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突然兴兵,冀州上下一片恐慌,各地郡县官吏更是一片茫然,不知该不该卷入这场兄弟之间的战争。由于未做防卫,袁谭大军所过之处,各郡县无力反抗纷纷开城纳降。袁尚在邺城听说袁谭以自己窃取冀州为由大举进攻,唯恐手下及百姓反水,自己被袁谭取而代之。心中发急,当即找来审配、蒋义渠、苏由等一干手下商议对策。从事兼乌桓突骑牵招说道:“当务之急是该稳定人心,为主公正名。”
审配眼睛一翻:“正名?主公即位是大将军临终所定,正所谓名正言顺、众望所归,何须再正名?”
牵招伸出手掌娓娓说道:“所谓正名,一是正主公之名,二是安抚民众,三是惩治袁谭不孝之罪?”
不孝之罪?袁尚眼睛闪闪发光,打压袁谭最大的利器就是不孝,一不孝,不遵父亲遗命。二不孝,父死不满一年,妄动刀兵。三不孝,父死即以长伐幼,三宗罪以出,袁尚立马感觉腰杆直了许多。冀州的官吏与百姓心向袁绍,袁尚颁布袁谭三宗罪,都觉得袁谭有点过分,再怎么说,袁绍刚死,做哥哥的怎么就起兵打弟弟呢?世俗的习惯,使人们把同情赋予袁尚,袁尚也就获得了更多的支持。冀州现在的武将有:蒋义渠、王门、牵招、苏由、尹楷、吕旷、吕翔等。主要谋士和文臣有:审配、阴夔、李孚。王修离开冀州投奔了青州,审配开展了一次针对冀州官吏的清洗。辛毗的家眷被带走,辛评的家眷仍在城中,被关入大牢,但凡与袁谭亲近的不是被抓就是被收权,主簿陈琳去给袁绍守墓去了。为拱卫邺城,袁尚派手下韩范、梁岐协助沮鹄镇守邯郸。邯郸毗邻邺城,汉初邺城隶属邯郸郡,因此邯郸防卫对邺城至关重要。袁尚安内攘外政策取得不错的效果,开始筹划如何击退袁谭。蒋义渠算是袁绍军中的老人,在淳于琼引退,河北四柱战死之后,俨然成为宿将,至少军中很多都是他的旧部。蒋义渠献计说道:“袁谭来势凶猛,我军虽然人数占优,但是兵力分散。不可与之力敌,邺城城池坚固,可将人马尽数收缩至邺城,据城而守,待其人马疲惫再大举反攻必可获胜。”
审配支持将人马收缩至邺城,但对用兵却提出不同意见:“任由袁谭长驱直入将严损我军士气,各州郡本就摇摆不定,见袁谭取胜会以为主公不如袁谭,反而都投靠袁谭,因此必须一战!袁谭虽勇,但其本就好大喜功,连续取胜更是助长骄横之心,以为我们不堪一击。因此主公可继续向袁谭示弱,使其孤军深入,将其前部主力引至城下全力攻之,只需歼灭来敌,那他的士气将衰落,难堪一战,不足为惧。”
袁尚听听两人说的都有道理,他对如何用兵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对会造成手下离心十分在意,各地都去投靠袁谭那还了得,自己难不成只剩下一座孤城?当即下令各处兵马向邺城聚集,令派吕氏兄弟领五千人前去诱敌。袁谭此时心高气傲,自出兵以来各地闻风而降,自以为深得民心,袁尚已众叛亲离,冀州指日可得。他令郭图带两万人为后队,自己与部将岑壁率两万人为前部,兵锋直指邺城,却将郭图劝告他先劝降沮鹄的建议当耳旁风,抛至脑后。距离邺城还有三十里,探马来报:吕旷、吕翔二人在前方结阵挡住去路。袁谭亲自拍马来到阵前:“请吕旷、吕翔阵前搭话。”
吕氏兄弟见到袁谭,抱拳行礼,平和的说道:“末将拜见大公子,大公子为何无故出兵冀州,公子就不怕黎阳有失吗,若是曹操此时出兵占据黎阳,如何面对大将军?末将斗胆请大公子回黎阳!”
袁谭摇头道:“你二人是由我父提拔于行伍,应感念我父知遇之恩。我父病故,为何无故将位传给袁尚?袁尚又何德何能守卫冀州?二位将军不要自误。你们既然知道黎阳为河北门户又为何要应袁尚之召离开黎阳?难道说守卫黎阳是我袁谭一人之事?你们既然知道黎阳紧要,当速助我取得邺城,以便回军拱卫黎阳!”
吕氏兄弟对视一眼,抱拳道:“公子家事非是属下与闻,请大公子见到三公子能以大将军大业为重,以冀州为重,以和为贵,莫要大起兵戈。”
两人说完,扬起手中兵刃下令兵卒向两旁散开让出道路。袁谭窃喜:袁尚啊,你手下人都不看好你,你还拿什么跟我拼?“传令,大军火速前进进攻邺城。”
部将岑壁提刀经过吕旷,斜视一眼,鼻子哼了一声打马而去。吕翔来到哥哥身旁,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个岑壁着实可恶,竟敢如此小瞧我俩,不是大公子在这里,我定然让他好看。”
“这等小人,你又何必跟他计较。”
“大哥咱们怎么办?”
“但愿两位公子能和好。唉,都是亲兄弟,有什么好争的。”
“就是说嘛,咱们俩就从来不争。不过,若是两个公子真的要打起来,咱们帮谁?”
“都是主公之子,你说咱该帮谁?帮谁都是错!其实帮谁不重要,谁能守住冀州咱就帮谁。”
“大哥的意思是,谁胜咱就帮谁?”
吕旷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当日大哥为何要听袁尚召唤离开黎阳?”
吕旷默然,自己也是一肚子苦水:名义上,袁尚是冀州之主,自己当然要听袁尚的。曹操来犯,袁尚亲自领兵来援,自己还以为他们兄弟和睦,哪里还曾想到不到半年就成了刀枪相见的仇人?吕翔嘿嘿一笑,“有此想法的不仅是大哥吧,我看邯郸的沮鹄也是抱着这个想法吧?”
“沮授先生是冀州智士,他的儿子又怎么会是糊涂人?”
吕旷轻抚大刀。“传令,就地扎营,做好巡视,不得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