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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所谓郎才女貌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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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颜清然揉着酸疼的腰醒过来,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无神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颜清然慢悠悠起来换好衣服,叠了被子、收拾了病床,这才下楼办理出院手续。收拾东西的时候,周子柔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施佳媛用了她的方案,已经交代底下的人按照那些东西开始去布置了。颜清然觉得,这些事情已经和她无关了。明天自己只要去婚礼上露个脸,然后就可以准备打包东西走人了。颜清然去找医生,说了自己想要出院。那医生显然受了上次那个医生的教训,对她格外客气。先安抚一番,再缩到角落里去讲电话。层层上报后,多半是得到了周寒墨的同意,这才一脸春光灿烂的过来给她开出院证明,并且说了一大堆的叮嘱事项。颜清然想着回头离开之后,自己就有一个专属医生,所以听得有些不以为意。办了出院之后,颜清然先回家整理了一下,把房子挂到中介公司准备出售,然后收拾了一下东西,该扔的扔,该带走的就打包带走,剩下的不能扔的就留给下任房主了。收拾之后,颜清然带着打包的一些零碎东西,一路开车到莫安然的诊所门口停下。阳光正好,于是她又转身去了超市采购一大堆的东西,拎着推门而入。莫安然正在给一个病人做检查,冷不防被颜清然从身后贴上来抱住。好在做医生的人心理素质都比较好,所以他只是顿了顿,便面不改色的问,“怎么,已经把自己打包送过来了?”

“嗯……”颜清然放开他,摇摇头,嗯出一条波浪线,“只是搬了些杂物过来,换洗的衣物明天再说。至于今天嘛……”莫安然检查完之后,叫病人先出去等。颜清然又跳过去一把抱住他,在他耳窝底下蹭了蹭,“二哥,咱们今天不醉不归好不好!”

莫安然诊所里的小护士早就对这两兄妹腻味人的场面见怪不怪了,所以表情十分淡定的出去代替莫安然清场。“对不起,莫医生今天有点私人事情要处理,要看病请明天一早再来。”

不少病人都嘟嘟囔囔说了些抱怨的话,但是也都对莫安然的规矩很了解。这人三不五时也会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关闭诊所拒不看病。有时候颜清然都觉得莫安然有点冷血,但偏偏对她和黎诺却温柔得不行,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病人都赶走了,小护士也识趣的换衣服走人,就剩下莫安然和颜清然两人。颜清然把自己买来的啤酒和下酒菜摆在小餐桌上,莫安然揉了揉额角,这丫头今天是去超市打劫了吗?这么多酒,怕是要喝到天亮去了!“你打算带着一身酒气去周寒墨的婚礼吗?”

莫安然一阵见血。颜清然“噗”的喷出一口酒,被莫安然闪身让开。“咳咳……二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语出惊人啊,呛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颜清然哭笑不得。莫安然一扭头,给自己也开了一罐,看着颜清然仿佛想将她一眼看穿般,“嗯,能剩下一大笔开支。”

颜清然默,知道这是自己二哥十分生气的表现。赶紧起身舔着脸上去讨好,脸蛋儿在他颊边蹭一蹭,蹲在他身边道,“二哥,我发誓,我今天绝对不是来借酒浇愁来了。你看我的眼睛,我有半点伤心欲绝的样子么?”

莫安然看她一眼,她赶紧眨巴眨巴眼睛,表现出十二万分的真诚。“自己的心自己疼,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颜清然倒在莫安然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有气无力道,“二哥,说话不要这样一阵见血。真不可爱。”

莫安然拍拍她的肩膀,不再说话,只默默轻拍着她的背。他不是故意要说让她难堪的话,只是不希望她在自己面前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们是家人,家人之间不该有任何隐瞒和伪装。他只是想告诉她,没了周寒墨,她还有自己这个二哥。颜清然也知道,所以趴在莫安然的肩膀上,渐渐流下了眼泪。为自己逝去的青春而哭,为自己一去不复返的爱情而哭,为自己的求而不得而哭。哭过了,她就要擦干眼泪,转身适应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或许过一段时间后,她可以找一个平常的人,谈一段平凡的恋爱,然后结一个再平淡不过的婚,过十分平静的日子。颜清然这一哭,就哭了快两个小时,把莫安然的白大褂全打湿了。莫安然也不在意,脱了衣服之后拿起酒,递到颜清然面前,安慰,“哭也哭过了,现在再来醉一场吧。答应二哥,醒来之后,就彻底把周寒墨给忘了吧。”

颜清然仰着一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一双眼睛肿的像桃子,接了酒灌下一大口,“嗯,不醉不归!”

最后的最后……没有像莫安然预计的那样喝到天亮,颜清然只喝了不到六瓶,就醉倒在地板上人事不省。也许是心里装着事情,所以颜清然准时准点的醒过来,早上六点,窗外一片安静。夏日的天光已经大亮,空气也隐隐有了些燥热。确定自己一切正常之后,颜清然换上周子柔在她住院期间送来的小礼服,随意挽了个发髻,一根翡翠绿的簪子固定住。画好妆,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八点整!周寒墨应该已经坐上婚车,去施家接他的新娘子了吧!路过莫安然的房间,看他还在熟睡,便想安静走开。谁料才刚转身,就听见莫安然说了句,“记得早点回家!”

颜清然心中一阵感动,回头去看,莫安然还是背对门口,动都没动。“嗯!”

颜清然点头,转身出门。婚礼现场一片富丽堂皇!从巴黎空运而来的带着露水的玫瑰将会场装点得温馨浪漫,五盏巨大的紫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线,四面摆放着周寒墨和施佳媛两人甜蜜的婚纱照。主会场的背景板上,是放大的二人拥吻的照片。四周粉红色的绸带打成漂亮的结,象征了永结同心的寓意。这是她设计的婚礼现场呵!这是她付出了六年真心的男人呵!只不过,和他站在这里,交换戒指订下终生的却不是她。十点整,客人们陆续到达了会场。十一点,迎亲队伍出现在会场外,加长版的林肯婚车被装点得浪漫又奢侈。颜清然随着一干工作人员站在门口鼓掌欢迎,看施佳媛挽着周寒墨的手,一步一步踏进会场。两人脸上都是幸福又甜蜜的笑,男的神采飞扬、西装笔挺,女的艳丽妩媚、白裙如雪。他比她高半个头,她的小手挽着他的臂弯,每一步都走得神采十足。所谓郎才女貌,也不过如此吧!颜清然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最得体优雅的笑,拼命鼓掌。耳边响起不少人的议论,大抵都是说他们很般配,肯定很幸福之类。牧师站在主会场宣告祝词,然后进行宣誓,交换戒指!颜清然一直站在门口的位置上,还是那个笑容,连眉峰都没有动一下。她看着他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俯身轻轻掀开她的头纱,在她颊边印下轻轻一吻。眼里似乎有温热的东西涌了出来,颜清然赶紧背过身体,不留痕迹的擦掉。旁边递过来一张纸,周寒宣温柔的嗓音响起,“颜秘书,你还好吧?”

颜清然接过,慌乱的擦了擦,抬头又挂上方才那种笑容。“谢谢你,小周先生,我没事。”

周寒宣看着她,明明没有什么不对劲。笑容优雅大方,表情平静,眼神落在周寒墨身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妥。但,就是能看出一股子绝望和伤心的味道。“你,真的没事吗?”

周寒宣担忧皱眉。颜清然笑着摇头,躬了个身后转身离开,脊背笔直!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祝福的笑。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商业联姻,却又都很有默契的假装不知道。周世宏和施伟鸣亲切的坐在一起,气氛和谐,也不知在说着什么话,两个人都发出爽朗的笑声。周子柔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比兴奋,再也看不出当初的不开心,跑过去和一大群人抢着接捧花。别人都知道这是周家小公主,所以也不敢真的和她抢。等她终于抢到了捧花,兴高采烈捧着过来找颜清然的时候,却发现她一向最喜欢的颜姐姐不见了。她找遍了整个会场,也没有找到颜清然。问了所有能问的人,大家也都不知道。就好像,颜清然从未出现过一样。她忽然生出一种感觉,也许她再也见不到这个自己感觉亲切的姐姐了。颜清然坐在会场外,自己的小凌志里头,目光盯着会场入口。身上的小礼服早换成了普通的T恤和仔裤,脚上的高跟鞋也变成了帆布鞋。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寒墨拥着施佳媛出现在了会场门口。他们身后跟着一群嬉闹的人,在放着万花筒,也有人不断朝他们身上扔花瓣和雪花。颜清然平静的笑着,像站在圈子之外的旁观者。直到他们坐上婚车,缓缓开走,她才收回了目光,缓缓发动车子。他们都走了,自己也该是时候离开了!车子朝相反的方向开走,融入了来往的车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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