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都知道了,你办的不错,没有节外生枝。”
“但是,回来的路上,我发现陈矫又派人去许都!”
周冲说道。“去许都的目的还不得而知,但陈矫绝不能再留!”
“嘶~”周仓猛吸一口凉气,陈矫会给曹操送去什么信,几件机密事,陈矫没有参与,但不代表他不会发现什么。望风捉影的信息,陈矫不敢随意报给曹操,就怕万一。机会给过陈矫,是他自己不珍惜,该跟他摊牌了,田光的覆辙绝不能再有。“你传陈矫前来见我,将杨锐也叫来。”
周仓踌躇再三终于下定决心。不多久,陈矫来到,看到周仓的桌面摆满纸不知道找自己是何事,杨锐侍立在一旁好像有点走神。“季弼,你来看我给恶来写的挽联。”
“主公豪气,这是对恶来将军最好的评价。”
陈矫口是心非的说道。“唉,可惜恶来已经去了。恶来戎马一生,天下无敌竟然死于田光这宵小之手,每每想起我就肝胆俱裂。”
陈矫听得心怦怦直跳。杨锐在旁小心的侍候,不敢多言,心里在咀嚼周仓每句话,他直觉认为周仓将自己与陈矫叫来必有深意,说典韦倒也罢了,偏偏又提到田光,这其中更是话中有话。来徐州之前,父亲杨弘曾专门与自己解说周仓,当时杨弘对天下诸侯逐一点评,评说袁氏兄弟时说,这两人多依仗祖上荫蒙,随着时间流逝,将这点情分用尽了,两人也就走到了尽头,因为自己是袁氏门生不得不辅助袁术。刘表只想保住荆州,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刘表的心思很难实现,凭借他的血缘和人脉还能聚得荆州士人支持,一旦刘表不在,荆州定然不保。孙权想在江东称王,但自古以来只有中原才是天下中心,也只有占据中原才能统一天下,若是中原一统,那江东也不会善存,之所以把大哥杨钝留在江东,一是陪伴袁耀,二是以大哥的才能只能留在江东。说起曹操与周仓,杨弘是三个字:看不透,尤其看不透周仓。曹操以兴复汉室为己任,但曹操有野心,到底野心有多大,能做出什么事来看不透。而看不透周仓,是因为周仓要么没有野心,要么野心比曹操还大,他出身神秘,行事诡秘,心思缜密,从他出仕到现在几乎没吃过亏,步步高升,做事留有余地……杨锐在胡思乱想,陈矫在心惊胆颤。周仓继续说道:“说起这建安纸确实好东西,这还是季弼与子方一起研制出来的。著书写文真是方便,用来传递书信也便利得很,你说是吧?”
七月天,陈矫汗如雨下,但不是热的。“属下不敢居功……”“功就是功,只要一心为徐州为百姓造福,大家都会记得。可是季弼你心思好像不在这上边吧?”
陈矫哪里还听不出弦外之音,从周冲将自己叫来心里就七上八下,周冲是干什么的?专门掌管谍报司,周仓又说出这么一番话,陈矫已明白自己露馅了。“主公。”
最后一根稻草将压得陈矫跪倒在地。“陈矫愧对主公。”
“不要说什么愧不愧对的话,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做。你从广陵开始跟随于我,算是徐州的老人,为何要做出这种事?”
“唉。当初在广陵,我以为主公不过一介武夫,靠陶使君的提携又机缘巧合谋得郡守。主公掌管徐州后,我见主公重用周文、张炯、周冲、周喜、苏双之流而不重用徐州士人颇为不甘,脑子一时糊涂认为曹操才能治好徐州,于是开始与曹操暗通沟渠。但属下从不敢将徐州隐秘之事告之于他。”
陈矫再次叩头道。“后来见徐州大治,也就断了与曹操交往的心思。直至日前得知主公出兵占据辽东,又派人去辽东,我疑心主公有意前往辽东,这才动了不该有的想法,将徐州官员的调动情况告之曹操。陈矫知罪。”
周仓相信陈矫说的至少七成为真,其中只报告曹操徐州官员的调动情况也可信,因为陈矫掌握的信息也就那么多。但陈矫的行为不能姑息,该如何处置呢?未雨绸缪,陈矫该杀,至少要罢免或者驱逐。但是刑律司主事已是高官,勾结曹操的罪名不能泄露,没有合适的罪名加以处置,否则势必引起徐州官场的动荡,现在的徐州不是当年就那七八个人的时候,大量的中低层官员已经就位,他们会怎么看。杨锐大气不敢出,田光的先例在那摆着,周仓的怒火还没有消除,陈矫看来凶多吉少。周仓将自己留在这里,未尝没有敲打的意思。不知周仓会如何处置陈矫。陈矫啊陈矫,你这又是何苦呢,愿意在徐州就好好做事,不愿留在这里辞官就是了,背后做这些小动作又有什么益处?陈矫又怎会不怕死,匍匐在地等待周仓发落。“陈矫,你胸有才学,国难当头正是用人之际,但我不敢将你留在徐州,也不能将你逐出徐州。”
周仓情深叹道,“辽东学院筹办在即,那里急缺人手,管宁先生已经赶赴辽东,你可愿去辽东学院做一名副院长,专门授业讲学?”
“属下愿意,谢主公不杀之恩。”
陈矫慌忙答道。“起来吧,到了辽东希望你能好自为之。杨锐,你立即挑选两名亲卫送陈矫去胶东上船前往襄平,一路之上不得与人随意交谈,不得有误。季弼,你的家人我会派人送去与你团聚,以后就不要回徐州了,去吧。”
说完周仓闭上眼睛不再看陈矫。陈矫哆嗦着站起身,被两名前卫送往胶东。走了周喜与陈矫,徐州一下子又多出两个空缺,周仓开始为如何摆布人手而犯愁。杨锐回转报:“主公,已将陈矫送走。”
周仓点点头没有说话。“还有一事禀报主公,管宁先生与周喜去北海已经寻到邴原先生家小还有刘政,刘政不愿再去辽东,已到达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