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他不想错过跟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她在慕尼黑每天下午都要午睡,要不然晚上就会闹觉。”
“她早上睡了很长时间了,应该没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
“你爸跟我说的。”
上官琦扶额,她已经很清晰的知道了为什么左野磔来的时间刚刚好。其实一点都不奇怪,父母总是劝和不劝离,没有人希望儿女的婚礼离婚收场。“哪有计程车停靠点?”
左野磔对乘车路线并不熟悉,一切都得征询土生土长的上官琦。“这里应该很难拦车,因为前方修路,很多都绕路走。”
上官琦抬眸看前方最近的一个计程车上下客点看去,等车的人已经有好几个了。左野磔皱眉,以前出门,从来没有担心过坐车难的问题,现在倒是终于遇上一回了,而且还是拖家带口。最神奇的是,他想叫支援,也没有手机可以用,只好乖乖的去排队。上官琦何曾见过这样的左野磔,十几年的记忆中,她根本没有关于这样的印像,他从来没有陪她等过公车,等过计程车。左野磔抱着女儿走到队伍中去,见上官琦迟迟没过来,回头看了一眼:“过来吧!”
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想挤公交就只能在这里等车了,应该也很快,前边还有几个人。上官琦遂走了过去,与他并排站在一起。佩儿确实是困了,趴在左野磔的肩膀上,慢慢的合上了眼眸。上官琦悄然的拉了拉左野磔的衣角,指了指刚刚睡着的佩儿,轻声说:“她睡着了,我们回去吧?”
左野磔回眸看向怀中安静酣睡的人儿,又向四周巡逡了一下,拉起上官琦走出队伍。“怎么了吗?”
“那边有一家酒店。”
先把佩儿放到酒店的房间里比较好,要不然一会她就醒了。上官琦闻然定住了脚步,默默看了他片刻后才开口:“你还是送我们回家吧!”
左野磔驻足回首,眉峰一挑:“又怎么了吗?”
“要不,我自己带佩儿回去也可以。”
她松开被他牵着的手,伸手要去接女儿。家里肯定有人,先拦车到家里再让妈妈出来付车资也行。“你到底又怎么了?”
左野磔的眉头逐渐拢起:“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上官琦不说话。“没事就走吧,如果你不想吵醒女儿的话。”
左野磔不悦的转了身,脸上覆上一层薄霜,恢复惯常的冷漠之色。上官琦心里想什么,他想他已经很清楚了。他在前方领路,上官琦跟在后面。佩儿在,她不能不去。但是如果她去了,她将失去跟他谈佩儿抚养权的资本。三年过去了,彼此对对方都只是保留三年之前的记忆。人是会变的,最深刻的感情也敌不过时间的消逝,她不知道他目前的生活状态,不知道他的身边有没有其他的女人的存在,不知道有关他的一切。三年,她已经没有再关注他三年。她还真是做得到。进了酒店,上官琦才想起,他们完全没有证件,怎么可能住得了店?然后,左野磔就是有办法,他留下来的那张卡正是那张只要客户要求,只要能够办得到,上天下地都可以的黑卡。左野磔就是凭借这张黑卡成功办理了入住手续,那张卡仿佛就是身份证明,而实际上,它就是身份的证明,世界上拥有它的富豪,连百分之一也没有。他辉煌的全球顶级酒入住记录,让他免除了一切繁琐的入住手续—所有手续都有专人进行跟踪处理,完全不用左野磔劳心。一家三口,在酒店客房经理亲自带领之下,乘电梯到达顶楼总统套房。“左野先生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我们的专人服务管家将二十四小时贴身服务。”
客房经理在离开之前,又罗嗦了一下。左野磔就只想让女儿安安静静的睡个觉,他轻蹙着眉说:“好的,有需要的话我会叫人。”
他抱着女儿,蹙着眉看着客房经理,客房经理也是颇会审时度世的人,他见左野磔蹙起了眉,连忙自行退下。左野磔看着房门渐渐合上,这才转过身来,往套房内走去。上官琦伫着没动,她深深看着一路都没有把佩儿转手交给她的左野磔,抬步跟了过去。左野磔单腿跪在床上,轻轻的把佩儿放到床上,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发后,俯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又拉过被子帮她盖好后起身。转眸便与上官琦深黑如墨的眼眸一下对上,上官琦一时回避不及,被他的深幽的目光捕捉了个正着,一时有些尴尬。她拉了拉衣角,开始躲闪着他紧迫的眸光:“为什么要带她来酒店?”
“出去说。”
左野磔不想吵醒女儿,走过来拉起她的手肘走到外厅。他松开她的手,转过身来,冷眼擒着她问:“为什么我不能带她来酒店?”
“我不想跟你吵架。”
如果周而复始,他们终挣逃不过吵架的命运,那么她非常失望。“酒店的意义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咄咄逼人的问。她不说话。他讨厌她的沉默。“我要佩儿。”
他言归正转,他知道她不可能答应。“不可能。”
“那么,你来跟我谈,看看如何说服我。”
他转身坐到沙发上,双手环胸冷眼看着她。“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法官,会把一个两岁的孩子判给一个只顾工作,完全没有任何时间陪伴她的父亲。这官司我打到哪里都有胜算。”
上官琦皱眉转身他,似乎胸有成竹。“任何官司都没有必赢的道理,包括离婚官司。”
左野磔从善如流的对答。“你如果一定要上法庭,那我也没有办法。”
“你这么逼不及待的离开我,是因为那个叫丹尼尔的家伙吗?”
左野磔终憋不住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