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请司空拿主意。”
袁隗冒出这么一句。曹操笑了,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子奇葩呀。不对,这不会是袁隗搞的鬼吧?莫非袁隗与董卓达成什么交易?“既然太傅没有意见,那你们还有话说吗?”
董卓问道。厅堂里面死一般的寂静,众人还没有从惊骇中回过神来。“那好。”
董卓说道,“天子愚昧懦弱,不能敬奉宗庙,不适合担任天下的君主。为汉室江山社稷着想,我就效法伊尹放太甲,霍光废昌邑的故事,废掉少帝刘辨,改立陈留王刘协为天子!”
“此言差矣,天子只是年纪幼小,行为品性根本就不能与太甲和昌邑王相提并论。”
尚书卢植终于出言反驳道。“是啊,天子登基时间不长,并不见德行有什么缺失。”
有人见卢植出头,马上跟上附和。董卓眯着眼睛看着卢植,“哦,你是不同意吗?”
吕布已经端起画戟,周边的侍卫跃跃欲试,只等董卓一声令下就要拿人。侍中蔡邕慌忙上前,劝解道:“司空息怒。今日议事正是要大家阐述己见,卢尚书或有不对,但绝无对司空不敬之意。”
“嗯嗯,今日就是要大家阐述己见。先帝违背初心,被何太后和十常侍蒙蔽,诸位难道还要继续被蒙蔽吗?”
董卓朝吕布摆摆手,“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
直接就把卢植给无视过去。曹操对陈留王很有好感,只是董卓为了大权独揽废立君王,实属不应该,看来董卓对蔡邕还是很给面子的。蔡邕被绑来后就被任命为祭酒,后来又不断升迁他的官职,三天之内,历遍“三台”,官至宫廷随从官。袁绍又站了起来。“废立天子,岂能是你一家独言,在下不能苟同。”
“本初不要急躁,我且问你,可认识南阳许攸徐子远?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董卓慢悠悠的说道。袁绍愣了一下,对董卓突然把矛头指向许攸,有一点措手不及。“他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呵呵,许攸可是朝廷通缉之人,包庇逃犯乃是重罪,本初应该知道吧。”
“许攸干我何事?你这是在恐吓我吗?不要觉得就你的势力大。哼!”
袁绍向董卓拱了拱手,“废立之事,我不参与!”
说完扬长而去,袁隗想拉没有拉住。曹操咧咧嘴,袁绍这是被董卓抓住小辫子啦。以袁隗为代表的三公不说话,以卢植为代表的大臣被无视,袁绍一句“我不参与”就这么走了,曹操对这些大臣们失望透顶。曹操又把目光转向袁术,见袁术正在低头沉思。“既然再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了,太史选一吉日,新帝登基”,董卓拍板了,“来人,上酒席,我要宴请各位。”
酒宴摆上,推杯换盏,马上一片风花雪月、其乐融融。酒席未了,李儒来到董卓身边,说道:“报告大人,袁绍回府之后把朝廷所颁符节挂在上东门上,带本部兵马逃亡冀州而去。淳于琼等人也随之而去,守门护卫无法阻拦。”
董卓大怒,将酒杯摔到地上,指着袁隗说道“看看,你们家的好子弟!”
说罢董卓下令:“奉先即刻带领兵马前去缉拿,务必将袁绍捉拿回来。”
众大臣吓了一跳,袁绍就这么走了?太仆王允见状,上前低声劝董卓说:“废立大事,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袁绍不识大体,因为害怕逃跑,并非有其它意思。如果通缉他太急,势必激起事变。袁氏四代广布恩德,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袁绍召集豪杰,拉起队伍,群雄都会乘势而起,那时,关东恐怕就不是明公所能控制得了,所以不如赦免他,给他一个郡守当当。那么,他庆幸免罪,也就不会招惹事端了,而且袁隗还在京城,就是在你的掌握之中。”
董卓哈哈一笑:“子师说言,正合我意。”
又转头对袁隗说道:“太傅回去还要好好管教弟子、门生,莫要学袁绍。这次我就不与他计较,既然他不愿意留在京中,那就到地方做个郡守吧。你也好好告诫他,安分守己,不要意气用事,再生事端。”
于是,董卓下令任命袁绍为渤海太守,赐爵位为邟乡侯。曹操作为董卓要拉拢的对象一直坐在董卓左右,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董卓的脑袋被驴踢了,看来董卓也不是什么明白人。想着想着又觉得不对,董卓不会这么蠢,现在京城中袁绍的军队虽然比董卓少,但是袁绍的根基在这里,真要是动起手来,说不定会有很多支持者,董卓当然不想跟袁绍火拼,那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董卓巴不得袁绍离开雒阳,那他就是一家独大,完全的控制住局势。现在派兵去追袁绍,把袁绍逼急了,调动各方州府,而各方州府现在还不会听董卓的号令,那吃亏还是董卓,倒不如把袁绍先稳住。算来算去,蠢的还是袁绍。曹操痛恨袁绍,也痛恨袁术,这两兄弟若是能够联手,一定可以压制住董卓。这可倒好,没把董卓赶出去,自己反被逼走,曹操去意萌生。曹操眯着眼睛看着四处游走的王允,王允到底是何居心,给董卓出这么个主意?再看看张温,很明显的被大家有意无意的疏远。以前真的太低估董卓了,只认为他是个莽夫,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但是董卓的所作所为有悖纲常,必不会被士族们所容忍。董卓的出身、履历不被士大夫们所接纳,迫于无奈他采取这样的应对策略,双方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唉,头又开始疼了。还是喝酒吧,这时候糊涂好,不能表现出自己的精明和另类。最令曹操没想到的是,董卓的作为对他今后执政的影响有多大……曹操也学着王允的模样,端着酒杯穿梭于各桌,频频与众大臣饮酒,很是豪迈。董卓看在眼里,对曹操的印象越发的好起来。曹操把自己灌得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