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秦时轩都快将拘留所的大门给踏破了,就连门口的守卫大哥都笑着跟他说,“秦律师,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律师为自己的当事人这么尽心尽责。”
秦时轩再次走进拘留所的大门,却被人告知,七夕已经被人领走了,半个小时前吴薇薇撤销了对七夕的诉讼。秦时轩往七夕的手机打了个电话,他的文件袋里却有什么震动了起来,这段时间太忙他都忘记七夕的手机放在他这里。通完山顶的环形公路,一辆白色的跑车正以超过一百迈的速度往前驶去。驾驶坐上的男人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七夕,很快跑车停在了一幢山间别墅前面,自动门向两边跑开,欧景逸将车开了进去。他将车子驶入车库,从车里出来,弯身将后座上的七夕抱了出来。佣人早已站在别墅前等候,看到欧景逸抱着七夕走过来,连忙迎了过去,“先生,房间早已经准备好了,李医生也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七夕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挣扎着身子起身,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刚刚起身的时候牵扯到手上的针眼。七夕过了一会儿才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只见窗前站了一抹颀长的身影,欧景逸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醒了。”
七夕没有应答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喉咙里像是被灼烧过,欧景逸递给七夕一杯水,她太渴了,抓起那杯水就往嘴里送。欧景逸站在床边看着七夕将那杯水喝掉,“难道你就不怕我会在水里加一点不该加的东西?”
“你要是想做些什么的话早就做了,不用等到现在。”
七夕将喝完的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她将手臂上的输液管扯了下来,盖上被子重新躺下来。欧景逸看了眼掉在地上的输液管,再看看床上的七夕,“你真是我见过最粗鲁的女人。”
“欧景逸,你是怎么让吴薇薇放过我的?她那么恨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我。”
七夕背对着欧景逸说。“我当然有我的方法,等你休息好之后我再告诉你。”
欧景逸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就从房间里离开了。七夕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有一些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播放,她强制自己不要想,睡一觉就会好了。深秋时节,山上的枫叶差不多都黄了,白色的别墅隐藏在山林里,显得更加冷清幽静。这里是欧景逸位于宁城众多住所当中最为隐蔽的一个,一到秋天这里的风景最好。几个小时后七夕醒来,她听到楼下传来的钢琴声,还是那首《致爱丽丝》。她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出阳台,心情虽然不好,但是还是被夕阳照耀下的枫叶林给震撼了,这里的风景真的很美。七夕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披了件衣服下了楼。欧景逸还坐在落地窗前弹着钢琴,她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权当那个弹钢琴的男人不存在,她对走上来的佣人说:“阿姨你可以帮我做点吃的吗,我肚子饿了。”
佣人阿姨没有接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弹琴的欧景逸。欧景逸弹琴的指尖顿了下来,他看着沙发上的七夕,“既然你饿了,那韩阿姨你给七夕做点吃的。”
韩阿姨做饭的动作很快,不出二十分钟的时间她就将散发着热气的意大利面端上了餐桌,她做了两份,一份给了七夕,另一份给了欧景逸。七夕确实是饿了,她很快就将盘子里的东西都吃了下去,欧景逸看看她面前空了的盘子,随后说了声,“你要是还没有吃饱的话,我的这份可以给你吃,我的这份我还没有动过。”
他的话刚说完七夕已经将欧景逸面前的碟子拿到了自己面前,大快朵颐了起来。“你可以慢点吃,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刚刚从牢里放出来的。”
欧景逸笑着说。“你说的对,我就是从拘留所里刚放出来的,还是被你救出来的。”
七夕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看着欧景逸的眼睛说道。“让我来猜猜你现在正在想什么。”
欧景逸拿着红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你要喝一杯吗?”
他嘴上在征询七夕的意见,但是他还是给七夕倒了一杯放在那里,七夕不取,他也没有勉强。“七夕,你现在正在想我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吴薇薇无条件的放过了你,对吗?”
欧景逸抿了一口红酒,缓缓道。“对。”
七夕很简单的一个字回应。“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破绽可寻的,吴薇薇用匕首划伤了自己的手臂,只要证明她这一点是在说谎,那么到时候在法庭上法官也不会信任她的话,她自己说的你是伤害她的人的那些话就会不攻自破,而且到时候公众也会对她这个人产生质疑,她没有必要做对自己不利的事。”
“那你怎么知道吴薇薇是在说谎,我是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七夕专注的看着欧景逸的神情,他一丝玩笑的意味都没有。“因为有记者拍到了当时休息室里的画面,镜头里很明显的可以看到是吴薇薇自己划伤了手臂,这件事情被发现也是因为吴薇薇的名气。很多记者都没有受到拍摄婚礼的邀请,所以他们只能采取了偷拍的方式,记者是在对面的大厦架起了摄像机,然后拍到了那副画面。那个片子现在在我手中,我复制了一份寄到了吴薇薇的邮箱里,她知道这个片子流出去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反应,她不跟你计较,不是放过你,而是放过她自己。”
听着欧景逸说完,七夕顿了一会儿,“欧景逸,那你希望我回报你什么?”
看着七夕清澈的眼睛,欧景逸笑了起来,“你很聪明,却又在装糊涂。我不是什么道德上的巨人,谁的帮都会帮。”
“欧景逸你想要钱吗?秦世修留给我一大笔钱,我可以作为报酬送给你。”
欧景逸又是一笑,“七夕,看来你还是没有了解自己的重要性,我的钱够用。”
“那我没有可以可以报答你的,要是你觉得亏了的话可以把我再送回拘留所里去。”
七夕拿起面前的水喝了几口,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此刻欧景逸说了一句让七夕停下脚步的话,“你姐姐自杀了。”
七夕花了几分钟将这句话消化进去,“你是说沈蓉……自杀了?”
欧景逸点了点头。七夕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前段时间沈蓉对她诉说怀孕时的开心样子还在她眼前徘徊。“我不相信这件事,她才刚刚怀孕,怎么会忽然自杀?”
“这件事情我不是很清楚,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夜晚,山上的月光似乎要亮一点,也更加清冷一些,七夕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头顶的月亮发呆,就连欧景逸进入她的房间也没有察觉。欧景逸倚靠在房门口看着眼前的七夕,目光专注,此刻他的心里也在挣扎,到底是该放过她,还是要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这段时间在七夕身上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她明显瘦了好多,心有不舍,却有不甘心放弃。山里的气温要偏低一些,夜风一来更是吹的人身上冷飕飕的。欧景逸走到躺椅旁,“七夕,回房去,这里冷。”
“我不冷,我在赏月。”
七夕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欧景逸走回房间,拿来一条毛毯披在了七夕的身上。两人之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欧景逸总想着要说点什么,这该死的僵局让他难受。最后他忍无可奈的将七夕一把抱了起来,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将她扔到了床上,“早点睡觉。”
七夕身体痛苦的蜷缩成虾状,眉头拧了起来,欧景逸不解的看着她,“你怎么了,我没对你做什么啊,难道是我刚刚摔疼你了?”
七夕冲他挥手,“你出去吧,你没有摔疼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景逸很坚持,似乎七夕不将真实的原因说出来他不会罢休。七夕要怎么跟他说,她应该是要来姨妈了,在拘留所里呆了几天身体受了凉,这一次比以往痛的都厉害。“欧景逸……你出去,这是女人的事情。”
七夕压抑着身体的不适,再次朝欧景逸挥挥手。听到七夕这么说,欧景逸好像明白了一点。他走出房间,找到楼下的韩阿姨,跟韩阿姨诉说了楼上七夕的状况。“先生,那我给宋小姐煮点红糖水,让她暖暖身体,不能缓解,总归要好一些。”
韩阿姨说完又对欧景逸说:“先生,宋小姐应该需要卫生巾吧。”
“韩阿姨你有这个东西吧。”
欧景逸忽然这么一问,倒让韩阿姨不好意思了,她低声说了一句,“我年纪大了,早就不用那玩意了。”
“……”这下轮到欧景逸沉默了。这间山上的别墅根本就不可能有女性的任何物品,除非是立刻下山去买,韩阿姨不会开车自然不会让她跑下山去买,更何况外面的天已经全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