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不服,黄须儿叱咤北疆何来郭淮?郭淮之父郭蕴不过曹彰手下雁门太守,曹彰贵为皇子,听从叔父曹仁倒也罢了,那郭蕴可是出名的长败长腿将军,为何曹彰要受其子节制?这岂不是奇耻大辱!曹彰不是为挣车骑将军,也不是为挣揽兵权,而是羞于为郭淮之下。夏侯霸一再劝解:“伯济与其父不同,资历虽浅,多有战绩,在汉中镇退刘备,在汝南力敌周仓,前又有宛城斩杀于禁之功,深通韬略,素服军心,由其领军不失为上好人选。”
其子曹楷说道:“天子诏书,我等又如何不从?天子中意此人,父亲等该尽力维护才是。再则,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都是为我曹氏江山,又何必计较。”
说来奇怪,曹彰长子竟与曹仁次子重名,辈分差了一辈本该曹彰之子更名,但曹彰乃是曹操亲子,轮血缘又要比曹仁近,于是乎也就稀里糊涂的各用其名。曹彰心中憋屈,只能压住心头怒火。不几日许都传来消息,夏侯渊长子夏侯衡也就是夏侯霸的长兄病故,夏侯霸赶赴许都料理丧事。天子诏书下达,老家谯县已落入周仓之手,只能令侄子夏侯绩扶棺去洛阳,自己又急往陈留赶。曹睿厚葬夏侯衡,以夏侯绩为虎贲中郎将。陈留,太守王昶与曹彰、荀悦、王祥、王览、卫臻等商议退军事宜。曹彰异常冷静:“文泽可与诸人令大军及家眷、百姓先行,我与子率本部万人及三千骑断后。”
夏侯霸未赶回,断后也只能交给曹彰,王昶令王祥、王览先带家眷、富商大户入司州,普通百姓能带走多少算多少,青壮优先;令荀悦、卫臻各领一万五千万人分别驻扎成皋、荥阳,自己带万人奔虎牢。待王昶等人走后,曹彰令其子曹楷先行,曹楷不答应,执意曹彰先行。曹彰怒道:“你要忤逆吗?”
曹楷大惊,噗通跪倒:“父亲何来此言?”
曹彰长叹一声:“我好为将,力搏猛虎自谓勇武。失并州本已是我心病,封地任城落入敌手,上不能卫国下不能保家,试问还敢称英雄乎?人不笑我,我自耻之。叔父曹仁在世,我忍辱以图雪耻,奈何先后两帝不肯用,偏受旧部之子节制,颜面何在?今天子下诏再退出陈留,为将者当披坚甲,握利器,我弃王位甘愿为将,难道也不成吗?天子诏,我不敢违,然我当维为将者之尊严!”
什么是维为将者之尊严?曹楷哪里还听不明白,曹彰已是萌生死志,痛苦流涕:“父亲乃是千圣之躯,万不可如此轻视,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何必执于一时之得失。”
曹彰惨然一笑:“你去吧。听闻典韦死后,周仓曾言他:生为人杰、死亦鬼雄,我当为鬼雄也。”
曹楷痛哭不起。曹彰怒道:“难道你想我无为老死于榻上?我曹彰之后,只会战死沙场,哪怕尸骨无存,也决不能贪生苟且于世,违此者革出宗府!不为我曹彰子!”
曹楷含泪对父亲三叩首,起身恋恋不舍领军而去,路上遇到夏侯霸,夏侯霸听后唏嘘感叹,知曹彰之志不可移,不如遂了他最后的心愿,与曹楷一道奔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