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随安送完陆娅回到家里,无声叹了口气,推开卧室的门,房间里没开灯,黑黢黢一片。她怕黑,但听到有节奏的呼吸声,胆子大了起来。没迈出几步就听见一声喃喃,“回来了么?”
被子翻动摩擦出声音,床上的人似乎翻了个边。白随安走过去,在枕边摸到遥控器,把空调关了。眉毛横成一个“一”字,话语里尽是责备,“发烧了还把空调的温度开这么低?”
“刚刚有点热。”
林遇白摸到她,歪过身子把头枕在她的腿上,把她的手裹在怀里。因为没有灯,所以看不见他脸色渐起的依恋,“不开心了?”
突然来这么一句话,白随安略微吃惊,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她不开心?瘪了瘪嘴,手指插入他的发间,轻轻抚慰。“嗯?怎么了?”
她不说话,她知道他很敏感,生怕一说出口他就能从话里捕捉到什么。等了很久都没有开口,他也不再多问,静静地枕在她腿上,眼里暗淡失色。凌晨一点,白随安睁开眼睛楞楞地盯着天花板,月光悄然地泻在房里,亮起点点微光。林遇白紧紧地搂着她,几乎全身都贴在她身上,微烫的呼吸就在耳边。他睡得很沉,几天的疲惫在今天晚上终于全部发泄出来。白随安由他这样占着自己,心里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在另一个房间里的江施乐,换了一身衣服,随身携带一个折叠式的刀,带上护腕,把他带来的黑色大包拉好,上锁。然后整了整衣服,摸了摸裤袋里钥匙,悄悄地出门了。白随安正心烦意乱,隐约听见客厅有响动,想起身去看看。不料身侧的人缠得太死了,她一个抬头,都能牵扯一声不难的婴宁。原来他睡得很浅!担心吵醒他,没办法只好又躺下去。他潜意识里换了个姿势,松了松,然后又缠上她,随即安稳下来。白随安哭笑不得,一个大男人睡觉竟然像一个孩子,这样脆弱又需要依赖,心中所想,更是难以割舍。客厅短促的响了那一声后就再没了声音,现在是夏天,风吹了窗子是说不去的,难不成——有老鼠?不可能啊,这里是15楼,这老鼠是成精了么爬到15楼来?白随安疑惑地想了很久,之后也一直没听到声音,可能是她太敏感幻听了吧。江施乐迎着夜色,出了小区。迷宫,一家男男女女相互充斥的酒吧。酒吧里各色的人,都处于兴奋状态,疯狂地吼叫,摇晃,身姿妙曼的小姐妖娆地舞动,红红绿绿的灯光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形成糜烂的颜色。酒精,烟雾,色qin,在这里疯狂迅涨,一切都淫秽不堪。一间角落里的包厢,渺袅烟雾环绕,两个男人在疯狂的摇晃,兴奋过头了,扯过沙发上的一个浓妆女子,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把她拖拽进厕所。钴蓝色的沙发上歪歪斜斜地躺着四个人,其中两个坐在中间,姿势还比较端正,其余两人完全松垮瘫软。“等下带个妞给你,你好好干了她。她是天哥不要的马子,成天缠着天哥,弄天哥这几天脾气暴躁得很。”
坐在中间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手搭在沙发上,深吸一口烟,“妈的,也不知道那娘们哪来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事就交给你,我们不打女人,你上了她,天哥自然甩她的理由。”
迷蒙烟从一张一闭的嘴里吐出来,“呸!不知道哪里来的臭婊子!”
江施乐低着头,眼睛直勾勾地透过刘海细缝看着谈吐烟雾的人,苍白的肤色在此刻已经变得晕红,“我有喜欢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拒绝。“哦?原来你小子还有喜欢的妞,下回带出来玩玩儿,哥帮你试试看行不行。”
抽烟的男人淫秽地笑,眼睛尽是翩翩浮想。“不用了。”
男人打量江施乐脸上的表情,嗤笑一声,“看样子,那娘们还不是你嘴里的。”
江施乐不说话,端过桌子上的酒一口倒进嘴里,红色的酒液全部流进嘴里,喉结上下滚动一个来回,“啪”地把杯子砸在桌上。他眼睛里交织着伤痛和恨意,盯着空酒杯不说话。“让我猜准了?”
男人坐起来,俯身凑到江施乐面前,低声在他耳边说道,“要不要哥帮你一把?”
江施乐立刻警惕,“你想做什么?!”
男人恶趣味地笑了,淫乱地说道,“还能做什么?女人不能宠过了,搞不到手,那就用强的。”
然后朝江施乐微低的侧脸吐了口烟。“不用了,我自己知道处理。”
“呵呵,就你这孬样?成天跟着那娘们屁股后面叫姐姐?”
江施乐豁然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瞪他,眼里的惊慌被朦胧的刘海遮掩住,“你怎么知道!”
男人把烟摁灭,往后靠回沙发,脸上流露出点点不屑,“就你那点破事我会不知道?”
“你派人调查我!”
语气肯定。“呵,不用紧张,我必须保障我们会里每个人的安全问题。”
江施乐压着怒意说道,“别动她!”
“只要你听话,我们自然知道。”
男人依旧在笑抬了抬下巴说道,“把桌上的货用完,浪费可惜了。”
江施乐看了一眼,然后动手,拿起桌上的一根胶皮细管,对着自己的鼻子,缓缓把连接胶管另一段的白色粉末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