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那么绝望，那么无措。她抿着唇，收起了笑容。冷然对着正从慢慢散尽的尘埃中走出来的老者问，“你到底想做甚。”

老者撇嘴，杰杰地笑道，“只要你们离开这里，我就让你们安然离开。我也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非要灵蝎草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落羽尘一听有希望，忙问，“那你是要什么东西老交换呢？”

老者笑而不语，再次从素袍中伸出了枯手。落羽尘警惕的后退了一步，每次看见这只拥有强大能力的手，心总会产生浓浓的不安。枯手指了指地上的两个人，没有表明意思。好似要等落羽尘先决定再告诉她她的意思。“这是？”

落羽尘不明所以地继续问。老者的严重已经冒出了贪婪的目光，红润的舌头舔过干涩的嘴唇，后是发现到了自己的失态，假装不经意地咳了一声，喑哑难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我……要他们……其中一个的……灵魂来交换。”

老者的目光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再度产生了变化，“小姑娘，掌握权在你手中，现在有两条路，你随便选一条吧。”

老者漫不经心地冒出了一句话，看似波澜不惊，但他的紧张之感远强过在场的所有人，生怕他们不答应扬长而去。这样，还不知道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上几百年。落羽尘心有点动摇，问道，“那失去灵魂会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无非会变得很没人情味，丧失好多感情罢了，对于那么这种渴望力量的人就是怕有太多的情感成为你们成功的羁绊，其实这无疑是件莫大的喜事，你还犹豫什么。”

老者说得头头是道，也句句属实，却是隐略了一个细节。生怕一说出来他们便断然拒绝，那就得不偿失了。而那几个小细节就是交换了灵魂之后便永远也不能踏出山脉一步，除非还有人来和你交换灵魂才行。还有一个就是寿命会变得很长，但在死前的一个月之内会突然变得像是个疯子一样，靠着自己卓然的功夫到处杀人，六亲不认。这样的时间持续一个月后便会悄然离世，也不得再次轮回，直接灰飞烟灭。今生的命终，将是毁灭于世界，轮回漠转，永不相见。白穆羽偷偷地探出了老者心中的话语，其实只要忘记，这点代价算不了什么的。所以他挣扎着拉起落羽尘的右手，而景幻羽也已经拉住了她的左手。两人一笔一画，写出了相同的两个字——选我。落羽尘甩开了手，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心说，这老人的话你们也信啊。而他们毫不畏惧地对上落羽尘的眸子，眼中写满了乞求。不再理会他们，而是说出了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话，“如此，就选我吧。”

不料，老者脸一下子阴沉了下去，皱起老眉，眉梢微翘，脸色铁青地断然地否决了她的想法，“我要女孩的灵魂没用，你还是在他们中间选一个吧。要不就赶快走人。”

落羽尘踌躇不定，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蓦然发现遇到两难的事情还是不能果断地做出抉择。白穆羽拉住落羽尘滑嫩的小手，运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动用幻术把一堆话传入落羽尘的脑中，一个空灵的声音虚弱地从心底响起，大致内容是这样的：他要忘记过往牵绊住他的情感，而他没有能力很好地控制自己，希望借此机会来忘记过去，想让落羽尘给他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落羽尘再三犹豫了一下，只能对着他歉然地笑笑，不甘地告诉老者，“我选白穆羽，那灵蝎草可否交给我了？”

老者的目光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几乎老泪纵横。终于是可以走出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了，心中满怀着急迫与激动的心情，就连藏在袖中的手都有些开始抑制不住地颤动。经过了好几年的平静生活，老者终于是可以毫不顾忌地爆发出来了。闲话不容多说，当即便开始把白穆羽的灵魂引渡到自己身上。那一霎那，灵魂瞬间从身体被抽离之感让他十分不适，是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而他心中的情感像是一盒黑黢黢的墨水，随着灵魂的逐渐流失一点点冲淡。恍如一滩洇开的水墨画，浓淡不一。引渡的过程中，白穆羽的灵魂化为几道虚影，一道道跑进老者素袍包裹着的身体内。周身每每有一道光影进入老者的身体就会发出一圈又一圈带有波澜的毫光。暮色四合，万籁俱静的死亡山脉静的连呼吸声都如雷贯耳，中显得更加诡谲异常，仿佛随时迎来一场白热化的激战。承载了几分钟灵魂抽离的痛苦后，白穆羽陡然感觉浑身一轻，已经能从地上站起来了，知道最后一道虚影进入老者体内，白穆羽才靠在石壁上闭着眼睛，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然而那不问世事的表情没有让任何人惊奇。他们都知道现在他还在适应一个空躯壳的身体。果不其然，事先知道后果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像个白痴一样看着这个结果而表示惊异。“灵魂我是带走了，灵蝎草你们自己去找吧！不过，能否找到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老者匆忙丢下一句话，逃也似地向着洞外纵身一跃，弹指须臾间就消失在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