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攻打的地方,他在祁国当质子的那几年,安插了很多自己的人,现在算算已经到时候了。云笛则是以一个军师的身份登上了城楼,似乎是为了庆祝什么,她特意在冬日里穿了一身红衣。她站在城楼之上,寒风吹过来,她红衣似火衣袂飘飘,像一朵盛开在黑暗里的彼岸花,刺目且张扬。她睨视着正前方的军队,面容狠厉,压抑不住的恨意喷薄而出,她像是听见了族人的喊叫。他们齐齐喊道:“杀了他,杀了他,为我们报仇……”这一场战争他们预谋了太久,久到她已经没有耐心再去等待。待会她就站在这高楼之上,亲眼看着面前这个踏平她家国的男人倒下,歌祭她苗疆族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对面的姜驰之看着城楼上熟悉的身影,心脏不由一阵刺痛,那把狠厉的刀仿佛还在自己胸前。那是他爱过的女子,看到她的那一刻仿佛就在昨日,她替她挡了一箭,柔弱的倒在他的怀里。但面前这个半分柔弱没有的女人是个祸害,是他最后悔的选择。当初要不是鸢晚医术超群,他恐怕站不到这里。旁边的副位显然也认出了云笛,当初云笛在天牢凭空消失,他率领士兵突查了一个月,连根头发丝都没找着,没想到这人现在站到了敌国,看样子似乎地位还不错。他永远记得她背叛天子还企图妄想替她那本就该死的国家复仇,想到这里他怒意重重,搭起箭弩就要射杀了她。而对面似乎有所警觉,一排拿着盾牌的士兵冒了出来,他只好收下箭弩。姜驰之还是想来讲和的,他一开始就不喜欢战争,一旦有战争便免不了死伤,他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子民死在异处。但看目前这状况此战肯定非打不可,当时萧厌棋被送过来当质子时文文弱弱像个弱不禁风的鸡崽子似的,没想到他城府如此之深,不但阴狠的把自己王兄杀害,就连自己也被骗的团团转。偏料家里还有一个从小对他虎视眈眈的大哥,而他心爱的女人居然联合起他的大哥差点将自己掰下了台。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收起了求和的心思,朝旁边耳语一阵过后,姜驰之按照计划里那样,假意的前来求和。实际上,他是在拖延时间,他昔日的好贵妃云笛在他的皇宫里留下过一种药粉,这种药粉无色无味,只要迎风一撒,沾染上的便会患有幻觉。原本这药粉只有一点,但鸢晚会医术,研究了几日便找出了原料。原本也没打算用这种损招,奈何萧厌棋太过于狡诈过分,步步紧逼,油盐不进,没办法他只好用这一步了。要怪就怪他救了个好人云笛,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原来苗疆人这么善于用奇花异粉做药。之前他就在萧厌棋身上试过,效果很好。收回目光后,姜驰之开始了自己的演技之路,但萧厌棋完全不听他的话语。在他的眼里,这些曾经瓜分出去的领土都是属于他乌漾国的,就是烂在了地里,没人管理也不能落到别人手里。他有条不絮的安排着部署,姜驰之没想到他不上当,眼见着风还未吹过来,他内心开始急了起来。轮正常战争的话他只有五成上赢面,没办法这次交战是在一座峡谷旁边的城池里他们背后全是平原,而萧厌棋的背后则是高不可攀是岩崖,他们腹背受敌,就算战士们在厉害赢面也不大。焦急紧张的气氛肃然高升,战鼓声响起,几支精锐的队伍跑了出来。云笛就站在城墙之上,这个位置随时可以观察到最新的战情,更方便她出谋划策。这场预谋的战争从开始到结束她都参与其中,更是用自己上计谋赢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她骄傲的看着自己指导的士兵一步步打败敌军。城墙上还站着萧厌棋,他手里端着一杯茶,看戏似的看着城池之下两兵互咬。云笛的方式很奏效,很快祁军便打的节节败退。姜驰之冷静的拖延时间,他相信胜利一定会属于他们。最后,云笛吹起一声哨响,后方一大片将士似乎中了邪一样疯狂自相残杀。姜驰之懵了,云笛吹的是什么东西。副将也有些懵了,他一面疯狂的捂着自己的耳朵,一面奋力的抵抗着杀来的士兵。在注意到对方士兵都带着耳塞似的东西,他瞬间明了了。“殿下,快塞住自己的耳朵,不要听那妖女的曲子。”
他大喊着,周围的将士们听见后,连忙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云笛吹的是普通的曲子,只不过哪些疯魔的人已经被她下了蛊药,苗疆善药善蛊,她曾经发过誓不在用蛊,但为了复仇,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笛声越来越大,疯魔的人越来越狂,眼见着祁军就要败阵了突然,自东向西吹来一股强风。这股强风又冷又刺骨,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城池外,姜驰之感受着这股冷风,终于露出了此战的第一个笑容。胜利只会属于他们祁国。风刮的又大又远,萧厌棋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