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事情会过去的,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波波受到家里人的指示,非要把我再调回去。 他知道这件事情是我的表姐帮我办的,整天给我的表姐打电话骚扰她,他让我表姐把我再调回去。 可怜的表姐每天被他折磨的睡不着觉,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波波根本就不听我的话,我越是警告他不要给我的表姐打电话,他越是打电话打得更勤了,也许他觉得在他施加压力下,我会回去的。 可我真的没有那么听话。 表姐正在上班,他又打去了电话:“我告诉你,你必须把盈盈给我还回来。”
表姐一直说话都是温柔的,从来没有发过怒,因为表姐夫对她百依百顺,他一直都是一个长相甜美,心地善良,脾气又温柔的女人,她一直跟波波好好说话,可波波却没有对别人的礼貌进行回应,而是觉得别人怕他。 表姐说:“我只是帮忙给引荐了一下,调动的事我根本就没插手,这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这事情与我没有关系,再说了,调动也是一件好事情,多少人想调也调不下来呢?”
波波却怒了:“调下来调不下来,那不是你操的心的事,你现在把她调下来,想办法给我把她调回去就行了。”
表姐还是和颜悦色地给他讲道理:“我都说了我和你们的事没有关系,你们两个的矛盾,你们自己消化,即使我和你们的事情有关系,我也是为了我表妹好,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波波一直语气严厉:“不是什么坏事,万一她跑了不跟我了,也不是坏事?”
表姐这样的人竟然都生气了,“跑了还是说明你对别人不好,如果你对她好,你让她跑她都不会跑?”
波波还想说话,表姐那边已经挂了。 他就不停地给表姐打电话,他一打,表姐一挂……估计表姐这一辈子最生气的事情,就是遇到了我这么一个窝囊的表妹吧。 他每天都给表姐打电话,表姐只要看他的电话就不接,可他竟然痴心不改,他骚扰表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表姐把我又调回去。他想把我调回去,可人家开口要好几千块钱,他舍不得花钱,就只有这样不停的骚扰我表姐。 表姐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我内疚极了,我生气极了,我赶紧打电话给波波:“你是神经病犯了?不停地给我表姐打电话?” 他竟然在电话那头哭了:“我就想让你回来呢,我就想让你陪在我身边呢,我不想让你呆在遥远的泾阳县。”
人常说:男人有泪不轻弹,这件事让他哭了,我的心又软了下来,不忍心再去责备他。“你给我表姐打电话我也不回来,你都不反思我为什么要调走,我告诉你,我不愿意和你只做肉体上的夫妻,我要做你心里倾诉的对象,我要和你成为平等的人,我不愿意你家里人左右我和你的生活,你对我好不好都由你家里人说了算……” 我只听见他说:“我不管,我就要你回来,你表姐牵线搭桥把你调下来的,我就要让她把你再调回来。”
我生气的骂了一他一句:“你个冉怂货,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你的本事就是给女人气受,有本事想想怎么挣钱吧,现在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你都好意思?” 他现在特别爱钻牛角尖,这一段时间的他情绪变化特别大,有时,我都感觉他脑子有问题。 他现在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再加上的他的头不停的摆动,人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神经病,而我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我的情绪随着他的每一次情绪波动而波动。 虽然我是调下来了,但我的心理上一直受着煎熬,他不但经常骚扰我表姐,他对我的态度也时好时坏,前一秒有可能还笑逐颜开,后一秒马上会破口大骂,我不知道这个事情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我告诉表姐:“波波是一个很会过日子的人,他下一次再给你打电话,你就把电话拨通不说话就是了,他一看到电话费白白浪费掉,他自己就会挂断电话的。”
果然,这招很起作用,表姐把电话拨通放在旁边,声音放在静音模式,不知道什么时候,波波自己把电话就挂断了,经过了几次这样的打电话,波波再也不骚扰我表姐了。 从那以后,他看见我表姐也不理她,只要看见我和表姐说话,他就一脸的不高兴,但我不管他怎么样,我还是和表姐照样打招呼。 眼见着这一招不起作用后,他们一家人还没放弃筹划把我往兴隆调,他们家的一个叔叔曾经当过校长,今年刚刚退休,他找了这个叔叔让给帮忙,这个叔叔帮忙不用花一分钱。 他写了一份调动申请书让我签字,我不愿意签,我不想签字…… 他把我困在房子里…… 我不签字——他不让我上班,我不签字——他不给我手机,我不签字——他不让我出门……在他的软硬兼施下,我违心地签了字,没有人知道我当时的无奈与绝望,我把希望寄托到领导身上,可当领导看到他那“半山风”的样子时,领导竟然被镇住了。 刚开始,领导不给他签字,领导告诉他:“这签字还要有流程,她刚调来我又放走,我们的这个缺儿在哪里去找呀?等我们开过会研究后再说。”
说完,领导开车就要出学校,他却挡在领导的车前不让领导走,还一直黑着脸告诉领导:“你今天必须给我签字!你今天不给我签字,我明天上哪儿找你去?你今天就给我把字一签,我不管你有什么规矩不规矩,我只想把我媳妇带走,你今天不签字,就别想走!”
我当时坐在教育组门口的台阶上,无奈极了,我阻止不了他,我的泪如泉涌,我的全身发麻,我还是被他左右着命运,他不管我的感受,他只是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我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老公呢?所有的领导看到他这样子,都向我投来了“可怜”的目光。 在他不同寻常的做法下,领导生气的给他签了字。 没有人责怪我,但我的心里内疚极了,人家同事的老公恨不得把领导的屁股舔红来搞好关系,而他——我的老公恨不得把这里的领导得罪完,我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满意地拿到了那一张签了字的纸走了,我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我鄙视他们一家人的能力,他们经常说的话是“事办好再说钱”,他们一家永远都不愿意“乱”花一分钱,我猜他们定也是没有花钱想调动我,我猜他们把我调不回去,但结果是我失算了。 马上要放暑假了,有个同事告诉我,调动安排都下来了,不久后我又要从永乐调回兴隆了,他说:“今天教育局的领导都找中心校的领导谈话了,只等着行文了。”
我一听立马就慌了,我这么不容易地调下来,怎么能这么被轻易的又调回去呢? 我告诉自己:我不回去,我坚决不回去。 第二天就是周一,学校放暑假,教育局里不放假,我自己找到了教育局的局长,这是我第一次和这么大的领导说话,我一脸的可怜样,哭诉着将我的诉求告诉了他:“领导,我叫王美丽,在永乐中心校上班,我刚刚从白王调来永乐,家里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要调动我的工作,我不想去兴隆,现在我们家里有一点小矛盾,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领导并没有和我多说话,但他的话却字字珠玑:“只要你不愿意,他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力调动你,找到关系也不行,好啦,我知道这件事了,你回吧。”
我可怜兮兮地再三确定领导不会为我调动签字,我心里终于尘埃落定了。 就这样,我回家了。 我看着最近波波和家里人的心情都特别好,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肯定以为我马上就要又回兴隆了。 我刚从白王调下来,又回到兴隆去,我不愿意,那个地方有我的恶梦。 二零一二年九月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已经开始做入学的一切准备了,学校通知我马上到岗,微微也在今年调下泾阳了,那天波波拉着我和微微在车上,微微对波波说:“哥,我姐的调令怎么还没下来,我们几个新同事都来报道了,你赶紧催一下叔叔,看是怎么一回事?”
他当时就给叔叔打电话了,我听不见叔叔在那头说什么,他打完电话以后脸上的表情告诉我——“调动的事黄了”。 我心里高兴极了,你们再怎么筹划,我还是打乱了你们的计划,心里的倔强一直在说:你有本事再折腾?我都奉陪。 我恨他们家里所有的人——永远把我不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