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到朵朵,她猜测是找到了朵朵的下落,所以继续开口,“朵朵还没找回来之前,嫤儿也受不得刺激,对吧,阿年?”
景慕年却好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开口,“没事的,我们很快回来。”
说着,他已经伸手取来了自己的大衣,将风嫤画裹着,然后抱在了怀里。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方知蓝叹了口气,只得开口,“那就好好照顾她,最近事太多了,景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她说完,眼睛通红,景正南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安慰了一会儿。景慕年知道他们担心,只是紧了紧手臂,“晚上回家吃团圆饭。”
他的语气很坚定,好像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将朵朵带回家。风嫤画从眩晕和黑暗中醒过来,由于失血,她脸上还是不太好,但是已经没有那么苍白。她动作不能太大,要不然还会感到眩晕。她抬了抬眸,发现自己正横坐在景慕年的腿上,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车厢里。“阿景……”她嗓子沙哑,眸子里有种恍然。景慕年低眸,唇角溢出一朵妖冶的笑容,下颌去蹭了蹭她头顶的发丝,“嫤儿睡醒了?”
风嫤画被他的动作弄得痒痒的,嘴角也扯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她怎么跑到车里来了?她记得自己好像在卡文那里……最后的记忆是他一把将她丢进了灌满了冷水的浴缸里,她左手被被吊在管子上,右手手腕是一把水果刀抵着……他说,风嫤画,里也来常常乐儿受过的痛苦吧。他说,这一切都怪你爱着的那个男人,他害死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她那时候还想帮阿景辩驳,但是他却没有等她说话。一刀就划在了她的手腕上,鲜血迸溅。她本来就被冷水弄得僵硬的身体,现在更加紧绷了,右手被浸在冷水里。剧痛传来,她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流逝,温度在下降,她想一条被丢在岸上的深海鱼,好像只有死亡在等待她。偏偏,她的意识一直没有消散,她能最清楚地靠近死亡。这就是卡文想要达到的目的,让她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心里交杂着焦虑和恐惧,但是却无能为力。她想到那一幕,漫天的红色,还有鼻尖浓厚的血腥味。她就这样和朵朵再次分开。感觉到怀里的人轻颤着,双手也是冰冷的,景慕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嫤儿,我们去接朵朵,恩?”
听到他的话,她抬起了脸,懒懒靠在他胸前,语气却也是急促的,“真的?朵朵在哪里?”
“去了就知道。”
她的指骨被他轻柔地按着,好像有些爱不释手。风嫤画舒服地轻哼着,点了点头。她看到自己右手的手腕的白色纱布,嘟了嘟嘴,“卡文没死,还把我割伤了,阿景,里不知道,我当时都怕死了,要死再也见不到阿景,见不到……”她低声唠叨着,车厢里都是她出行来微微沙哑的声音。她不知道,他比她更害怕。他将她身子调整了一下,让她坐上来了一些,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她喋喋不休的嘴唇的距离。风嫤画微微仰着头,任由他吻着,偶尔起兴了就回应一下,累了就停在那里任由他掠夺。景慕年被她逗乐,脸上紧绷的神情都微微松懈了几分,他的嫤儿就是不一样,连接吻的时候都能懒成这个样子。风嫤画见他轻笑,有些不解,忽然问了句,“乐儿是谁?卡文提到了这个人,他好伤心的样子……”她看的清楚,他提起乐儿的时候,是很温柔的,但是又很悲痛。她想,那个人一定是不在这个世上了。景慕年凝眉,想了想,“不知道。”
别的女人的名字,他鲜少能记住,他只有嫤儿一个人就行了。不过,他记得卡文有个妹妹,好像就是割腕自杀的……“阿景,我好困。”
风嫤画没说几句话,就蔫了下来。她趴会了他身上,脸蹭了蹭他胸膛,像只困极了的小猫咪。“睡一会儿,等下叫醒你。”
景慕年轻声开口,嗓音温柔。还伸手将大衣把她裹紧一点。她带着睡意的声音从衣服下传来,“阿景,记得要……”话都还没说完,她已经睡了过去。景慕年大衣下鼓起了一团,好像怀揣着一只小袋鼠的袋鼠妈妈……司机位置上的西装男人看了眼镜子中反射出来的一幕,心里就有这么一个怪异的想法。忽然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来,他赶紧收回了目光,目视前方,好像对司机这个职位无比钟爱热情。五分钟过后,车子驶进了一座别墅。安静异常,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到了,景少。”
司机回过头来,声音有些大,马上又被景慕年瞪了一眼。随后他灰溜溜下车,动作很轻,连呼吸的屏住了,就怕自己的呼吸声太吵,把最最矜贵的少夫人吵醒!他没有关上车门,因为关车门也会发出噪音!这个司机脾气还挺大的……景慕年抱着风嫤画,小心从车里出来,她竟也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醒过来,看来是极累了。司机等他们走上了一段距离后,才关上车门。砰砰两声,虽然隔得远,但是还是很大声。景慕年一个眼刀射个过来。司机苦着脸,就差没趴下来求饶。景少啊,我就是关个门……景慕年没有再管他,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他低头一对上了她朦胧的眼睛,开口道,“外面冷,再睡一会吧,不吵了。”
他说的话好像没有什么逻辑,刚好符合风嫤画的认知思维。她点了点头,发丝微乱,让他想到了龙三经常提起的那个词,萌萌哒。这么软绵绵的话,他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只是心里也跟着软下来。软成了一滩水,而且只环绕着她。进了客厅,一股暖风扑面而来。龙泽和贺亦君迎了上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连穆子深也在里。而缩在沙发里的人正是郑薇薇。景慕年睨了眼穆子深,穆子深脸上有几分不自在,张口道,“她情绪不太好,我不放心。”
他说出这话时,马上就惹来了龙泽鄙视的目光。这话是从老二嘴里说出来的吗?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变成了妻奴,现在了爱情的漩涡里不可自拔,龙泽只能在心里感慨。一对三,他还没有这种强大的能力。景慕年也没有再说什么,郑薇薇如果和他在一起,这些事情知道也没事。“嫂子怎么了?”
贺亦君看着他怀里的人,问了句,身体还没好,大哥就带过来了?家里那个女人也整天记挂着,他如今是越发控制不了她了。景慕年走到了沙发边上,将她放到了沙发上,风嫤画睡意朦胧,待看到面前的人,幽幽转了一下眸子,坐了起来,“朵朵呢?”
景慕年也看向三个男人。龙泽示意了一下楼上,“在上面。”
他语气有些冷肃。他还以为卡文会挣扎一下,可是他们竟然还没打起来,卡文就提出要见大哥。看着朵朵被他抱在手里,他们也只能应下了。朵朵那么脆弱的小生命,只要他轻轻动手,就能拿走。他们不敢冒这个险。这也是当初,为什么知道了他们所在地,却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如今,大家都是被逼急了。卡文得寸进尺,他们不得强来。郑薇薇本来闭着眼睛,如今听到了声音,便看到风嫤画和景慕年也在。“嫤儿,你还好吗?”
她轻声开口,不复以往那个样扑上来叫她老婆。这样安静的人,让风嫤画有些不适应,她摇了摇头,“我没事了……”有事的是她才对,这些天都瘦了好多,而且好像情绪也不好……她的刘海下,还隐约能看到一块纱布。忽然,楼上传来一阵嘈杂声。很快就有人跑下来,两人跑了出去,一个人来汇报着,“那个女人从二楼跳了下去,想要逃走。”
“卡文呢?”
景慕年不关心他的话,只是问道。那人也快速作答,“在房间里。”
“房间?有人看着吗?”
他皱眉问道。“有人看着的时候,朵朵一直在哭闹,后来就关了门。”
贺亦君在一边解释。景慕年忽然将风嫤画一搂,快步朝着楼上走去。身后的男人也察觉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跟了上去。好不容易抓到人,可不要让他跑了才好。只是,当他们推开那间卧房的门,房间里却没有了卡文和他那几个手下的身影。而头顶天花板的地方却被人打开了一个口,显然,人是从这里离开的。龙泽很内疚,朵朵哭闹可能是那个男人弄的,他竟这样让人撤出了房间。后来在门外还能是不是听到一声啼哭,他便以为他们一直都在……没有想到,竟被他摆了一道!“白痴!”
贺亦君低骂了一句,却没有责怪的意思。龙泽抿了抿唇,难得没有反驳。那是贺亦君在楼下,也不知道他的决定,要不然还能给他提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