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骗你作甚?唉!反正言尽于此,信不信在你咯!”
摇头叹息了一口气,老头子对我道:“行了,此间事了,我也要走喽。对了,他们都叫我七爷,你也可以这样叫我。我家住在邻村的望山坡上,如果想找我,随时欢迎哦!”
将红色玉坠重新戴在了我的脖子上,老头子就转过身走人了……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我挑着眉头心想:他家住在望山坡?望山坡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可就是想不起了。另外,他刚才对说的有关玉坠的事儿,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父亲给我这种玉坠什么意思,真的咒我死?想到之前他还在稻草人上写着我的名字用以祭拜,我便更加胆寒。摇了摇头,我控制自己不要乱想这些,便低头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这封信。首先在信封上,我看到了几个大字——儿季汉亲启。光看这字迹,是我父亲无疑。当时真想立刻打开看看我父亲写的是什么,但想到了老头子交代的话,就忍了下去……不过可能是我年纪小,心性不坚定,好奇心重,距离初一还有三天的时间,我便在一个中午,忍不住打开了!当时觉得,不就是一封信嘛,整的神神秘秘有必要吗?我现在就要看看,里面到底写的啥!当我查看起了这封信的内容,我瞬间知道了我们季家的好多事儿!按照我父亲信上的交代,季姓是从唐朝改姓而来的,族谱记载,季姓的老祖原名叫‘赵煚(jiong)’是南北朝末期的大孝子,14岁那年,因为父亲的墓地被盗,使得他痛恨盗墓贼。赵煚最早是相府参军事,后来成为了刺史。由于他痛恨盗墓行为,那个时期,盗墓情况又异常猖獗,导致众多宝贝流失民间,所以皇帝赐封赵煚为‘护藏人’,打击盗墓行为,可以调动库银去民间回收因被盗流失的宝物,当然,这些宝物收回来后是要充公的。赵煚死后,因为诸多原因,他的子孙改姓了季,继承了父辈的御赐光环,继续着护藏人的光荣职业。不过,到了明清时期,护藏人的职业已经不被朝廷所认可,失去了专有的皇家特权,也无法调配库银用以收购宝物,反而季家自己花钱收来的宝物还必须要充公。面对这种不平等的情况,季家祖辈秉承着前辈的意志,没有抱怨,一直坚持,直到散尽家财……传到我祖爷爷这辈的时候,已经没有能力继续做这件事了,所谓的护藏人也根本就没人知道。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混不下去的祖爷爷动起了歪脑筋。靠着祖上留下的‘地藏宝典’(方盒子里的古书),祖爷爷开始了老祖宗最痛恨的盗墓行为,民间流失的宝贝也以收破烂的名义收来,也不上交,在黑市进行交易,换来大把的财富用意挥霍。到了我爷爷这一辈,虽然我爷爷看不懂地藏宝典,但依旧干着这种违背祖先、收宝自销的私利勾当,这也是为什么,在那个贫穷的日子里,我家每顿都能吃到大鱼大肉!不过自从走上了歪路,所有季家的先辈就像是受到了先祖的诅咒一般,没有活过50岁的,所以当爷爷让父亲继承这门手艺,父亲会说,这是一个折寿的活计!……话说要不是因为看了父亲留的这封信,我根本无法想象,事实会是这样!然而,这封信留下的内容还不仅于此。父亲末尾还说:当你打开这封信,相信我应该没能成功,死在了沙场了。也是,我看不懂先祖留下的那本书,没有任何经验,只能蛮干,怎么会成功呢?孩子,不要去尝试找到我的尸体,因为你很难找的到的。希望从你这辈开始,不要走歪路,不求光宗耀主,但需堂堂正正的做人!——父·绝笔!……“应该没成功?什么没成功?”
“死在了沙场上?不要找他的尸体?我爹会死?我爹会死!”
得知这个情况,我整个人都麻木了。好半天我才缓过神来,二话不说,直接奔着沙场跑去……沙场就在我们渔村的海边,那个海边全是沙子,军阀头目赵德标圈了好大的一块儿地,雇佣村里的百姓帮忙装沙卖沙,我父亲就在这里干了好一阵子。既然父亲说,他会死在沙场里,我就认为,这事儿肯定跟赵德标脱不掉干系!毕竟赵德标是军阀,杀人不偿命,而且父亲就是因为跟他有一次短暂的接触,才突然离家出走的!一个小时不到,我跑到了沙场这边。我们村的这个沙场面积很大,围了一圈儿的青纱帐。青纱帐外,大王旗随着海风的吹袭猎猎作响,倒是有那么点气势感。我注意到,几乎每一个旗子下,都有两个头戴硬壳大毡帽、缀五角形帽徽、身穿黄斜军衣的士兵,这些士兵打绑腿、着高腰皮鞋,手拿我不知道是啥型号的步枪,看上去倒是挺唬人的。按说平时,沙场不需要这么多士兵看守的,可现在这个情况,让我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当我顺着沙场门口跑进去的时候,守门的两门士兵直接架枪挡住了我。“小家伙,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也敢往里面跑?不想活了吗?”
一个左脸有着歪斜蜈蚣疤痕的士兵,嘴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对我趾高气昂的吼道。“我找我爹,放我进去!”
我瞪着眼睛,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找你爹?呵呵,有点意思,你爹谁啊?”
对方漫不经心。“季忠良!”
随着我的这个名字上报,士兵脸上的表情一凝:“季忠良?你……你是季忠良的儿子?”
“没错,我要进去!”
趁着两人松懈,我直接从他俩的缝隙中挤了进去。守门的两个士兵相互看了看,也没有反追,继续守着大门,就这样由着我进来了。刚进入沙场里,我愣住了。往常这个时候,沙场里面应该有很多人来往忙做才对,但现在,沙场里空无一人,只能隐约可见,在一个土胚房的门口有人影晃动,看衣着打扮,似是赵德标。看到张德标,我是一肚子的火气,打从心里,我觉得我父亲出事儿,肯定跟他有拖不得的关系。三步并作两步走,我来到了张德标的面前,对着他大声喊道:“张德标,我爹呢?你到底把我爹怎么样了?”
听我我的喊声,张德标回头看了我一眼,先是一喜,随即皱眉道:“你怎么现在就来了?你爹不是说,你得下月初一才能来的吗?”
“你别废话,我问你,我爹呢!我要见我爹!”
我急了。“你爹吗?”
张德标脸色一冷,之后语速缓慢的说:“你爹好像被……被沙鬼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