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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风卿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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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淑女的日子定在八月初一,众人一番准备打点自不必说,但在选淑女之前,宫中另有一桩大事,那便是为先皇清修三年,连皇上大婚都不曾回来的当朝太后即将回宫。而且隐隐传出,先皇当年留有旨意,许太后再嫁,如今不仅皇上选妃,连太后也要选婿。承乾宫,年方二八的皇后吴淑媛一身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端庄郑重的对着随娘家带来的丫鬟兰珍不厌其烦地交待:“大小事宜你都给哀家看着点,自先皇驾崩,太后初回宫中,哀家不允许有一点差错。”

兰珍躬身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一切安排妥当,只是……”吴淑媛满腹心事,转头向兰珍疑道:“怎么了?”

兰珍迟疑一下,悄声道:“娘娘,太后回宫,那这后宫的主人……”吴淑媛心里一痛,论家世条件,她能贵为中宫,都是异数,自己好不容易在宫中站稳脚跟,这次又将被搅乱,望着自己的心腹,怒其不争,含恨斥道:“糊涂,眼见选秀在即,哀家光是对付新来的妃嫔都来不及,怎么能再去招惹太后!”

兰珍一脸愧色告退出去,留在吴淑媛一个人在久久的沉思……近来宫中多事,众人忙的不可开交,一身禁军装束的男子偷偷瞅着空闲,拉着自己的妹妹商议,“阿雪,弟弟传信,说是娘病的严重,想见你一面。”

丁映雪穿的是宫中式样的短袄和马面长裙,自是宫女无疑,听着哥哥忧心忡忡地话语,也只能是干着急:“怎么可能呢,我不可以出宫的。”

那侍卫也清楚,安慰道:“哎,我也知道,你看这有没有什么给娘的东西,我托人捎给娘,以为安慰之用吧,我这些天也忙,也没法回家看看。”

兄妹俩长吁短叹一阵,也就匆匆各自干活去了。明朗气和的青天,楼台殿阁,奢华炫目,靓状的宫人,聚在一起闲谈,话题却不知不觉扯到了将要回宫的太后,一个娇小可爱的秀女讨好的问道:“风姐姐,太后回宫在即,您可要指点一下妹妹们,省的倒时候妹妹们一个不慎,触怒太后。”

风卿蓉身穿五彩耀目的宫装,不怒自威,她贵为右相独女,向来不可一是,本不屑与这群人为伍,只是提到太后,她倒也坦诚,直言道:“我也没有见过太后,并不了解。”

人群一时都寂静起来,看风卿蓉神情,不似故意不说,其实文家当年只是小户人家,并不曾出过什么有名的人物,只是先皇得天下之前,与文家长女文琼芳相恋,琴瑟和谐,伉俪情深,一起争夺天下,先皇得天下后即立文琼芳为后,婌房专宠,甚至不曾纳妃。可惜文琼芳在生当今皇上之时,难产而死,先皇大恸,也是生了一场大病,在朝野内外皆为可以送女儿进宫的时候,先皇力排众议,立文家年仅十岁的幼女为后,仍不充斥后宫,群臣哗然,先皇一意孤行,更有甚者,相传当今太后仍是处子之身。而文宓儿自入宫后就深居简出,除了皇上和文子枫很少有人相见,在先皇驾崩之时,又只带贴身侍从远去修行,为也难怪众人揣测不透。“呵呵……佩玲快看这好大好漂亮啊!”

一阵轻铃般的笑声传来,一干秀女都是眉头大皱,抬头去瞧,是俩个面生的宫女,这宫衣穿的随意,也不知是哪宫哪殿的。开始说话的秀女王逸梅本为拍风卿蓉马屁不得而苦闷,这时更是恼怒,叱道:“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宫女,没人管教吗?”

竟起身迎了上去,众秀女左右无事,也都纷纷起身追了过去。佩玲和逸毓到底年轻好玩,向来在民间走动,一时忘情,相互玩闹了起来,一抬头就见一个群丽人出现在她们眼前,不由一愣,尤记起这里是皇宫,看眼前这些少女看看衣着华丽,应该是这次待选的秀女,俩人对视一眼,连忙敛巾施礼,口道:“奴婢参见各位淑女。”

王逸梅冷哼道:“你们是哪处来的宫女?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平时是怎么学的?”

虽遭面斥,两人都不怎么放在心上,毓秀一旁不语,佩玲低眉再拜道:“冲撞了各位淑女,奴婢知罪,请淑女恕罪。”

见他们毫无惧色,眉宇间更是飒爽英姿,潘云涵不由心生好感,出言相帮道:“皇宫重地,切记谨言慎行,幸好今天是碰到我们姐妹,咱们不和你们计较,下不为例。”

她是边关守将潘月龄之女,常年随父在军,虽声不高,但是气势十足。因着潘月龄本就跟右相交好,而她本身也是有机会成为四妃之一的人,这时她一开口,众人都不再说话,算是把这事揭过。怎知风卿蓉心情不佳,又一直看不起潘家武将出身,居高临下教训道:“妹妹此言差异,若为他们好,就让他们出到苦头,下次才不敢再犯。”

转身喝道:“来人,传仗,赏这俩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每人二十板子!”

佩玲和毓秀一愣,她们对宫中的规矩其实并不怎么清楚,未及反应,“啪啪……”一阵轻快的鼓掌声传来,一个白衣女子御风而来,空灵脱俗,不施粉黛,众人不由自行惭秽,女子轻笑道:“风姑娘不愧是名门之后,处事雷厉风行,足可为妃。”

这话虽是夸奖,传在耳朵里风卿蓉却是觉得很不中听,又眼见女子气质若兰,不由心生嫉妒,但见女子穿着虽不奢华,也很是讲究,以为也是这次应征的淑女,不快道:“你是何人,这里没有你的事。”

女子和颜悦色,微笑道:“你可以唤我母亲!”

风卿蓉怒火中烧,不及细想,一巴掌就朝女子扇了过去,犹看见女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手刚到半空,就被人抓住,猛一抬头,竟是当今皇上,这时他还未换下朝服,绛纱袍,金玉带,英气逼人,风卿蓉怒火早消,连忙换上一副委屈的脸庞,撒娇道:“皇帝哥哥,她戏耍……”未及说完,柳桐颜就喝道:“跪下。”

然后躬身行礼道:“母后息怒,蓉儿不知您凤驾亲至,得罪之处,还望母后恕罪。”

众人愕然,哗啦跪倒一片,风卿蓉暗暗叫苦,她虽狂傲,也不是什么都不顾,自己初见太后,就留着这种印象,可如何是好。只听文宓儿淡淡道:“都起来吧。”

众人惴惴起身,风卿蓉不敢起身,叩首道:“奴婢该死,求太后饶恕。”

文宓儿冷哼:“好大的脾气,尚未有封号,就认为是后宫之主了吗?”

风卿蓉闻言大惊,连道不敢,柳桐颜上前再次进言道:“蓉儿无心冒犯,求母后饶了她这一次。”

文宓儿不悦道:“陛下既然这样讲,哀家也不再说什么了,佩玲,毓秀,我们走。”

众人始知这两人竟是太后的贴身侍婢,各个暗叫倒霉,在心中祈求他们不要记得自己在场,得罪了这俩人,以后也是后患无穷,不由艳羡起潘玉涵及时出言相帮。柳桐颜似是很是头疼,赔笑道:“母后刚刚回宫,先回寝殿休息,晚些儿臣再让卿蓉给母后赔罪。”

风卿蓉闻言窃喜,原来皇上竟能这么有心维护,文宓儿拂袖而去,柳桐颜也一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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