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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杨芝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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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子灰头土脸滚回了东洋。鬼子一走,它们散养的叛徒可就倒了靠山,人人喊打,抓着就杀。王绍义的保安团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民兵武装就把他们打散了。穿金戴银的王绍义,一下成了满脸黑点的王麻子,狼奔豕突,若非有快雪靴,早就让当地活捉拉到菜市口枪毙。又成了穷光蛋,王绍义穷途末路,这个节骨眼他也不敢出去,多少人蹲点抓他。窝在山里几个月,王绍义摸清了冀州北部的大山地势,心想国内待不了了,不如发笔横财,去东洋找几个女太君耍耍。俗话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野草不肥。可您几位想想,吴王身死,隋炀灭国,天底下为钱死的多了去,横财岂是那么好赚?这一日,王绍义在山里,沿日影走向往林子穿出去。脚下一空,陷到了一片藤泥窝子里。冀州北部这片大山,受太行崔嵬之气,其势挺拔,又望黄河而生土,所谓“天赐龙脊”,林子比其它地方要大,要密。多的是千年古树,百年藤蔓。林子盖在地上,地下什么样子,除盘古开天,只怕谁都不知道。久而久之,藤蔓结网,上面积累泥土、树叶,又长出新的植物,一层层一重重叠起来,形成了藤泥窝子。经常出现在两棵树之间。外面的人以为是山道,一脚踩空了,半个身子让藤蔓缠住,泥坑陷到胸口。这还不算完。藤蔓可能叠了很多层,深的有几层楼,瞬间就可把人吞进去。里面植物根系错综复杂,互相腐烂发霉,多二氧化碳。人陷进去,几秒就昏了,尸体都找不到。这片老林子可没几个敢进,前清那阵,为修万寿吉壤砍伐了许多,几百年来,又密密麻麻长出来。不知该说王绍义运气好还是不好。他半截身子让藤泥窝子缠住,换做其他人,这就死定了。王绍义脚蹬快雪靴,一下竟从烂泥里跃出来。他脚腕一抽,下面有什么东西勾住裤子,又把他拽回去。王绍义掏出斩仙剑,对着藤蔓一划,憋住潜了下去。黑暗霉臭的树根下,王绍义拽到一具人的尸体。上面覆盖着菌丝,一捏一把臭水。起初王绍义没太当回事,他有斩仙剑,邪门歪道不敢近身,纵然尸变也不打紧。摸了摸,是具现代人的尸体,也非古尸。尸体的指甲勾着他裤子,怎么都扯不开。王绍义急了,用剑砍了尸手,这才从窝子爬上去。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王绍义把裤管的手摘下来看。皮肉干枯,撇开霉菌,手腕到手肘一块,竟有刺青痕迹。这是旧社会混绿林的,才会以刺青覆手,表示其身份地位。一般刺的龙虎象豹,白纸扇师爷刺的金元宝和砚台。这只手臂,罕见刺了龙凤,竟是一条道的大瓢把子才有的规格!王绍义吃了一惊,便把附近的藤蔓挖断,将尸体拖了出来。死在窝子下的这位也真倒霉。估计让仇家追杀,遁入这边老林子,想从前朝古道入幽州。误踩藤泥窝子,任凭你本事再大,藤蔓坚韧,下面又无氧气,须臾便吹灯拔蜡。王绍义不嫌弃,将死人上下打量几眼。死人后背,有个羊皮袋子。里面空空如也,物品早已腐烂,正当王绍义感到晦气,细心的他瞅见,羊皮袋子背面,画了很多鬼画符一样的线条。几十年风风雨雨,王绍义认了些汉字。吃力认出来,似乎是一个建筑的兆域图。建筑太大了,宫殿巍峨,门楼雄壮,连着好几座山头,绝不是一般的土财主。建筑附近,画了几条直线,立着好些王八石碑。在当中,弯弯曲曲写着“东陵山海图”几个字,并按天干地支、凶吉太岁、诸天星宿,标注了方位和地势走向。王绍义也吃过倒斗饭。大吃一惊,当即认出来,这图竟跟举世闻名的清东陵有关!画上所谓宫殿宗庙,均为清东陵地面建筑。而地脉走向,剖视图,则为堪舆过的玄宫轮廓。死在林子的这位,曾企图盗挖清东陵。看这张宝图,险些就叫他得手了!当年孙殿英如何盗掘清东陵,如何得了许多宝物,中原又如何如何剿匪,王绍义历历在目。见了东陵山海图,认为这是天赐良机。外人岂能窥视皇族陵寝?若无东陵山海图,想找到皇陵都十分困难,何况盗掘。有了此图,可谓如虎添翼,就像准备偷东西,一张地形图,甚至标了宝贝在哪该怎么走。正愁无横财,便有宝图上门。王绍义烧了覆满菌丝的尸体,将图贴身收藏。死在林子的这位,就是民国十七年,跟军阀孙殿英争夺东陵的冀州大土匪,马福田!马福田被孙殿英赶跑,曾登上昌瑞山,匆匆望了一眼在云海红日之中的东陵全貌。凭记忆,绘成“东陵山海图”。他本想走小路,沿前朝古道入幽州,邀京郊混江龙子,燕平一尺布的“四海红”入股。不料踩到窝子,闷死在树根下。山海图成为绝响,意外为王绍义所得。王绍义哼着歌,自以为天赐良缘,用老话怎么说?百尺竿头望九州,前人田土后人收。殊不知,此话只有半截,还有下一句王绍义没参透出来。正是:后人收得休欢喜,还有收人在后头!得了山海图,王绍义有了方向,准备盗挖清东陵,得了宝藏就远遁海外,做他的富家翁。鬼子一走,内战又启,王绍义自信满满,料定官方自顾不暇,不会注意荒郊野外的东陵。山中窝了几十天,王绍义缺吃少药,熬不住,摸到山边边,又干起拦路剪径的买卖。打劫之后杀人灭口,弄些物资琢磨策略。拦路剪径,是豫州趟将惯用的手段。直鲁地区多响马,东北多胡子,那些土匪人数多,装备精良,讲究个靠山吃山,一般不采取拦路剪径来劫财。拦路剪径也是一门“学问”。旧社会将其分为四种,王绍义独自一人,拉不起旗,开不了灶。他用的叫“藏兵”,江湖也叫“甩闷棍”,手段极其歹毒。选一根手臂粗棍子,顶端绑上磨锋利的石块,一手握着,藏在身后。打劫时,在山道等着,远远看有人走过来,朝对方靠过去。与受害者距离在一米左右,伸出一只手拦住对方,假装外地来的问路。等对方停下来,手指一戳,几缕灰尘蒙受害者眼睛。受害者揉眼之际,趁其不备,挥起藏于后背的锤子,猛砸其太阳穴。纵然对方是走江湖的镖师,练铁布衫的高手,太阳穴挨这么一下,不死也瘫。江湖管这叫“甩闷棍”,极其下三滥。只要打这条道路过的,稀里糊涂,全遭了王绍义黑手。或抢几个窝头,或抢几块钱,为了这点东西王绍义就敢杀人。将受害者衣服鞋子全扒了,拿细土盖住血,拉到山里挖坑埋掉。如此几天,王绍义渐渐摸清楚了地势,腰里也有几分钱,打算去城里找人打一些洛阳铲。去城里的路上,远远瞧见小路走来一个算命先生。穿蓝布衫,手举白帆,头发梳得整齐,戴瓜皮小帽,似乎有钱,手里举着一只油腻腻鸡腿啃着。王绍义久不食荤腥,见算命先生路过,又动了拦路剪径的杀心。锤子没带在身上,顺手捡了块带棱角的石头藏在腰后,假装问路朝算命的走过去。算命的正啃卤鸡腿,冀州的卤鸡腿颇有几分特色,讲究个“先炸后卤”,酱香味浸到骨头里,一咬一口香油,百吃不腻。算命先生没算到自己有死劫,听前面有人叫自己,举着鸡腿停脚。王绍义压着杀气,笑眯眯过去,不待算命的反应,掏起石头砸对方脑门。顿时鲜血淋漓,算命的倒在地上。合该这算命的运气好。江湖八行,算命走金字口,手拿文王书,脚踩阴阳谱,也是混江湖的笼子,百家讨饭。北方风沙猛,早晚温差大,帽子里面缝着细绒皮,特别厚。王绍义举石头砸过来,瓜皮帽子垫了一下。再加上当时用的石头,不是锤子,因此力气不算特别大。算命的一声不吭倒在地上,其实只是昏厥,王绍义以为对方死了,左右看看没人,从算命身上搜出几块钱。一手拎尸体,一手扛起算命的行李,王绍义溜进树林准备销赃。正在他挖坑时,算命的三魂归了两魂半,迷迷糊糊醒来。换成旁的歹徒,做贼心虚,或许吓得拔腿就跑。偏偏王绍义不一般,他有神器傍身,真有厉鬼僵尸也不惧。瞧算命的醒过来,王绍义抄起石头,准备再补一下。算命的也不是一般人。换成别的受害者,大喊大叫,激起凶手怒性,两条命都不够用。见王绍义准备动手,算命的揉了揉眼,恍恍惚惚吭声。“这位好汉,莫非是豫州趟将在此劫门子?失敬失敬。唉,鄙人江湖称半仙,早就算到今日有此大劫,不怪你。”

王绍义狞笑:“算命的,本来你我无冤无仇,奈何爷爷最近手头紧,欠你的,下辈子还你,安心上路吧。”

算命的冷静道:“死?我倒不怕死。圣贤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你杀我之前,可否告知生辰八字、姓甚名谁,让我做个明白鬼,你也算积了阴德。”

“这。”

王绍义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要求。算命的趁热打铁:“嗨呀,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阁下豫州趟将,一瞧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便知是黑面尉迟敬德,常胜白袍将军,扎一刀子冒紫血,顶天立地大口吃肉的好汉,怎么连个真名都不敢说?”

“好你个算命的。”

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反正附近没人,王绍义就把自己的籍贯、生辰八字、姓氏宗族,一五一十说了。说完,王绍义道:“现在该送你上路了吧?”

算命的不愧走过江湖,心知这个时候,哪怕磕头求饶王绍义都不饶了他,唯有用些偏门法子,方可绝处逢生。算命的仰天大笑,笑得王绍义一头雾水。待到王绍义动了杀心,算命的一指他:“原来太上老君说的人就是你。你可知,你是天上火德星君下凡,来人间捉思凡的瘟神,势必要闹一场大灾才可破劫。而我,就是能辅佐你的人,这叫天意。”

见王绍义不信,算命的胸有成竹:“你将我的如意箱取来,自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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