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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憧憬与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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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皮被一点点剥离身躯的微妙撕拉感与小小的解脱感让久御十分享受。这让他不由得加快了与石块间的摩擦速度。很快,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蛇蜕便蜕到了脖颈处。“嘶嘶!”

解放的感觉令久御发出舒适的感叹,他也不愿耽搁。在充沛体力的支撑下,毫无疲惫感的身躯便开始了蠕动。肌肉一伸一缩,一伸一缩,就好似蠕虫行动般的一点点的将整个身躯与自躯壳上分离的蛇皮中爬出。‘真是让人享受的新生啊!’在这不过五六分钟的短短时间内,久御仿佛体会到了复活再造般的感觉。并且与其他正常蛇类蜕皮的艰辛,蜕皮后的虚弱不同。久御此刻只感到了身体的舒适与心中的满足和渴望。这种体验令久御感到极其的享受,就像是重生后意识刚刚苏醒时的那种感觉一样。而此时久御经过成长的身躯,比起出生时要粗上一倍半,身体则更加纤长,不过体型还仍是娇小,属于毫不起眼的小小一只。从逐渐淡去的享受感中回神,终于接纳了属于蛇的认知的小小猎手,开始了他的猎食之旅。蛇信在唇外急速摆动,大量的气味颗粒被迅速捕获,紧接着被压入了口腔中的犁鼻器之中。一幅与视觉画面迥然不同,搜集的信息也颇为庞大的嗅觉图像出现在久御的脑海之中。久御便如同之前一般靠着这古怪而清晰的图像开始在层叠的枯枝落叶间寻觅着猎物。只是瞬间,靠着嗅觉久御便锁定了一处香甜气息,根据刚才的经验来看,这应该是一条肥美的幼虫。而令久御诞生了一瞬间的可惜之情的是,他没有味觉,这让他并不能尝出味道来。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甚至在刹那间的感慨后他还倍感惊悚。‘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虫子好吃的?’‘之前可是……唉,算了,好歹能填饱肚子。’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进食的满足感足以让久御把那些无谓的厌恶舍弃。那些青色幼虫带来的饱腹感足以让他趋之若鹜了。不再多想,顺着气息不过半分钟后久御便在一处落叶之下,找到了那只外表令他倍感熟悉的。那有着青翠色泽的外表,倍显肥胖的幼虫。面对这有着异类美感的猎物,进食与蜕皮的期待感轻而易举的将淡淡的不适强力压制、暴力粉碎。张开蛇吻,久御生生的将这条比他粗上不少的幼虫缓缓的吞入了腹中。至于反抗,也并不是没有,此时久御身上滑落的青色汁液与身边几片正在被急速腐蚀的枯叶便是证明。幼虫自口中喷出的液体显然是极具腐蚀性的毒液,但可惜,久御显然也并非食物链底层的普通黑蛇。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属于蛇的那个种类,但至少无惧青虫毒液,这足以让他轻松的渡过幼年期。毕竟,像是这种青虫的气味,久御可是嗅到了极多的数量。于是在一阵嗤嗤声中,久御于落叶中穿行将青虫喷在自己体表的汁液尽数抹掉,向着下一处猎物的方位前行。“也不知道这种虫子破茧后是什么样子啊?”

行进间,久御脑海中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不过这事终究与他没有多少关联。仅仅思索片刻后便不再对其抱有丝毫的好奇之心了。于是,在短短不足一小时的时间内,便又是有数十只不长眼的昆虫和傻乎乎的幼虫,在他的腹中以另一种方式与他融为了一体。这也就是多亏了蛇类这特殊的嗅觉器官,不然哪怕是久御那不合常理的极佳视觉,也无法如此精准快速的让他找到猎物的所在。可惜那好似永不餍足的肠胃却仍在无休止的释放着饿念。久御也因此不得不片刻不停的四处觅食。就这样,随着黑蛇的贪婪捕食,日轮也于时之长河中飘荡,缓缓的滑落苍穹……深夜,天穹之上月盘高悬,无数璀璨的星辰为其点缀着漆黑的夜画。而再度经过了两次蜕皮的久御恰巧回到了出生地的附近。在将一只有着鲜艳肤色的毒蛙吞入腹中后,感受着腹中微微暖意的他满足的趴在了草丛之间。无法闭合的双眼看向瑰丽的星空,夜空上,一道道流星缓缓划过,而他也在难得的在休息间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嘶嘶~”‘虽然很庆幸能够重生一世,就算没能转生成人,也属实是天大的恩赐了。’“嘶嘶~”‘可……我这辈子,难道就这样过下去吗,蛇的寿命也不高,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年,就只能静静的等死吗……’“嘶嘶~”‘唉,无聊……许个愿吧……’惆怅的久御望着流星,眼中流露着茫然。可就在这时……“嘶嘶~嘶嘶!”

‘不,那不是流星!’“嘶嘶!”

‘那绝不是流星!’‘是,绝对是仙人的御剑飞虹!’各色光影无序掠过,一道道残虹划破天穹。看着高空中那道道掠过古木树冠之巅的各色虹光,以及虹光之中的模糊人影。久御的心中发出了惊疑的呐喊,口中发出了连绵不休的嘶嘶吐气声。此刻,他的心中躁动异常,就连蛇躯都激动地难以自制,僵直的无法动弹。直到好似流星般的众多御剑人影飞走多时,久御才懵懵的回过了神来。然而……‘这里真的是地球吗……’‘难道……离家更远了吗?’然而,久御此时并没有感到“错失”仙缘的遗憾。从一开始他想到的便并不是长生的仙人,而是那道本就不可能实现的妄念。毕竟,自出生后的半天里,他就不止一次的渴望过。他渴望着能够寻到父母,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几眼也好。甚至是会发生奇迹,亲子相认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虽然不能口吐人言,但是用蛇尾在地上写字却是被他实验且确认过可行的。但这些飞虹的显现却是彻底绝断了他的妄想。毕竟,以前世在那富可敌国的家庭中生活,却从未听到过半点仙人的踪迹。就基本确定了世界是没有仙神的存在。这或许有些武断,却也并非没有理由支撑。前世,他的家庭称得上是世界首富,同时亦是首善,他也并非那种性格混账的二世祖。若是真有仙神,父母也没有对他隐瞒的必要。这种情况下依旧不知道仙神的存在,哪怕一丝迹象都没有发现过,就已经能够证明不少了。当然,这也不能彻底排除其他的可能,可此时的久御却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已经对回家的念想绝望了。他沉默的趴在草丛间,不动、不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去想。直到饥饿再次袭来,直到饥饿又一次蒙蔽了心灵,“接管”了身躯。被动进食、理智回归、思念、饥饿、被动进食、蜕皮……如此反反复复。直到出生后的第三天正午,在又一次的食饱餍足后,久御才从苦闷、失落之中解脱。或许是真的放弃了、或许是将妄念压制,此时不在苦恼的久御有了新的目标。“嘶嘶~”‘既然这里有御剑飞天的仙人,那我就要长生……不,永生,我要一直活下去……’‘总归,是有回家的办法的……吧?’久御金黄的蛇瞳中好似闪过流光,他一遍遍的重复着自己的目标,逐渐坚定了心念。当然,对于入仙门,习仙法,久御并没有过多指望。毕竟前世的影视、小说里的描写中可没几个正派宗门或是魔道邪教能够真正接受兽类去修炼的。虽然这也只是前世的文化,可至少代表了一种极大的可能。若是久御真的傻傻的寻找仙门,拜师仙宗,很难说不会变成一顿蛇羹,甚至是皮鞭,就连腰带也有可能。但不去寻找仙门,可不代表自绝前路,毕竟不是还有妖吗。这并非是久御自欺欺人的猜测,至少有昨天的惊鸿一瞥看到的金雕踪影作为依据。甚至此刻,从不远处树冠间的空缺中所看到的那再次飞过的庞大身影,更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斗志。毕竟之前并没有多想,只是惊叹于那金色飞鸟的庞大。但如今有了那御剑飞虹的提醒,久御自然联想到了妖的存在。‘前世的金雕翼展也不过不到两米三,刚才那大鸟的翼展怕不是有三十米了,妖一定是存在的。’‘不过,我又该怎么从兽变成妖呢?’久御小心的向着树冠遮蔽的地方爬去,虽然他不认为那么大的金雕会把自己这条难以果腹的小蛇当做猎物,但事情就怕个万一不是。深入树冠下的阴影,久御稍稍的松了口气,而后一边猎食一边思索未来的道路。‘说起来,刚出生那天我就该猜到的。’‘像是地球上哪有那么毒的小虫子,至于那些半腐朽烂的蛇骨,恐怕就是和我一窝出生的小可怜吧。’久御想着猎食时那些散布四周的,不起眼的半朽蛇骨,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想来若非自身足够奇特,恐怕下场和那些“兄弟姐妹”都差不多吧。‘那些虫子的菜谱上怕不是也有蛇吧。’久御一边想着,口中的吞咽便更加畅快有力,青虫的死像也更加悲惨了一分。……‘该换地方了,这里被我祸祸的差不多了。’许久,当吞下了这片区域最后一只猛毒青虫后,久御倍感可惜的叹了口气,经过这几天的不懈努力,附近已经没有合适的食物来供给他的成长了。这片“乐园副本”算是彻底通关,甚至可以说是被彻底刷烂了。‘虽然有些可惜,但是也该走了……不过,是该去水汽重大概率有河的那边,还是去虫子多的那边?’久御稍作歇息,停下了猎食的动作,苦恼的思索了片刻。‘……去东边的河那里吧,先看看鱼好不好捉。’做出了决定后,根据太阳升起的轨迹,久御大致确定了方向,向着东方出发。毕竟,虫子虽然好捉但是体积也太小了,久御估计他要是靠着虫子果腹,迟早得活活累死、饿死。吐出的蛇信不断的摆动,久御顺着水汽传来的气味,一路向前。路上因为饥饿,久御大肆进食了一场,所以足足半天后才终于在入夜时分穿过了最后一段的落叶区域。顺利的便来到了哗哗作响的河流边。‘试试看能不能行吧。’向着四周打量了一番,看到在这空旷的河滩附近没有发现什么动物来这里饮水,久御便整条蛇钻入了水中。而后稍稍扭动着身体尝试了一番,不出意料的便很快掌握了游泳的能力。而这久违的入水后的感觉也让久御分外享受,想到了前世未曾得病时的时光。好在这种惆怅的感觉并没有停留在心中多久,久御吐着蛇信,搜索着猎物的所在。而令他感到惊喜的是,这里简直就像一处开放的食堂一般,香气扑鼻的“美食”随处可见。腹中再次泛起的饥饿又一次催促着久御,于是他便不算熟练的摆动着蛇躯,向着被选为目标的一条小鱼快速游去。而久御的第一次水中狩猎理所当然的宣告了失败。‘啧,考虑不周啊,下次注意……’久御望着不远处飞快游走的小鱼心中感叹。虽然即使在他看来,这河中的游鱼都显得呆呆傻傻的,可这毕竟是它们一生所在的生存之地。而首次下水,仅凭着本能狩猎的他显然也有些不够看了。但久御也没有过多忧心,就像是他所想的那样,这里的鱼并没有那么狡猾。而刚才他也是真的就差一点便能够完成捕食,所有他也并没有气馁。果然,随着久御按耐住心中的浮躁,事情便简单了许多。只见他悠哉悠哉的缓缓接近目标,而后猛地突袭。霎时间,条条游鱼惊惶四蹿,好似一片银波,好似一团水下爆起的烟花。而久御却已经成功的咬住了一条体型适中,正好够他吞下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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