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才走出不远,服务员也来不及收拾餐桌。一个男人在经过那张桌子时,顺手带走了点东西。景慕年的目光透过陆嫤画,刚好将这一幕收在眼里。他眉目一紧,在陆嫤画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陆嫤画点头,乖巧地站在原地等着他。景慕年几步走近,那个男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忽然走回来,目光一惊,就要夺路而走。景慕年一手就控制了他,他手里的东西露了出来。正是陆嫤画用过的水杯。景慕年冷哼,“谁让你来的?”
男人的手差点被折断,痛呼着!眼睛骨碌转着,就是不开口说话!经理赶紧走了过来,“景少,这是怎么了?”
两个高大的服务员从景慕年手里接过了那个男人。景慕年手里拿着那个杯子,幽幽说了句话,“偷东西的话,要送到哪里去呢?”
经理一楞,景少是在帮他抓小偷?这小偷,偷一个杯子干嘛?虽然一头雾水,但是经理还是连连点头,“景少,今天多亏了你,这个小偷我们一定会送到警察局的!”
景慕年也不再说话,伸手在杯子边缘一抹,随后将杯子往桌上一放。掠过了几人,回到了陆嫤画身边。陆嫤画眼里闪着光,竖起了大拇指,“阿景,好厉害……”景慕年衔着笑,俯下了脸,眼眸也微眯,陆嫤画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是要她亲亲。于是吧唧一声就亲了上去,两人相携着,旁若无人地离去。身后,砰的一声,那个杯子晃了几下,从桌面上摔下,碎成了一片。大冬天的,经理摸了摸额上的汗水,“你去报警,你在这里守着他!”
他的餐厅竟然会出现小偷,还被景少抓住了,真是奇耻大辱啊!景慕年打开车门,陆嫤画尚未坐上去,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小画!”
陆嫤画一回眸,就看到了风轻安静地站在不远处。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面色憔悴,站在寒风中显得身子更加脆弱了。陆嫤画惊愕地唤了声,“小轻?你怎么在这里?”
她小跑过去,抓起了她冰冷的双手,有些担忧。景慕年微眯着眸,走到两人身边,将陆嫤画搂在了怀里。风轻的眼神有些奇怪,她先是看向了景慕年,最后才落在了陆嫤画身上。“碰巧经过,小画,我先走了。”
风轻低声说着,面无表情。有一个景慕年在,他就会滴水不漏地保护着她。连跟她说一下话,恐怕都不能如愿。“小轻,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陆嫤画说着,从景慕年怀里钻了出来,伸手就覆上了风轻的额头。风轻不着痕迹躲开她的手,转身就跑开了。陆嫤画一急,也要跟着跑过去,却被景慕年拽了回来。“阿景,我不放心小轻一个人……”“嫤儿,她要是有事会跟你说,不想说的话,你追问也没用……”陆嫤画听罢,也没有再追上去。周末那天,风老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陆嫤画就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当然少不了景慕年的陪伴。风氏和景氏暗中较劲,但是此时两个主权的人相见,却没有丝毫的火药味。景慕年从头到尾注意力只在陆嫤画身上。“阿景,你吃这个,辣的,好吃!”
饭桌上,陆嫤画不断给景慕年夹菜,因为她已经吃撑着了,但是又看不得这些才被丢掉,所以不断塞给景慕年。景慕年倒是来者不拒,好像自己的胃永远都填不满。不过陆嫤画倒是有掌握有度,伸手摸了摸他依旧平坦坚硬的腹部,她还是停了手。阿景的肚子永远不会变得圆滚滚,但是她知道他已经饱了……风九吃惊地看着这一幕,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得心情,这个男人迁就嫤儿的程度,没有人能够相比。风老倒是镇定许多,只是看到景慕年用纸擦着陆嫤画用过的碗筷时,愣了一下。陆嫤画适时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阿景,为什么要擦碗筷?”
景慕年淡淡扫过风老和风九,“免得有心人在觊觎我的嫤儿……”他的声音不大,但是风老和风九还是听到了。风九脸色微僵,而风老更多的是疑惑。陆嫤画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还是摇摇头,“不懂。”
景慕年拍了拍她的额头,“有我在,嫤儿不懂也可以的。”
她应该活在一个纯净美好的世界里,有些事情,最好永远别知道……“阿景真好,从来没嫌弃过我笨……”陆嫤画扑在他胸膛里,蹭了蹭。景慕年浅笑,笨了才好,谁都不要才好,他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有人将她从他身边带走。“咳咳……”风老轻咳,以提醒两人还有旁人在。景慕年轻瞥他一眼,陆嫤画也从他身上离开,微红着脸看向了风老。忽然想到了风轻,便问道,“风爷爷,怎么都没有见过小轻了?”
风老脸色微凝,“她在自己家。”
“可是,小轻不是风爷爷的孙女吗?”
风老知道她心思简单,这些事情也没必要让她知道,便说,“孙女也不能一整天粘着爷爷啊。”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男人就走了进来,在风老面前说了句什么。风老面无异色,只是吩咐了句,“让人送她回家。”
那人并没有走下去,反而为难地说,“轻小姐说了,要是老爷不肯见她,她就是冻死在这里也不走……”陆嫤画耳尖地捕捉到了轻小姐三个字,忽然插了一句嘴,“风爷爷,是小轻回来了吗?”
风老站了起来,最终还是开口,“让她进来吧。”
风轻一进门,就看到了景慕年和陆嫤画。她眸光为冷,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风老面前。陆嫤画有些搞不懂面前的状况,被风轻这么一跪吓了一跳,赶紧走到了她身边,“小轻,你做什么?”
风轻狠狠推开了她,那力道之大,足以让了陆嫤画摔倒,幸好景慕年时刻护在她身后。风轻低头敛目,只是跪着,“爷爷,如果你还当我是您孙女,你就救救爸爸吧……”她说着,已经泪流满面。自从风卢进了监狱,被判无期徒刑后,风轻几乎每天都来风宅这边求风老。风轻知道,她的爸爸有错在先,但是如果不是爷爷的逼迫,他绝对不会这么鲁莽,绑架了小镜子和小画……某种程度上,她恨小画,如果不是她的出现,爷爷不会有这么一出戏……她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家。“风爷爷……小轻……”陆嫤画不知所措,一时看着面无表情的风老,一时又看向面色哀戚的风轻。“嫤儿,没事,风家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景慕年地上安抚着。他想带她出这个是非圈,但是事关风轻,她定然不肯离去。这样的话,他陪着她就是了……风老许久才开口,“小轻,事已至此,你求我何用,你的父亲不争气,难道不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吗?”
风轻哑口无言,眼泪唰唰流着,最后才哽咽着说了一句,“可是,爸爸好歹是您收养的孩子,在风家生活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爷爷就这么狠心吗……”“如果他有悔改之意,事情就不会发展到现在。”
风老的声音依旧很冷。他倒是挺喜欢这个孙女的,但是可惜了,总是对自己的而父母太过服从,少了自己的主见。陆嫤画安静地停下来,大抵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轻的父亲犯了什么事,被送到了监狱,小轻是来求风爷爷帮忙的。“风爷爷,帮帮小轻吧……”陆嫤画忽然出声。风轻咬牙,只是凝着风老。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其实是陆嫤画,只是她本人不清楚这一点。不过,即使她知道,风卢要杀她,也也会帮忙求情的吧。这个善良到单蠢的丫头。风老微微动容,风轻觉得有希望,同时更多的是心寒。陆嫤画一句话就抵得过她这几天来的哀求……“小轻,你先回去休息,我会让人处理。”
风老这话一出,风轻才松了口气。这是不是代表,爸爸不会在里面呆一辈子……陆嫤画正准备将风轻扶起,但是风轻却拂开了她的手,好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小轻?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陆嫤画弱弱问着。风轻一怔,抿唇不语,转身出了门。陆嫤画呆呆看着她,是在想不到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景慕年将她拉回了身边,伸手覆在她脑勺上,“别想了,我们也该回家了……”陆嫤画收回目光,点了点头。“风爷爷,我和阿景先走了,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知道吗?”
风老精神好像有些不好,听了她的话,倒是笑了出来,“你这丫头,我哪一天没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了?”
陆嫤画憨憨地笑着,“小秦哥说的……”“那小子什么时候又跟你唠叨我的事了?”
风老假装黑脸。陆嫤画嘻嘻笑着,丝毫没有为小秦担忧的意思,反而将他卖了个彻底。“经常啊!”
景慕年和陆嫤画离开后。风老想起了刚才景慕年怪异的举动,忽然开口,“风九,你现在倒是学聪明了。”
风九知道已经瞒不过他,唯有开口,“老爷,我只是还不确定,所以没有说出来。”
“说吧,是什么事?”
“我让底下的人去搜集嫤儿的DNA样本,但是……景慕年太过警惕,每次都防地死死的……”“DNA样本?为什么?”
风老的声音有些激动。“我怀疑嫤儿是少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