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看向了王烁:“想来路上你们也说了不少了,如你所见,吉温就是我安插在李阁老身边的人!”
王烁换上谄媚的笑容说道:“杨公高明,小人佩服!”
吉温则是瞥了一眼王烁,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毕竟在他心中,王烁就是仙人弟子了,怎么能对一个凡人如此的客气。杨国忠得意的笑了,他指着王烁说道:“吉温帮你把王准的牙齿和指甲都 拔掉了,也算是帮你报了个仇了。”
王烁额上青筋重重的跳了一下!吉温的手段是残忍了一些,但是对付的人是王准,王烁不会动半点恻隐之心。相比于吉温的手段,他更在意的是杨国忠这么做的意图!之前在李家,老狐狸已经明确跟王烁说过,他不会对王鉷父子下手,但吉温却对王准动手了。这在王鉷看来,就是李林甫指使吉温这么做的!而且还为了他,一个小小的奴仆!这对王鉷来说是莫大的羞辱,他心中定会埋怨李林甫!这样一来,杨国忠就实现了挑拨两人关系的目的。杨国忠嘴上说着是帮王烁复仇,其实还是为他自己着想!王烁心中腹诽不已,这个杨国忠,还真是个阴人!杨国忠不无得意的说道:“今日进宫,王鉷看李林甫的眼神都有了变化!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竟是我!”
王烁默默的把头转到一边,等杨国忠自吹自擂了十来分钟后才转过来。他其实也能够理解杨国忠,毕竟能让李林甫和王鉷两大高手都折在他手里,的确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当然,这也怪李林甫和王鉷对彼此都心怀忌惮,倘若王鉷直接找李林甫对质,吉温会很容易暴露出来,揪出杨国忠也是顺理成章。但一切都没有如果,只能说杨国忠这次赌对了!与王鉷和李林甫同朝为官多年,杨国忠太熟悉两人的性格和做法了。“王二,这次叫你来,还有另外一些事要交代给你。”
杨国忠收敛了笑意正色道。王烁闻言竖起耳朵说道:“杨公吩咐就是!”
其实不用杨国忠说,就凭丝帛上那两句话,王烁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王銲和术士勾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作为兄长的王鉷,怎能逃脱的了干系!杨国忠眼睛微微眯起笑道:“我需要你好好利用一下你仙人弟子的身份,给圣人展露一下神迹!”
“不知杨公想要小人展现什么神迹?”
王烁小心翼翼的问道。万一杨国忠让他单枪匹马去把王家剿灭了,那趁早打住,他可没这个本事。“预测未来。”
杨国忠故作神秘的说道。王烁一挑眉毛,心中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对长安城来说,最重要的地方,非玄武门莫属。从太宗到玄宗,几乎每一次皇位更迭,玄武门都会掀起一股血雨腥风。自从李三郎上位以来,安排自己的禁卫军北衙六军轮番把守玄武门,拱卫自己的安全。今日轮到右龙武军当值。王潜和郭晞两人各带着一对护卫守在玄武门左右。按律例,当差时是不能交头接耳的,不然有失皇家尊严。但郭晞却不管这些条条框框,用脚尖轻轻的捅了下王潜说道:“王大,今天你跟圣人去了大盈库,里面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奇珍异宝?”
王潜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笔直的站着,宛若一颗苍松。郭晞也不以为意,他咧嘴笑道:“王大,前几日我去西市,你猜我看到什么了?我看到了一个见所未见的舞团!里面的王四娘和孙二娘,都是个顶个的美女!”
“那个舞团的主人,就是王烁,号称仙人弟子的那个!你还别说,他调教舞团的确是有一手,连李龟年、吕师、张云容这三位大家看了都说好!”
“还有啊,我昨日在宫里当差,看到张云容和李龟年,竟然把那舞团的舞给学会了,专门给圣人演呢!”
任凭郭晞唾沫四溅,王潜都不搭腔!“你们两个,当差时日交头接耳成何体统!”
一个严厉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郭晞吓了一哆嗦,回头瞥了一眼。只见邢縡身穿军曹盔甲,脸色铁青的站在他身后。看到邢縡后,郭晞冷笑了一声,这个邢縡平日里就喜欢偷闲,竟然还有脸说他。邢縡脸色一沉,狠狠的剐了郭晞一眼道:“郭晞,看看你阿爷郭军使是何等的威风,再看看你,简直是丢了郭家的脸!”
郭晞面露狠色:“邢縡,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提他!”
邢縡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当面顶撞上司,按照军法,要罚你二十军棍!去领命去!”
郭晞一瞪眼道:“你哪只耳朵听得到我顶撞上司了?”
“本官就在你面前,你还敢狡辩,真是有辱郭军使门风,本官命令你,现在就…”邢縡话没说完,只见郭晞一脚揣在他胸口上,将他径直的踹飞了出去!两边的士兵一片哗然,赶紧把郭晞拦了下来,哪知郭晞力大如牛,六七个兵士竟拽不动他一人!“我说了,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
郭晞睚眦尽裂,声音也变得沉重如牛。“郭晞!这里是皇城,别闹了!”
王潜一把抓住郭晞的手腕,轻轻的摇了摇头。郭晞狠狠的瞪了一眼邢縡,这才冷哼一声作罢。邢縡冷笑连连,他揉着胸口站起来说道:“殴打长官,辱骂长官,按律当斩!来人啊,把郭晞给我押下去!”
“慢着!”
王潜拦在邢縡面前,他叉手道:“郭晞只是一时冲动,还请邢公大人不记小人过,绕了他吧。”
“是啊邢公,饶了郭晞吧。”
“郭晞也有功的,邢公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吧。”
其余的士兵也纷纷劝解,郭晞平日出手大方,在士兵们当中很有人缘。邢縡面色一沉说道:“也罢,你们都替他求情,那就绕了他,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拉下去,打一百军棍!”
一百军棍,即使不死也容易把人打残!王潜沉声道:“邢公,郭晞此事皆因我而起,这一百军棍,我愿意代他受罚!”
“王大,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要打就打我!”
郭晞着急的喊道。邢縡讥笑了一声:“好一处兄弟情深啊,既然王潜你有意代过,本官也不能拂了你的意,一人五十棍,然后在家里好好的反省反省,拉下去吧!”
四个士兵把两人拉在了一旁打了起来。邢縡在一旁得意的笑了笑,他并不会,也绝不敢杀了郭晞,他要的只是让郭晞在三天内,无法参与到禁军的任务行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