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齐又再度一连好几天不见锺斯,当然她并没有开口问锺斯去哪里了,总是多所不便,尤其是当陈洛桑似乎也不清楚锺斯的去向,做了什么事,她便不好表示过份关心。暗地里,芮齐为锺斯担心,陈洛桑和涂玮翔过从甚密,他们总是神神秘秘的,彷佛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每当芮齐要向前了解详细,他们不是一拍两散,就是故作无事状,这让芮齐更疑心了,有时涂玮翔明显是在工作,陈洛桑也不避讳的在一旁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话。芮齐尽量要克制住自己,很想站在好朋友的立场规劝陈洛桑,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女人家呀!要是走错一步就步步错了。芮齐好不容易才找到陈洛桑落单的机会,遂忍不住说:“你和锺斯好不容易才复合,你和涂先生这么亲近,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芮齐虽是出于好意,陈洛桑却恶意的发飙:“误会!我看是你不平衡吧!怎样?男人都爱我,你心里不是滋味吧!”
芮齐对陈洛桑那恶言相向是无法反应过来的,她深受伤害,“洛桑,我没有啊!我只是替锺斯不平,我始终希望你和她相爱到老。”
陈洛桑今天吃了大炸弹!“哼!你其心可议!你是不是想要向锺斯嚼舌根?”
“你冤枉我了,我只是担心你!”
“多事!你以后不要管我的事!听见吗?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不用你担心。”
芮齐摊摊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当我脱裤子放屁。”
“很好!如果锺斯不给我好日子,我会知道是你搞的把戏,到时候,我不会放过你!你以为,锺斯这么好摆布?你说东他不敢往西?”
陈洛桑竟为了涂玮翔与她撕破脸!芮齐简直是难以置信,她和陈洛桑从前曾为了一瓶洗发精吵过架,事后俩人都觉得鸡毛蒜皮,甚是好笑,现在却不同了,芮齐根本十分难捉摸陈洛桑怎么会这样面对自己的感情?这种态度真的让人很感冒。简直是恶人先告状,理亏的人变成芮齐,好心给雷亲,倒霉!这下子,芮齐把自己陷入里外不是人的境地了。她真后悔,淌进了别人的什么浑水,又沾惹了上自己一身腥羶,何苦来哉?接下来的日子,陈洛桑对芮齐极冷淡,芮齐是有冤无处诉?有苦无处说,这什么年头啦!真是呕!她一点都想不通,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以为锺斯回来情况会好些,却没想到,陈洛桑更变本加厉,她在锺斯面前扮演恩爱甜蜜的妻子,背地里,却和涂玮翔偷来暗去,他们常被看见,并且不避讳的做出情人才会做的话,被听见,他们打情骂俏,旁若无人的样子。在受到陈洛桑的语言攻击后,芮齐对锺斯也就更小心,几经思量,她决定封口不说,她可不想成为陈洛桑的代罪羔羊,情况又变成锺斯交恶于她。芮齐还是相信世间有公理正义的,既然陈洛桑自己选择背礼犯义,她也莫可奈何。锺斯正专心于修理一台旧马达,声音轰隆隆的,以致于芮齐说话时得用吼的:“你为什么不和陈洛桑早点回去台北?”
轰!轰!轰!“什么?快点回去哪里?”
“我说,你们其实可以不必管我的花田怎么样了!不关你们的事。”
“怎样不关我的事?我又新买了旁边的田地,这是可以回收的投资呀!以后的经济利益很可观的。”
“但是你不能太一厢情愿呀!”
“嗄?”
轰!轰!轰!“你至少要问问陈洛桑嘛!尊重她的意思,说不定她并不想留在这里浪费时间呀!”
“洛桑曾告诉我,她跟你同样热爱这里,不忍心受到外来者的破坏。”
“可是,你们早晚都要走,不如早点走……”他们早走,某方面来说芮齐就解脱很多。“我说过,花田还没成功,我和洛桑就留在这里。”
游说失败,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心急的事却不能说出口,芮齐几乎感觉要依靠祈祷,但愿事情不会像她想的那样糟。既无法预防事件发生,就只能眼睁睁的等待。奇迹。锺斯笑笑的补充:“我和洛桑不是为了花田,我们在意的事比花田重要。”
“什么事?”
“你。”
这样简单明嘹的表白,芮齐心中激起了涟漪,是抒情诗篇的一句话,充塞她的胸臆,回荡回荡复回荡。“我?”
“除了你还有谁?洛桑在乎你,包括你的梦想,她说你要属于自己的花田,她就举双手赞成你,你还要她怎样对待你?”
“我从没奢望过,我只是希望你们幸福,这样我就满足了。”
这是违心之论,说得连芮齐自己都极满意。原来被陈洛桑伤害以为就要失去的友谊,被锺斯这么一安慰,似乎有恢复的态势,他真是会安慰人。“这样的祝福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你都没想要替自己寻觅看看?你绝对值得拥有的。”
“你又绕回原点,你是说,寻找”你“吗?”
锺斯伸出食指,摇了摇,“NO!不是原点,是你心中的盲点,你根本不认为是我,对吗?所以你一直把我往外推。”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条件,最基本的条件都没有。”
“基本条件没有的话,就降格以求,如何?”
“你老师的,我又不是捡破烂的。”
芮齐再次推远他极欲凑过来的身躯,他那淡淡的肥皂香,实在害她无法思考呢!“你宁缺勿”烂“?这么说很伤我呢!我也是有自尊的。”
“好吧!我修正,我以后会对别人说,他不烂,他是我朋友。”
“多谢!”
芮齐失笑,“别把自己装得那么可怜,不管怎样洛桑都会爱你的。傻瓜。”
“因为她爱我,使我的世界光明灿烂。啦~啦~啦~”马达停了下来,锺斯也边哼着歌边走了,留下满屋子难以排遗的寂寞与失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