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晴怎么会在首尔?”
伊藤雷眉头深拢,他怎么隐隐觉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沈晴而起?可这三年来,沈晴和浩一直这样纠缠不休拖而未决,也不见磔与小琦之间因此事而发生过什么强烈的争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我打电话给他。”
伊藤雷蹙着眉心拿起手机拨号,泷泽退了出去。电话长久的空响着,左野磔掀开眼眸看了眼,把手机扔在一旁,一条手臂横过额头,覆在眼睑上,抵挡了外边映照进来的日光。天又亮了,一个晚上又过去了,今天会发生什么,他也没底。伊藤雷一向很有韧性,但这次他没有再锲而不舍的拨打电话,左野磔这次是直接按掉他的来电,自动回复一条我稍后回你的信息过来之后,再没动静。他想了想,收起手机,拿起外套走了出门。泷泽正在门口接着电话,境生已经在机场接到了上官浩,打回电话报告着。伊藤雷出门就遇着他,泷泽刚好讲完电话,转身面着他,见他边走边穿上外套有些讶异:“雷少,你要去哪儿?”
“把你的车钥匙给我。”
伊藤雷整理好了衣服,伸手问他要车。泷泽敛敛眸,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递给他。“浩来了是不是?”
“境生刚接到他,很快就到。”
“把他带到我房间,先别让他见沈晴。”
伊藤雷低沉着嗓音交代,不管是不是因为沈晴的缘故,两个人能不见先不见是最好的,这么多人同一时间飞到首尔,首先就是极不寻常的事。刚刚他还得知,半年不回H国的程致远,也这么凑巧的回来了。左野磔为他预定了总统套房,这个房间所有设施一应俱全,因为区域足够大,上官浩先到这里,也不会打扰到顾惜母子的的休息。泷泽愣了愣,点点头,他意识到伊藤雷也感觉到沈晴是所有事情发生的关键。伊藤雷有处事的魄力,细微之处尽见真章。“把磔的地址发给我。”
伊藤雷交代完毕之后,拿着车钥匙往专属电梯那边走去。二十分钟之后,他站到了汉江边上另一间著名酒店的皇室套房门口。门铃按了许久,响彻在静瑟的空间内中尤显刺耳,左野磔理都不想去理,整个人消沉得日月无光。他只掀掀眸,修长的身形横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静默如死。这一晚是心的煎熬,无论怎样,始终都得面对。伊藤雷知道他在里面,一边拨着电话一边继续按铃,眉目深蹙。不接电话,不开门,他不相信左野磔会睡得这般死。这些年出生入死的厮混在一起,他对他足够的了解,他从来都不会拒听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电话,因为彼此都明白,任何一个人的来电,也许就意味着有什么事情发生。房间的隔音极好,伊藤雷明知道他听不到,仍扯着嗓子喊道:“磔,如果你再不开门,别怪我把这门拆了。”
默数了十下后,伊藤雷决定动手开门,在银狐这么多年的训练,区区一扇小门根本拦不住他。可是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门却从里面突然开了。左野磔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出现在他的面前,整个人意气消沉,下颚线条仍显冷硬锋利,他拉开门,看着他,半秒后才开口:“到了?”
伊藤雷一肚子的气在看到他这副落泊的样子后,统统都消弥了,左野磔的这副模样他不会陌生,顾惜当初执意要嫁给朱子桡时,他自己就是这副不生不死样子。“磔,”他窥了窥左野磔身上的那身皱巴巴的白衬衣,皱着眉头开口:“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左野磔想了想,抿唇笑笑:“分手而已。”
“分手不会将你弄成这副样子,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汇集在首尔。”
伊藤雷太清楚左野磔的个性,如果只是情侣间闹个别扭分手,他不会是这个样子,就算小琦提出分手,他最多也就会冷静的去想对策挽回。左野磔默然,许久后才启唇:“我先去洗个澡,你要知道的,都会有答案。”
“磔……”伊藤雷无奈的看着他进入房间。左野磔没有回应,进了浴室收拾着糟糕的自己。伊藤雷环顾了一下四周,堆叠的文件,大半已经处理过,超薄的手提电脑已经黑了屏,正闪着休眠的信号光,旁边是没有动过的晚餐和烟灰缸里一大堆横七竖八的烟头。伊藤雷瞥了那堆烟头,菲薄的唇瞬的抿成了一道线。左野磔不怎么抽烟,一个平时不怎么抽烟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抽大堆的烟,更不会半夜不睡,把大量的工作都处理完。他还没忙至这里日夜不分的地步。除非,有什么重大的事件发生。他随手抽起一个写着T国水路基建的文件夹,不经意的带动起反压在桌面上的一纸A4纸,那张纸轻轻悠悠的飘落在地板上,他弯身去捡,触目所及的画面瞬间充斥了他的眼眸,他倏的变了脸色,便伸手捡了起来。是沈晴。照片上的女子居然是沈晴。他震讶得不能自己,这怎么可能?磔和沈晴!这根本不可能的事。他急急的反转纸的背面,想要再寻找些什么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纸背上的一行字,让他瞬的明白,这是真的。娟秀的字迹是小琦留下的,她说,你要知道的,这就是答案。磔和沈晴,他们竟然上了床……怪不得小琦执意要分手,怪不得沈晴三年来一直躲着浩,怪不得磔什么都不肯说,原来……他抬眸深深的窥向紧闭的卧室房门,带着深深的忧虑。左野磔洗漱完出来,人清爽了许多,可仍掩不住眉额里的消沉,伊藤雷已把所有的东西都恢复了原状,左野磔没窥出他的脸色有变,只低着头收捡桌上的东西。伊藤雷看着他,瞳光深深。他知道,等人都到了后,很快就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