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选择,那就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不知道此刻公寓里毫不知情的那位,在知道以后要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肯定是场毁灭性的灾难……“总之——”按照北堂振的吩咐,把家里的地址、电话等等写在卡片上,再放进防水袋里,交给左晓露,“一切搞不定的事,就向老爷汇报!打这个电话。”
说完,溜之大吉!留下迷茫无助的小可怜,站在某个人的家门前,进退不是。而彼时,里面的男人正蒙头睡得天昏地暗。左晓露很笨,这点连她自己都承认。所以她觉得北堂墨这时候应该是在睡觉,就没有去按铃,而是选择坐在门口,心心念念的等,也许在某个不经意的下一秒,身后的门就会突然打开,然后里面的男人会带着微笑邀请她进去……在等待中不自觉就睡着了。……听说北堂家那位少爷刚在日本完成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任务,正好庄生找他有事,电话打不通,就开车上门寻人来了。刚出电梯就见那家门口缩了那么一小团,走近一看,是个女的!模样挺乖,睡着了,看上去像是被谁遗弃的小狗似的,老老实实在等主人来领。他们这群人正是爱玩的年纪,涵少爷天天上报纸的花边新闻就不说了,怎么北堂家的忤逆子也惹了桃花债,被人讨上了门?庄四蹲下打量左晓露半天才伸手去试着把她推醒。“小姐,醒醒……”左晓露在温柔的呼唤声中逐渐恢复意识。这是谁啊……说话声音真好听,北堂墨?他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吗?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但却善意同时也是好看的脸。“你来找北堂?”
庄生笑着问她。她老实点头,“你是……”不认识他?庄家四少爷好看的眸子转了一转,这小姑娘以前也没见过,应该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我叫庄生,‘庄生晓梦迷蝴蝶’的那个‘庄生’。”
他自我介绍,左晓露完全听不懂,倒是听明白他的名字了。“你好,我叫左晓露。”
“那么……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不在家?”
那他不就白来了?“在的。”
对这点左晓露很肯定,“不过……”“在就好。”
没等她说完,人已经站起来,伸出手把门铃按响,还低头和坐着的她费解,“那你怎么不按铃啊?”
收回了伸出去想要制止的手,左晓露也站起来了,“他在睡觉,这样会吵到他的!”
看他的眼神里有责怪,还很急切。庄四又是一愣,看上去还不是来讨情债的,他太清楚了,讨情债的女人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况且知道北堂住处的人少之又少,她能在这里,证明还是有些特别的。有趣了啊……想罢就放了大心的笑起来,“你不知道吧?墨公子精神头好得很,睡得再沉,丁点儿响动也睁眼了,不给你开门那是他坏心眼,按到他开为止就好。”
那种警惕性在家教良好的庄四少爷看来,有另一个说法,叫做‘神经衰弱’。左晓露哪里听得进他说那么多,一心放在他没松开的按铃的手上,“你……能不能别按了……”可是晚了,从里面传来脚步声,北堂墨已经被吵醒。庄生对她耸肩表示抱歉,翩翩风度的脸上毫无悔过之意。片刻,门开。看到门外的两个人,北堂墨也有几分诧异,都忘了被吵醒要先发飙。“墨公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先开口,“找你有要事相谈。”
言毕摆POSS,等他邀请他进去。这只道明来意,那么另外一只呢?杀气冲天的眼神扫向那个笨蛋,左晓露都不敢正眼瞧他,缩头缩脑的样子,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你来做什么?”
那种口气,永远的嫌恶不耐烦。“我……我……”左晓露不敢看他,是因为他只穿了一条睡裤就出来开门了,赤裸着上半身,她根本不好意思看,光是刚才那一眼,已经面红耳赤。不过……她无法控制的想,身材真好啊……“你什么?”
“是伯……不是不是,是‘爸爸’叫我来找你的。”
她语无伦次,别扭的遵循那个称呼。爸爸?北堂墨冷笑,她老子不是已经在半个月前挂了吗?不然他也不会有糟糕的日本之行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咄咄逼人的问,他向她靠近,她就往后缩,五官都快挤在一起。看了左晓露一会儿,她就只会躲!北堂墨突然恶声恶气的凶她,“说话啊?”
她想是被电打到,颤了下绷直了腰板大声道,“振伯伯叫我喊他‘爸爸’,他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妻子,所以要我过来和你住在一起培养感情!”
说完了,北堂墨的俊脸从暴躁变成震惊,睁大了他那双片刻前还惺忪的睡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庄生,作为不小心看到这场好戏的过路人,心海已经被激起千层浪,已经喊雄霸一方的北堂振叫‘爸爸’了,对比多强烈啊,天然呆和自大狂,绝了!……“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妻子,还要和我住在一起?”
问罢干笑两声,表示不可思议,北堂墨两只手各自堵住门的两侧,身体前倾,往左晓露压迫过去,着实有秀肌肉的嫌疑。他凶她,她只会一股脑的躲,“是爸爸说的……”又不是她说的,委屈死了。“爸爸?”
吃了二十三年的饭,恐怕北堂墨对他家老头子极少这么称呼,就算是严肃的时刻,他也只喊他‘父亲’。爸爸,叫得可真亲切。左晓露偷瞄了他一眼,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她立刻把眼神收回来,以为他没听明白,解释道,“就是振伯伯。”
“我还不知道吗?”
抓狂的咆哮贯穿了高级公寓整个通道。她以为人人的智商都和她在一个水平线上?被吵醒已经够烦躁了,现在还平白无故把这个麻烦的笨蛋塞给他,做他的妻子?问过他意见没有?!看了眼旁边抱手围观面带微笑的人,再望回摆着又惊又怕表情的左晓露,北堂墨闭眼深呼吸,睁开时比之前更凶狠,用威胁的口吻,“你给我听好——我不会娶你,更不会让你踏进这道门半步,休想拿老头子来压我,他说的话不算!”
说完转身利落的把门砸上,连庄生都不搭理。“哎呀~”某个人意犹未尽,这就结束了?貌似他还没看够。难得墨公子发这么大的火,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侧某给旁边的小可怜报以同情的眼神,庄四安慰她,“没事,他就这个脾气,再接再厉。”
都喊北堂振‘爸爸’了,这事他觉得八九不离十,可是……再度把眼前平平无奇的女孩子打量了个遍,向来记性不错的庄生自己尴尬了一下,遂问她,“你的名字是……”真的太路人了!……北堂振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打通他的电话,交代细软。刚爆发过一次的人已经全无睡意,走到厨房开冰箱拿苏打水来喝,手机响起就猜到是谁打来,正好,好久没和那老家伙正面交锋了。接起,口气极冲,“塞个那种笨蛋给我不怕影响北堂家后代的基因?”
妻子?他知道那个笨蛋的妈妈是老头的初恋情人,可是与他相干?这种‘子承父业’他没兴趣延续。电话那端,北堂振早就料到儿子不会让晓露进门,想来在回S市的的路途中都把人欺负透了,对付性子刚烈的野马,以暴制暴是没用的。默然小会儿,仿是在酝酿,而后才缓缓道,“晓露是我选中的人,只有她适合你。”
北堂墨冷笑,“我可没选中。”
一手操控他二十年,现在连他身边放什么女人都要干预,没门的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破天荒,北堂振征询儿子的意思。在得到标准,坚决,并且态度恶劣的回答后,他恍然想起什么,又道,“日本皇室那边来过人接洽,希望能派个人过去保护他们的二公主,既然你最近没事……”“老头,你是在威胁我么?”
从私事突然急转开始谈公事,太明显了。在机场跟左晓露掰他爷爷是抗日英雄的事是真的,不过他对那个国家的现在没什么成见就是了,至于说的话被人当真,那完全与他无关。他才刚从那边回来,那位二公主在酒吧与人发生冲突的新闻也有看,保护皇室成员很麻烦,而且要求甚多,对北堂墨这种浪子来说绝对算约束,他不喜的是这个。遗憾现在北堂家,是他老子做主。“如果你今天非要为难晓露的话,我只好为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