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小貔貅还在熟睡中,王烁便已经醒来了。在确定其他人都还熟睡后,王烁将王潜叫醒问道:“王大哥,消息打听的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啊。”
王潜轻轻拍了下脸颊慎重道:“徐幽去了徐家后,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刘家和王家也没有按照预期的那样跟徐家翻脸,相反和徐家的走动更频繁了。”
王烁眉头重重的皱在了一起,徐幽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他曾想过徐幽叛变的情况,也想过徐幽不受重用的情况,唯独没有想到当下这种情况。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这意味着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徐幽极有可能是被徐家保护起来,也有可能是被徐家严刑逼供。所以王烁用徐家撬动整个宣州世家的想法,需要往后推延一段时间了,而且王家和刘家的行为举动,也让王烁有些看不懂。南陵县这两大家族可以说是损兵折将,怎么看都应该跟徐家翻脸才是,可为何跟徐家的走动更加频繁了?王烁揉着眉心苦笑道:“何止是不容乐观,简直是棘手啊,王大哥,其他世家呢?”
“其他世家好像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似的,全都变得谨慎起来了!”
王潜神色凝重道:“消息全都封锁,外人根本混不进去。”
王烁沉吟一声道:“消息封锁,又无内应,他们是想把我们拖死在这里啊!”
“拖死?”
王潜警惕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宁愿放弃铸钱,也不让我们找到证据,再让朝中的大臣们向圣人施加压力,促使圣人收回敕旨?”
“宣州世家背后必定有长安城的贵胄们做主子,拖字诀也大概是这些贵胄们教授的。”
王烁眯着眼分析道:“一旦拖住我们整治恶钱的步伐,长安城的贵胄们以物价飞涨、百姓民不聊生为借口向圣人发难,再加上诸多皇亲国戚齐发声,圣人只能收回敕旨!”
王烁的视线移向王潜冷声道:“甚至,我们这些人,都会被当成替死鬼!”
王潜也不觉得惊讶,这可是断人财路的事,这些人想要他们的命也不难理解。“此事既然是李阁老差你去做,李阁老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王潜说道。“的确如此!”
王烁神情缓和了一些笑道:“李阁老会帮我们抵挡一段时间,但也不能指望这头老狐狸跟我们穿一条裤子,一看情况不对,他定会跟我们撇清关系!”
“你可是他府上的人,想要跟你撇清关系,怕没那么容易吧?”
王潜笑道。“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三品大员,尤其是像他这样在相位上呆了将近二十年的人!”
王烁轻轻摩挲着掌心道:“他会帮我们抵挡一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必须要有所收获!”
“最起码,也要跟徐幽接触到!”
“你准备怎么做?”
王潜问道。王烁默默的闭上眼睛沉思起来,王潜也不去打扰他,等待着王烁的命令。一刻钟后,王烁突然问道:“宣州刺史是何人?”
“宇文虎。”
王潜如数家珍的说道:“宇文家直系后裔,任宣州刺史不足两年,此人喜饮酒,日饮三坛而不醉。”
“和当地世家的关系 如何?”
这是王烁最关心的一点。“拿捏不准,有时亲如一家人,有时疏远淡漠。”
王潜苦笑道:“哪个世家都不得罪,讨巧的很,这也难怪,他本就出自宇文家,三代贵勋加身,不愿意和这些后起之秀深交。”
“哪个世家都不得罪,也意味着和所有世家都没有深交。”
王烁搓着手掌笑道:“这位宇文虎,就是我们破局的关键!”
“王大哥,有没有办法让我和这位宇文刺史见一面?”
“我可以试一下,但不敢保证能成功。”
王潜苦笑道:“你也知道,我虽然是圣人的外孙,但圣人的孙子都有上百数之多,谁会注意一个不得志的外孙?”
“可是圣人这些孙子里,又有几个像你这般忧国忧民的?”
王烁陈恳的说道。“你这么说,实属让王某汗颜啊。”
王潜苦笑道:“跟王二你比,我做的还不够多,你才是真正的忧国忧民。”
我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王烁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跟王潜随便对付了一口,等韦奴她们醒来后,王烁让她们自行在城中找乐子,花费全算在他头上。小貔貅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拉着韦奴就要去逛街。韦奴先安抚住小貔貅,转头看向王烁问道:“你现在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小心路上被人埋伏!”
“这我倒不担心,光天化日的,谁敢对我们动手,更何况我们是要拜见宇文刺史的,那些想杀我的人,也会另找时间的。”
王烁笑道。“再者说,我和王大哥都会武功,寻常人奈何不了我,但小娘子还小,身边得有个人照料,况且你在南陵县的时候就没有休息过,趁着现在还不着忙,放松休息几天。”
见王烁如此坚决,韦奴也不在推辞,心中反而是暖洋洋的,这个登徒子还是会心疼人的。小貔貅早就按耐不住,拉着韦奴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嚷嚷道:“王二,这可是你说的,花费全都算在你头上,我要是给你省一文钱,我跟你姓!”
之前在南陵县的时候,想要花王烁的钱比登天还难,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小貔貅自然不会手软。“夫君,那我呢?”
李如云靠在王烁身上妩媚的笑道:“你把他们都支开,莫不是想跟奴圆房?”
“别闹!”
王烁苦笑道:“李姑娘,你可有地方要去,若是没有,不如跟我一道去拜访宇文太守。”
李如云一挑眉毛笑道:“看来夫君是将奴当成你的贤内助了,夫君既然有求于奴,是不是要拿出些诚意来?”
王烁一阵无语,朝王潜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的往外走去,直接无视了李如云。李如云抿嘴一笑,也不跟着也不阻拦,只是依着门框挥手道:“夫君,早些回来,奴给你备好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