着葫芦中的丹药一天天的减少下去。陈凡心中也是有些急切起来。“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那益寿果就要成熟了吧……”“快了,快了……”“取了这益寿果回去复命,拿到了颠倒五行阵阵器,就可以种植灵药炼丹了,到时候就不用再受制于丹药跟不上了。”
事情就快成了。越是事到临头,陈凡心中却越忍不住有些焦躁起来。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推开房门来到院中。夕阳西下,看着那一片片映的通红的鱼鳞状云彩。陈凡心中一动。“看来明天的天气怕是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