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两人很早就起床。昨天还艳阳高照,云淡风轻的天空,今天就变得十分阴沉,并且在安心瑶和裴炎出去的时候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他们车开到一半,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就变成瓢泼一般的大雨。雨水不断的从车顶顺着车窗流下来,裴炎看不清前方,便只能找个地方把车停下来。去公墓的路上并不是主干道,路上几乎看不见人家,忽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安心瑶还没反应过来,那雷声仿佛就在耳边炸开。安心瑶本能的被吓的一抖,很快扑进裴炎的怀里。裴炎把安心瑶紧紧的搂着,看了看外面的雨势,眉头紧紧皱起来,声音却十分温柔:“宝贝不怕,没事,我在这里。”
不断轻哄着,裴炎渐渐察觉到怀里的人终于渐渐放松下来。公路的一边是山,另一边是河。他们在车子里等了很久雨势丝毫没有小下来的趣事,裴炎看了看旁边的不断从山下冲出来的红褐色的泥水,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安心瑶穿上:“瑶瑶,我们得先走,这里不安全。”
雷声还在继续,只是感觉似乎渐渐移走了。安心瑶拉着裴炎的手没有松开:“我们不等雨停吗?”
裴炎摇了摇头:“我们先回刚才路边看到的收费站,等雨停了在回来。这雨下的太大了,又加上旁边这座山,很有可能会发生泥石流。”
“你在车里等我一下,我去后面拿雨衣跟雨伞。”
说罢,裴炎便推开车门下车。不过开门的一瞬间,大雨飘进来整个副驾驶便都已经是一层雨水。安心瑶听着噼里啪啦雨水砸在车顶的声音忽然变的有些害怕,她回头去看裴炎,可是却什么都看不见。安心瑶忽然就不想一个人待在车子里,转身去推车门的时候,裴炎也正好拿着东西过来给安心瑶开车门。不过短短的一会,裴炎的身上便已经湿透。裴炎的眼睫上滴着水,耳边尽是“哗哗”的雨声,他看着安心瑶皱了一下眉可,声音有些大,又有些严厉:“不是让你在车子里乖乖的等我吗?你想去哪。”
“我想去找你。”
安心瑶撇了撇嘴,眼睛里忽然聚起水光。安心瑶披着裴炎的外套看起来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裴炎看着,忽然就生不起气来,把手里的雨衣递给安心瑶,让她把衣服扣好,在把两件雨衣都穿上。“你呢?你身上都湿了。”
安心瑶拒绝,固执的只拿过一件雨衣穿上。雨从开着的车门飘进去,裴炎把雨伞撑开遮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更响。“我都湿透了,你快穿上。”
裴炎看了眼已经被大雨冲刷下来的一些小石子,眉头越皱越紧。安心瑶忽然就倔强起来,就这么跟裴炎僵持着:“我不,我只穿一件,剩下的一件你穿,要不然我就把身上这一件雨衣也脱了,我跟你一起淋雨。”
裴炎对安心瑶的关心哭笑不得,最后只能跟把另一间雨衣穿上。大雨夹杂着风,两人只能打一把伞。安心瑶被裴炎紧紧的护在怀里往之前来时的收费站走,两人大概冒雨走了二十多分钟才走到收费站。大雨开始的时候正好是上班的时间,收费员看着被淋湿的两人,连忙打开收费站的人。很快裴炎和安心瑶落脚的地方便滴下很大一滩水渍,当地人说着方言,安心瑶听懂了下意识就回:“我们没事,谢谢您让我们躲雨。”
安心瑶回答玩,裴炎瞥了她一眼。安心瑶把雨衣跟裴炎的外套脱了,上半身都还是干的,只是膝盖以下的裤子全都湿了,而裴炎简直就像一个滚了水的拖把。没有衣服给两人换,收费员去旁边小的只安置了一张简易午休的床旁边接了两杯热水出来。安心瑶把西装外套拧了拧干,让裴炎把身上的衬衣脱下来,把外套穿上,又把衬衣拧干搭在椅子上晾着,而后不断的催裴炎喝热水。这简直是裴炎在安心瑶这里收到过的最好的待遇,眉眼间都是关心外,还十分的担忧。六月低的天气对裴炎来说已经不算冷了,虽然淋了雨,身上也都是湿的,可他没有觉得冷。裴炎看着安心瑶担心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去碰她的脸,而后无声的对安心瑶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很想吻你。”
说罢,原本以为会看到安心瑶红起来的脸,却没想到,安心瑶趁着收费员转身的时候,很快弯腰在裴炎的唇上吻了一下。而后,很快推开,走到另一边无视裴炎便变深的眼神,跟收费员若无其事的聊起天来。收费员十分的善谈,问了安心瑶们怎么会来这里后,看着窗外丝毫没有减弱的雨势叹了一声:“这雨今天怕是都不会停了。”
“啊?”
安心瑶也顺着看出去,看见沉沉的天空:“那我们今晚怎么办。”
安心瑶去看裴炎,裴炎显然也有些没想到,两人都以为这雨来的极又来的猛,下一会便会停。收费员听完安心瑶的话也是一愣,她就是这附近的,并且晚上一会也有同事要来,雨不停她们可以就在这里将就一晚,而安心瑶和裴炎却没有地方去。想了一会,收费员才想起来,告诉安心瑶这附近还有福利院,等一会雨势稍小一点后,他们两个便可以去福利院将就一晚上。安心瑶对收费员说了谢谢,而后又跟她聊起来孤儿院叫什么名字,收费员用方言回答:“是以前的老孤儿院了,叫安吾福利院。”
“安吾福利院。”
安心瑶默默的念了一遍,而后笑起来:“谢谢我知道了。”
过了大概大半个小时后,雨势终于渐渐小了一点,安心瑶和裴炎往收费员说的安吾福利院的方向去。刚到福利院,雨又下大起来。两个人被雨淋了两场已经都狼狈不堪,门卫看着两人有些不敢放他们进来,最后打电话问了孤儿院的志愿者老师,志愿者来看了看,两人才进了福利院。对安心瑶来说,这应该算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虽然现在安吾福利院跟她以前待的时候已经不在同一个地方,也根本找不到一点点熟悉的模样,可安心瑶还是莫名的觉得挺亲切。两人被带到一间志愿者住的房间,女志愿者给两人拿来一套干净的干衣服,安心瑶换好衣服便留下裴炎一个人在孤儿院四处看了看。她其实是想去找以前的院长,可是在跟那些小朋友玩的识货,院长来过,完全和安心瑶模糊记忆里的不一样,安心瑶回到房间满脸的失落。因为外面在下雨,小朋友们只能在室内做游戏,耳边音乐都是小孩子的笑闹声。志愿者们差不多都是大学生,所以给两人的衣服也都是学生气十分浓重的长裤T恤。裴炎穿着,因为刚洗过澡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看起来忽然就比平时要温和很多很多。安心瑶走到他身边,还没等裴炎问她怎么了,她便主动开口:“裴炎,这是我被安家领养前待的孤儿院,也是我妈妈摆脱他们收留我的。”
“我刚出去,原本想去看看以前的院长妈妈,可是院长已经换人了。”
安心瑶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裴炎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搂着,轻拍着她的背,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些。”
“嗯……你想以前的院长了是不是?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吗?”
安心瑶趴在他肩膀上摇摇头:“不知道,我在这里只住了一年多,那时候每个小朋友都叫她院长妈妈。”
“没事,你想她了我们待会去问一问这里的工作人员就好了,刚好我们回来,给你妈妈扫完墓我们就去看一看以前的院长,这样好不好?”
裴炎的声音格外的温柔,安心瑶听完她的话便十分乖顺的点点头,而后像小猫一样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两下:“好。”
“嗯。”
裴炎笑了一下,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拉起来:“不难过了?那我们就出去看看外面的那些小朋友在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