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先帝以魏文长善战而令他守汉中,臣所思之不是如何据曹真于外,而是败之寻机收复长安,故臣想亲至汉中。”
刘禅皱眉道:“先帝临终言:休战养民,待中原乱起,挥军出川重振大好河山。如今中原未乱,相父又南征刚回,军马疲惫,此时出征妥当吗?”
诸葛亮笑道:“陛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先帝所言中原乱起不能一概而论,曹真无礼兴兵犯境,我若能大败之正可携大胜之威穷追猛打,这是彼自取其乱,岂能错过?且本次南征,不仅平定战乱,臣收获颇丰,建无当劲旅,广得军资可为北伐之用。”
“相父之言,朕信之。但若曹真退军,人马不失,相父还需谨慎处之。”
你要是真的取胜,曹真损兵折将,不妨追击拿下长安,但是曹真如果没有损失,还是不要轻易出兵的好。自己要去汉中,把李严留在益州,诸葛亮着实不放心,于是令李严北上,李严以身体不适、巴中豪族不稳等各种理由推脱,诸葛亮知其意,于是上表迁李严为骠骑将军,又表其子李丰接替督主江州防务,李严这才愿意北上汉中。诸葛亮命李严以中都护署丞相府事务,李严改名为李平。刘禅听说后轻轻叹口气,李严啊李严,难为先帝如此看重你,你却不能体会先帝的一片苦心。本来是刘备留给刘禅的一张底牌,自己却不自量力的跳了出来,这张牌费了。这两年来,刘禅听伊籍讲左传,谈乱天下大势,董卓作乱以来的变化,对曹丕、周仓和孙权的评价,深有感悟。他甚至体会到或许刘备是受到周仓的启发,有意提升诸葛亮的相权来保全他刘氏子孙的帝位。但是刘禅对此多有疑虑:相权过重!皇帝不必那么费心尽力,不过最好还是由三公分权,可惜诸葛亮与周仓一样,威望太高,无法分权。刘备托孤的用意,刘禅心中门清:托孤于诸葛亮,又担心诸葛亮做出什么事来,所以给李严很大权利来制衡诸葛亮。说诸葛亮之才十倍于曹丕,说的是曹丕吗?说的是刘禅和李严,你们斗不过诸葛亮的,不要跟他作对,跟他争!只要李严老老实实,跟刘禅一样示弱不犯错,手中的权利就不会被削弱!可惜,李严没有听懂,反而自觉了不得,面对诸葛亮的退让,越来越放肆,已经走向沦丧的边缘。于是刘禅再次晋诸葛亮为武乡候,所有军国之事尤其裁决,自己只管祭祀。李严接替了魏延,诸葛亮便升魏延为丞相司马、凉州刺史,于四二六年六月率军五万前赴汉中,与他通行的有赵云、吴懿、吴班、张嶷,以及从南中带回来的爨习、孟琰等人。诸葛亮如此急着北上,不仅是为了抵御曹真,寻机北伐,他还得到杨仪一封密信,信中说了魏延诸多的不是,而且魏延貌似有些拥兵自重!从魏延归顺刘备开始,诸葛亮对魏延就抱有成见,虽然他与刘备一样认可魏延的智勇,但不像刘备那样信任魏延。周仓的势头越来越盛,刘备又不在了,诸葛亮非常担心魏延会生出他念。一员智勇双全的猛将,手握重兵,据守汉中要地,又是周仓的学生,周仓怎么会不拉拢魏延,魏延又如何不心动重新投入到周仓的怀抱。汉中太重要,诸葛亮不担心魏延投靠曹丕,但魏延可以东进与周仓东西夹击曹丕,也可以南下占据进川之路,哪怕魏延什么也不做扼住汉中要塞,益州都很危险。当初把杨仪派到汉中掌控军资,就是要给魏延来个釜底抽薪,防止他有异心。刘禅也好,诸葛亮也罢,他们都没有想到在益州士族之中开始传播一种新的说辞:代汉者当涂高。何为涂高?涂通“途”乃道路之意也,袁术自公路,以为说的就是自己,因此称帝,但是他错了,最终落得身败名裂,呕血而亡的下场;高,则意为高台。那么涂高就是正对路的高台,那不就是庄子说的“魏阙”吗?代汉的,是魏!由此又有人开始演绎,自古以来官吏没有称为曹的,本朝开始有了属曹、侍曹的称谓,可见曹魏是天意。这些传言要是被周仓知道怕是要笑掉大牙,这本来是自己让张炯用来忽悠袁术的,却被益州人如此解说,这是益州集团被打压之后想要触底反弹吗?这就如同“桃园三结义,孤独一枝”,可以说成三个,也可以说成一个甚至无数个,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代汉就是改朝换代吗?代,就是替代吗?代表行不行?高,就是高台吗?身材高大可不可以?魏,就是魏国吗?魏延也是魏呀!至于本朝之前没有曹这一官职更是胡扯,先秦时就有功曹,萧何不就是沛县的功曹吗?只是职责略有不同罢了。周仓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如何出兵以及江南道的发展。原计划在四二五年九月年发动河东之战,但都督联席会议中各都督都提出这么大规模的作战,需要完全的准备,并且需要多推演几次才能保证各军的协同作战以及可能面临的突发事件。于是,周仓把时间向后推迟半年,放在了四二六年春季。甘宁来参会顺便把刘修带来送给刘协,刘协再次彰显自己的权利,令刘明将刘修圈入宗人府严加管教,昭告天下皇族不得仗势欺人,不得妄议朝政散布流言;又令刘亮跟随甘宁去夏口抄没刘修家产,抄没所得自然不会归国库,而是划入内务府。没办法呀,皇帝家中也没余粮啊。刘协本以为自己很富有,接连发放几次奖学金、做过几次善事,他就发觉钱不经花,张陆虽然理财有方,奈何增值太慢。大好河山,很多地方刘协还没去过呢,口袋里面没钱出门终归不方便,有些活动不能花国库的钱,只能自己掏腰包不是,江南道就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