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法官此刻的话就如同一枚枚炮弹一般不断地轰击着我的神经。此时我只感觉自己百口莫辩。扭过头,我又看见了长云道长,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咬了咬牙,从椅子上再次站起身然后开口:“日记是从安馨佳苑34号楼的地下18层拿出来的。至于这次庭审……”咽了咽口水,我继续开口说道:“至于为吴健做无罪辩护,没有人给我任何好处,我是自愿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便低下了头。此刻,我能想象到周围的人会是怎样一种目光。或许是疑惑,又或许是嘲讽以及鄙视。可就在这时,一只不说话的吴健忽然开口了。“安馨佳苑34号楼地下18层……你居然去过那个地方......?那你又是怎么活着从那里走出来的?”
抬起头,只见吴健一脸惊诧的盯着我,他的胸腔不断起伏,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场景。和以往不同,之前他出现这种反应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便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平静。可现在,他却和以往完全不同,他此刻的反应停留在他的脸上和眼神当中,久久无法消散。在听到我们的话之后,很快便有几个法警去调查这个地方。我以为这个过程会很漫长,需要和之前去取那本日记一样需要比较多的时间,可没过多久,便有一名法警走进了法院的大门。“结果查出来了。”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连同我在内的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却只听见他说了一句:“我们调查了安馨佳苑,结果发现安馨佳苑根本没有34号楼。据说在当初小区建造的时候,34号楼在建造过程中总是莫名其妙的倒塌。建造方觉得这是不详的预兆,于是便没有再建34号楼,而是在稍后一点的地方直接建造了35号楼。并且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安馨佳苑里几乎所有的楼房都只有地下三层,没有更深的了。”
听完那名法警的话,我能很清晰的听见我身旁的吴健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我和他的状态也是相差无几。34号楼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上次我去的时候似乎也是遭遇了鬼打墙,然后才得以进入楼层内部。此时,当有人告诉我安馨佳苑并没有34号楼的时候,我顿时只感觉后背一阵寒冷。可忽然一个疑问又浮上了心头。既然没有34号楼,那些在大家嘴中流传的关于34号楼的恐怖传说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惊恐浮上心头,虽然此时我并不在安馨佳苑34号楼内部,可当我回想起那晚的经历已经法警刚刚所说的话的时候,我依旧只感觉寒毛立起,全身都被惊悚包裹,让我的四肢完全使不上力气。“吴健犯罪这是事实,我希望你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再搞出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如果你再故意拖延庭审进程,我有理由怀疑你和吴健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关系。”
似乎是注意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不妥,只见主法官皱了皱眉头,然后便没有继续说话。此时,旁听席已经完全炸开了锅,除了长云道长,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声讨吴健所犯下的这些罪行,甚至很多人都将怒意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看着那些人的嘴里的咒骂以及过激的举动,我知道,接下来的日记我将一直在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度过。“肃静,全体起立!犯罪嫌疑人吴健为此次连环杀人案主凶,性质恶劣,证据确凿。现本法庭宣判犯罪嫌疑人吴健,死刑!”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那象征着庄严肃穆的法槌便重重的落到了底座上。全身一软,我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法官、工作人员以及一个个旁听的观众慢慢离场。当我走出法院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变的有些阴沉。不远处的黑云逐渐的向这边扩散,似乎有了要下雨的迹象,空气中略微有些潮湿,不时还有冷风吹过。再回到家的时候,我拖着满身的疲惫。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鼻青脸肿的自己,我似乎只感觉人生无望。庭审结束了,我的生活似乎也因此而结束了。想起在回家的路上被路人殴打的场景,我只感觉如今的自己是那样的无力。在我走出法院大门的时候,我没有看见长云道长。虽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至少在今天庭审的现场,他给了我一些我不曾有过的信心。洗了把脸,我仰靠在沙发上。可这时,我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老道士打来的。看着那个绿色的接听按钮,我却陷入了犹豫当中。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今天的事情,也许老道士对我的印象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王华,可现在,听着那不断萦绕在耳边的手机铃声,我终于还是鼓足勇气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听筒里很快便传出了老道士的声音。“今天下午,我没有去庭审现场,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听到老道士的话,我连忙追问道,却只听见老道士回答了两个字:“你家。”
听到这里,我满脑子都充满了疑惑。为什么老道士要来我家,难道是要找什么东西?还没等我开口,电话那边的老道士便率先开口了:“那个纸箱子里面,放着的那些照片。我预料到法官一定会派人去你家搜寻证据,于是便赶在他们之前把那些照片拿走了。虽然没有你家的钥匙,但我是翻窗户进去的。你家的防盗措施做的的确有待改进。”
听到他的话,我仍然不敢放下一直提着的心。犹豫了片刻,我还是选择了开口。“今天……”“今天的事你不用向我解释。从刚开始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一般。今天看到你的时候虽然也很震惊,但转念一想如今你能做出这些事也不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毕竟你的命格特殊。对了,什么时候你有时间来我家一趟,我的那扇玻璃你得赔给我。”
听到这话,我顿时觉得电话那头的老道士虽然保持的以前说话的那种方式,但他的语气却有了细微的变化,因为他的语调里透着淡淡的冰冷。应了一声之后,我们都没有选择再开口说话,等了大约几秒钟的时间,电话便被挂断了。就在电话挂断没多久,我的手机忽然又传出了叮的一声。拿起来一看,有一封没有发件人地址的邮件发到了我的手机上。窗外的天色逐渐变暗,屋子里也慢慢变的有些黑暗。此时,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我知道,很快,黑夜便又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