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就带着佩儿飞了艾克斯。左野磔亲自送她们母女到机场,直至两人入闸后完全看不到踪影,才缓缓离开。一定是会有记者跟拍到一家三口依依惜别的镜头,泷泽安排的事情,左野磔从来就没有担心过会出岔子,他办事比境生靠谱多了。境生负责护送薇拉回国,一天前就已经飞S国,薇拉走时也没敢打电话给左野磔,左野磔自然是知道她什么时候走,但也没有打电话跟她道别,有些东西,戳破了那层沙纸,再也没有回复到从前。关系也一样,当从朋友转化另一种恋人未满的关系时,再也没有办法回到单纯的朋友位置上了。左野磔让境生带了一张空白支票给她,当是感谢她救了自己。给钱有时候真的很庸俗,但除了给钱,他没什么能够给她的了。薇拉接过那张空白支票时,抿着唇没有说话。她入境时左野磔送给她的那台白色的宽屏幕手机搁在一边,一直没有响起,他没有再打电话来。左野磔其实是挺无情的人,当作出决定之后,便把关系处理得利索,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境生把薇拉安全送到家,他甚至都不用问薇拉住在那儿,一下飞机,就有人驱车前来接他们。临离开的时候,薇拉叫住了境生,境生以为她要说什么,伫在车窗半侧转过头来。“这个,麻烦你帮我还给磔。”
薇拉从包里拿出那张空白支票递给境生。境生的一只手正扶着车把,他低眸看了眼,没接:“这是磔少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我救他是出于人道主义,就算不是他是别人我也会救的,所以这个我不能收。”
“磔少说,你会用得着这笔钱的,你爷爷的那个村庄太落后了,他说,当是他支援你们在那里建一座小医院和学校,他希望你能拿着。”
薇拉怔了一下,看着支票上龙飞凤舞的签名,不解的问道:“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关于这个问题,左野磔并没有跟境生提起过,境生想了想,说:“他是一个有妇之夫……其实你……真的给他造成困绕。”
“我很抱歉。”
薇拉自嘲的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想什么都是不可能的,像磔少这样的男人,如果要女人,真的……”境生话说到这里,收住话头,他不是说薇拉不漂亮,可以左野磔这样身价的男人,如果想要,什么女人会得不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谢谢你的提醒,是我妄想了。”
薇拉双手奉上支票:“还是请你带回去吧,建学校的事情,我和我的医生朋友会再想办法的。”
境生看了眼她,没有再坚持,他收过支票,想了一下,又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为什么会信任一个你并不认识的女子?”
他指的是初音绮罗,后来,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了整件事情是初音绮罗策划的,左野磔打电话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竟还能狡辩说她只是想帮他作出正确的选择。境生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她对左野磔的那点居心,早已经是司马迁之心,路人皆之了好吗?还装,装得像真的一样。左野磔只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希望你能够跟两个女子道歉。”
后便挂了电话。初音绮罗再打过来,他已经不再接听,而是把手机丢给泷泽拖黑名单并交代:“以后我出现的任何场合,我都不要再见到她。”
泷泽点头,立马就把这个消息下发公关部。“因为她说她是磔的朋友,我……”薇拉艰阻一笑,这也许能够叫做爱屋及乌吧,女人不都是这样吗?“她并不是你想像中那般单纯,如果日后有机会再见,远离她,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谢谢,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她已经领教过了,后来,她重新看了那段网上流传的视频,才发现自己被算计了,初音绮罗是一种执业心理医生,她那天去安田讲堂是故意接近她的,为的是找机会把她带回工作室。她在椅子里睡着,其实是被催眠了,初音绮罗坐在房间里的一个摄像头看不见的角落,对她进行了催眠,她睁着眼睛,却像睡着了一样,竟然一点一点的被她套着话,还翻了她的包包。那份离婚协议书就是她发到网上去的,这个女人,真的太阴险了,言笑晏晏的背后,拿着一把利刃,分分钟能置人于死地,而让人无从觉察到危险来临。“你是一个好女孩,好自为之。”
境生最后给她一个忠告,低头上车。黑色的轿车极快就驶离S国国家生物研究院,慢慢的淡出了薇拉的视线,对于这个年轻的女子来说,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醒了,她又变回了灰姑娘。“你去落实一下这件事。”
境生把支票递给一同跟随过来的一个手下:“你只要去找到那个小镇医生就行了,稚少已经跟他谈过,他会办好这事。”
“我知道了,我会办妥的。你现在就要去机场吗?”
“我要马上赶回去。”
境生点头,东京那边,有太多事情等着要办了,他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送走上官琦母女后,左野磔回到医院复诊,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例行检查,他已经不住院,因为中东的能源项目真的是个超级项目,他一看对方发过来的勘察资料及各方数据,就激活了潜在的商人敏锐的嗅觉,他必须要拿下这个项目,因为投标的跨国公司绝对不止他们一家,与程致远联手是个策略,前期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洽谈。程致远已经推迟了回H国的行程,徐承哲也参与进来,估计大家还得继续探讨几天才会初步定下计划。程致远显然也是个老奸巨滑的人,行事小心谨慎,不过看问题的眼光非常毒,左野磔第一次亲自与他合作,也对他提前的各个质疑相当欣赏。有时候不做对手,感觉也不错。“按目前的恢复情况看来,你恢复得非常不错,一个月后脱离柱杖不是没有可能。”
上野稚透视镜里观察他腿部,恢复得挺好,如果之前不是被撞了一下,现在估计已经可以不用柱杖了,怎么可能还坐在轮椅上?“我只想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不用再坐这个轮椅。”
左野磔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目前还得坐,等你真的不需要再坐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上野稚检查完,从仪器上离开,面向他。左野磔无语至极的瞥他一眼。“你真的跟程致远合作?”
“嗯,有什么问题?”
“没有,就是想知道小琦知不知道。”
“她知不知道并不重要,这只是一个商业战略,强强联手才能分食市场份额,程致远在中东,有深厚的关系,这在突发状况时,可以派上用场,而且程致远手中有巨大的资金链,这个在风险投资上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Fine,商场上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我给不了意见,但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能从情敌过渡到合伙人这个角色的?不感到突兀?”
上野稚略感好奇的问道。“有什么突兀的?第一,我从来没有把他当作情敌过,因为什么你知道;第二,对程致远来说,他刚离婚,绝对不想马上投入另一段婚姻,而且生意与女人对他来说,我感觉生意对他的诱惑大些。”
上野稚失笑:“我感觉你又回来了。”
“什么?”
左野磔对于这个跳脱的话题一时未能反应。“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左野磔又回来了,我希望,那个对感情从一而终,深情专注的左野磔也赶快回来。”
“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左野磔装着听不明白,从床上半坐起来。“你少跟我装。把小琦送走后有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长夜漫漫?”
“是望打电话来跟我说,让我放她出去,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他说她太压抑了,流产后可能对她也有一定的打击。”
“你看,连望都比你了解小琦,该检讨了吧?不过她去艾克斯也好,有望与小雨看着她,你也不用太担心,就趁着养伤这段时间,好好调整心态吧。”
只要两个人都肯面对,就说明还有希望。“稚,我记起了很多的事情。”
这两晚,左野磔都住在左野大宅,有时候他去某一个地方,都会有似曾相识的场景掠过,然后,他努力回想一下,就真的有片断浮现。然后,越来越多的片断浮现,有些,已经能够拼接起来。像衣帽间,他离开东京去意大利的前一个晚上,他抱着她,在里面抵死缠绵,他把她顶在门板上,恶作剧般问她一些让她脸红心跳的问题,她羞涩的抿唇不答,他就狠狠用力,把她顶得后背紧贴门板,尖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