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默二丈摸不着头脑:“因为你?”
唐仲轩轻拍她的背:“现在把他们都解决了,他们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她似乎听出了点所以然来,声音带着颤抖:“难道,难道就因为他们找我麻烦,所以你,把他们”天呀,好残忍有木有?如果这是真的,她文小默真是罪孽深重啊。她欲哭无泪:“我何得何能啊。”
想到那么血腥的画面都是因为她,她就,她就内疚得不能自己。文小默在内疚里深深地不能自拔,唐仲轩哑然失笑道:“你认为真的只是因为你?”
“啊?难道不是?”
唐仲轩哈哈笑了起来,文小默把他推开,看他笑得满脸痛苦的模样,脸皮发起热来。“你,你笑什么?”
唐仲轩捂住快要裂开的伤口,目测快要笑出泪花了:“别天真了,盛庭会早就是我的眼中钉,铲除他们这件事,早就计划了起来,这次是天时地利人和,他们自己找死。”
文小默被他无情地嘲笑惹得又羞又恼,不过心里头那块刚背起的石头又卸下了:“早说嘛,吓死我了,还以为真的因为我呢。”
唐仲轩轻敲她的脑瓜:“放心,你还没如此让我着迷。”
他的话如一枚冷弹扔了下来,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冷清了下来。文小默被他的话吓得说不出话来,眼珠子上下左右地转动都觉得不太合适,最终,她只看着自己的手,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唐仲轩目光灼热,看着她的逃避闪躲的眼神,棱角分明的双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空气里又飘荡着暧昧的气息,她低着头,掰着自己手。他是不是流血过多坏脑子了?今天怎么都净说些奇怪的话?她傻笑了一下,试图扯开话题:“要不要吃苹果?我帮你削。”
转移目的成功,唐仲轩点点头:“好。”
笑容竟然很温柔。靠,最近怎么了?身边的男人都对她那么温柔,总裁大人一个就够了,连唐仲轩也,也来个怀柔政策?她可无福消受。文小默忐忑不安地把苹果削好了,递到他的手里。该死的自己来了个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你的伤是被谁弄的?难道是,黑帮老大?你把他们都那个了?”
她还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唐仲轩轻咬一口苹果,清脆的“咔嚓”一声,这形象的声音吓得她缩了缩脖子。他一脸高深:“你以为我和他们互砍,所以受了伤?”
文小默吐了吐舌头:“难道不是吗?”
唐仲轩爽郎的笑了几声:“拜托,我会那么笨吗?去杀人?你说过,我的命可是很金贵的。”
“那你刚刚不是说,盛庭会是你的眼中钉。”
唐仲轩再咬了一口苹果,吃得津津有味,看起来文小默削的这苹果很可口:“是这样没错,可我不会轻易去取一个人的性命。”
文小默这一听,吞了吞口水,不会轻易去取,那就代表他并不会不取。“至少,到现在还没有过。”
他补充道。文小默觉得他是在耍她玩呢:“啊?怎么可能!你不是黑帮的人吗?看样子,更有可能是黑帮老大。”
唐仲轩好笑的盯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知道我是黑帮老大,我看谁不顺眼,需要自己动手吗?”
文小默摇摇头,又说:“真的假的?如果你真是可你是主谋,罪更大。”
唐仲轩一脸不屑的笑:“黑帮里除了小混混,就是些十恶不赦的大恶人,难道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作为一个法学界的小吊丝,文小默绝对不认同他的话:“哪怕他们有罪,除了法,谁都没有资格惩治他们。”
唐仲轩看着她正义凛然的脸,表情较真起来:“那么你觉得,我做的是十恶不赦的事,对吧?”
文小默别过脸去:“我没说过。”
“那你觉得我是个罪人?”
文小默这个人要是较起真来,那是要多直接就有多直接:“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些帮派之间的斗争和恩怨,但想想吧,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有亲人,有朋友,有家庭,就那么死在血泊下,连改过更新的时候都没有,而导致这种悲剧的人,不是罪人?”
听着她字如连珠地指责,唐仲轩的眸色慢慢冷下去,紧捏着手里的苹果,怒气已挂在脸上,他盯着她片刻,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认定我就是罪人?就因为我浑身是血出现在你家里?你就觉得,那满街子的人都是我杀的?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么一个恶魔?”
文小默觉得他问得好笑:“刚刚是你自己亲口说的,盛庭会是你的眼中钉,你想要铲除他们已经好久了!”
唐仲轩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对啊,我一直在想着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令他们在眼前消失,却因为你的原因,我现在不得不趁着天时地利用这么个血腥的办法将他们消灭,你却认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文小默也怒了:“我没有让你那么做!你刚刚也说了,并不是因为我!不要把你自己的野心牵扯到我身上!我承受不起!”
感觉有什么硬物在自己的脸上擦过,她下意识地躲了躲,身后传来一阵响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他把苹果狠狠地扔向了窗户,这玻璃“长”得够坚强,苹果都摔碎得四分五裂碎到地上了,它竟然没破。文小默扭头征征的看着他,他被惹毛了,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就像一头被惹怒的狮子,他狠狠盯着她,就像盯着虎视眈眈已久,把他惹怒无数次而又得不到的猎物。她浑身打了个激灵,果然,伴君如伴虎,她不知死活地把这号人物给惹怒了,接下来被摔碎的不会是她吧?呜呜,总裁大人,你在哪?救命啊。看着眼前如小兔子般不失所措的她,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努力地使自己平服下来,两人这样僵持了片刻,他咬着牙问:“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改变心意?”
文小默诧异地抬眸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唐仲轩紧握着拳头,怒目里带着黯然:“你跟他在一起了,你跟姓霍的,在一起了。”
文小默低眸,默认。人家不叫“姓霍的”,他叫霍君昊。他冷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你口口声声说得那么正义凛然,可知道,霍君昊比我这个‘罪人’更可恶?”
竟然把总裁大人也拖下水了,她很不悦:“你别胡说。”
唐仲轩嘴角轻轻扯动着,眼里充满着嘲讽:“你真以为盛庭会是以我一方以力能轻易对付的?你真以为,这事情跟霍君昊毫无关系?”
文小默疑惑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唐仲轩却继续质问:“你真以为霍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依靠的只是老老实实的发展生意?你真以为,霍家真的如外人所道如此的光明正大?”
文小默愣住,看着他,他话里的暗示,是个人都能听明白。唐仲轩冷冷地讥讽道:“只怕,他们背后的手段,更让人不齿,更让人觉得可恶。”
“别说了!我不相信总裁是那样的人。”
她坚定地说。唐仲轩额头上青筋暴现:“他比你所能想象的更龌龊。”
“你胡说!”
文小默真要怒了,她不能忍受他这样诋毁总裁大人。“他为了得到想要的不择手段,他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害死!”
文小默惊呆了,捂住嘴巴,站在那里愣了很久。唐仲轩挑衅地盯着她,眼里释放出恨意。良久,她嘴里绷里几个字:“你骗人,我不相信。”
说完,拿起包包甩门而去。身后传来一阵硬物被摔落地的吵杂声音,还有他的怒吼,和痛苦的呻吟,可她充耳不闻,快步冲了出去,离开这个让她听到一些不愿听到的话的地方。那些都是假话,她告诉自己。可是脚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她来到了他的家门前。别墅里一片黑暗,总裁大人还没回来。她为什么要相信唐仲轩的话?总裁大人为了他的初恋,那个死去的女人,深受打击甚至每逢喝醉就躲到冰箱里去,难道不是证明了他是个很念旧的人吗?他不可能会害死她的。她亲眼见证过脆弱时候的总裁大人,见识过他因为过去的阴影而在喝醉后蜷缩到冰箱里,自从萧子南跟她说出总裁这个躲冰箱里的怪癖是为什么形成的,从那次开始,她觉得总裁大人他并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冷血无情,他也有自己的痛苦,有过自己的过去,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唐仲轩却告诉她,那个让总裁大人念念不忘,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的女人,竟然是总裁大人害死的!这绝对是个谎言。她蜷缩在别墅的大门之外,胡思乱想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束强烈的灯光照射过来,刺得她快要睁不开眼睛来,文小默半眯起眼仔细一看,是总裁大人的车。果然,霍君昊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看见这大深夜蜷缩在自家门外的文小默,眼里带着疑惑,板着脸:“那么晚你怎么一个人?”
文小默见到他,咧出一抹欣喜的笑,向他冲了出去,一头扑进他的怀抱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已经被她紧紧抱住,他愣住了。轻拍她的背:“默默,怎么了?”
语气变得温柔和关切。文小默把脸伏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古龙水香味很亲切,很熟悉,让她有种莫名的心安。很奇怪,无论总裁大人在外人眼里怎么个恶劣,别人怎么说他狠辣,阴晴不定,怎么说他对付对手毫不手软,但她就是无法将他和真正的坏人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