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半夜他开车回家，我不放心，每次他生气走了，我估摸着他回到家了，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到了没有。　　他每次听到我打电话都非常高兴，还说：“我以为你都不关心你男人死活呢！你能给我打电话，我还是非常高兴，以后对我好点，别动不动就惹我生气。”

可我真的摸不准他的脾气，他有时无理取闹。你说的是这个意思，他非要理解成另外的意思，还非要和你在那儿争，和你在那儿论，有时不想理他，他就认为我不关心他。　　他现在就像一个小孩子，敏感、易怒……情绪变化大、晚上经常睡不好觉，我知道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垮了的。　　我告诉自己对他好一些，可有时听到他说那些伤人的话，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有一次，我们聊起了邻居家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挣钱靠老婆养活，我就用了一个词“吃软饭”，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无心的说了一句：“你就和邻居家的男人一样……”然后张开嘴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了。　　他听了以后暴跳如雷，生气地说着：“你竟然说我吃软饭，好，我吃软饭，我就是吃软饭了怎么的?我现在是在创业期，我以后一定会挣到很多钱的，你就好好的看不起你男人吧……”他说了很多话，我都没往心里去。　　两次谈话虽有间隔，可我却无力辩白。我是无心的，可他却把这当成一个事来说，而且还揪住不放。　　我赶紧自救：“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非要往那理解。”

可我这样的说辞并没有让他心里好受，他也许想让我求他原谅，可我做不到。　　这样的生活让我过得小心翼翼，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熬过这艰苦的几年。　　就在二零一七年，我当初那个被视为大逆不道的决定终于被家里的人认可了，我们划转归了西咸新区，工资比泾阳县的教师高一千块钱。　　现在想起以前我说的“我调到永乐的目的是永乐有一天终要归西安的……”我们现在不但和西安平级，而且是国家批准直属新区。　　有多少个没想到就在这里发生了，这个上班的地方现在黄土变金，家里人终于承认我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好久都没有见燕子了，两年前，最后一次见到燕子时，她正在和老公闹离婚。　　她告诉我：“我实在和我的老公过不到一块儿了，他太无能了，每次出门打工挣不到几个钱就往回跑，我现在看到你们几个都买房了，我也申请了一套经济适用房，可当我出首付时，他竟然连一万快钱都拿不出来，你说我要这样的男人干什么？”

我劝燕子：“虽然他挣不来钱。但是你却是他家中的天，在你们婆家你说了算——这我可是知道的，每个家庭都有矛盾，我和波波吵了十来年的架了，还不是都将就着过下来了，难道我们要不管孩子吗？”

一说的孩子，她的气就更大了。　　她说：“我的孩子不像你的孩子。以前的时候，他最爱我了，可现在他上高中了，不但不听我的话，还和他爸一个鼻孔出气，你说我在这个家里还坚持什么呀？我那么辛苦的为这个家付出，到头来在家里没落得一个好。”

我说：“一直是你管着孩子的——这我知道。可孩子怎么会不听你的话呢？”

“他觉得我整天把自己收拾的太漂亮就是对他爸爸的不尊重，难道我要把自己收拾的跟邋遢婆娘一样吗？这个家真的没法呆了！”

“看你说的，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孩子吗，你还和孩子一般见识？他可是你的亲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孩子小不懂事。你都生儿子的气呢？假如你是后妈呢，那这家里还不鸡飞狗跳了？”

“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出了门到处是找我要账的，买个经济适用房总共花了三十来万，首付全是我借的，他一点办法都不想，一到筹钱就让我想办法，我一个女人哪有那么多办法，好几次借钱，差点让别人吃了豆腐，我对他说了别人对我动手动脚，他倒好，像啥事没有，你看我心里难受吗？你说我还有和他过下去的必要吗？”

“可你知道这就是生活，每个人都是钱的奴隶，你为了钱想离婚。我们为了钱打架，你已经有车有房了，虽然老公挣不了太多钱，可他把挣得所有的钱都交给你了，这些年，难道你就没有攒到一分钱吗？”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嘿嘿一笑。　　“那些年，哪里想过买房呀？他挣的钱都是交给我了，可我也没有存下一分。”

对于燕子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心底善良、大方、长得漂亮、干事情有魄力……唯一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不会计划，人常说：男人是个耙耙，女人是个匣匣。不怕耙耙没刺，就怕匣匣没底。她家的这个匣匣就没底。她喜欢打牌，也许是由于保险业务的需要，她经常会和富家太太小姐在一块儿打牌，一晚上输个万儿八千的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一晚上输这么多，我的腿都软了，我可没胆一晚上输个万儿八千的，我只要打牌输一百块钱，我的心就开始通通直跳，我就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了。她的第一职业是保险，第二职业就是打牌，我曾经劝过她很多次，牌不敢打的这么大，人家那些富家太太小姐有的是钱，而我们挣钱太艰难，容不得肆无忌惮的挥霍，只有精打细算才能把日子过好。　　又或许是她和富人撕磨的时间太长，又或许是她的虚荣心，她买化妆品和衣服从来都不会舍不得，这也是她至今没有攒下钱的原因。　　想着她的以前，我劝她：“你们欠的这点外债也不算什么，只要你们两个共同努力，也还不了多长时间。”

可我的这些劝说在她那儿显得苍白无力。　　“我为什么要把我的青春耗费在他身上。他比我大十岁，当年跟他的时候说好是要上门的，可在我家和我生活的那几年，老是和我妈对着干，我没有办法左右逢源，最终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我跟他回了他家，可这些年，他干出了一个什么名堂，现在孩子都大了，连个窝还没有，我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等，现在有人对我好，我不想和他再这样将就下去了。”

她所谓的那个对她好的人——我知道，我听说那个男人让她不干保险了，现在搞什么集资，燕子带我去过一次她们的聚会地，在我看来，他们那就是传销。　　这个男人是有夫之妇，也许给燕子用了几个钱，但我怎么也想不通——她能抛家舍业，去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