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行尸走肉般出了将军府,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脑中不断回响着她与林恪的点点滴滴。虽然相识相爱短短的不到一年时间,可是那每一刻都充满这甜蜜的回忆却让她回忆了五年。她凭着这点回忆,凭着让林恪复活的意念活到如今。现在告诉他五色珠失去了一颗,告诉他林恪不可能复活,这无疑是将她所有的希望瞬间毁灭。不知不觉眼角有什么滑过,那是温热的液体,在夏末的阳光下,折射出水晶般光芒。她这一生在遇见林恪之前不会流泪,在遇到林恪之后,只为他流泪。玉楼任由着眼角的泪水溢出,顺着脸颊、唇角、下颚滴落在胸前的衣衫上。就着样一直走着,走着,直到天空换上明月的天幕,直到长安的大街上空无一人。玉楼停下了脚步,在街道旁边一个矮石凳上坐下来,双臂唤着膝头,将头深深的埋在双臂之间,感受内心最深处的痛。寂静的夜,让自己更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在没有遇见林恪之前,这颗心是为自己的父亲跳动,在遇到林恪之后,这颗心便为林恪而跳。现在林恪不能复生,这颗心还要继续跳下去吗?玉楼抬起头,将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上,她似乎感受到了心在胸腔内收缩膨胀。抬头看着天,明月安静的看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在陪伴自己。环顾四周,空寂、冷清。“林恪,我该怎么办?我无法将你复生,难道上天真的不给我们机会吗?林恪,如果生不能在一起,我会到地下与你相守。无论生死,我永生都会与你相随。”
玉楼心中如此悲痛的哀嚎。“林恪,等你在乎的人都平安无事,我便回到断魂谷,与你相见,永生厮守。”
玉楼望着月轻声的低语,让明月传递她的思念与承诺。耳畔传来了马蹄声,玉楼循声望去,朦胧的月光下,一匹白马,马上一个白色身影。马蹄渐渐慢了下来,在自己的面前停住。玉楼抬头望去,一位弱冠公子,白衣飘飘,低头朝自己儒雅一笑。玉楼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林恪,当初他也是一身白衣,站在楼台上,低头浅笑,声音温柔,好似以清水从指间流过。淡淡的月光下,这位公子像极了林恪。当玉楼回过神来,白衣公子已经下马站在了玉楼的面前。白衣公子躬身浅笑着道:“深夜,姑娘一人在此,太过危险,在下送姑娘回家可否?”
玉楼慢慢的站起身看着白衣公子的面容,他有着和林恪一样空灵的双眸,和精致的五官。只是林恪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愁,而眼前的白衣公子眉宇间尽是喜色。“姑娘家住何处?”
见玉楼不反对,白衣公子便继续的问道。“卫将军府。”
玉楼轻声回答。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就同意了眼前公子的要求,也许是与林恪太相似的双眸,让她没有拒绝的勇气。“在下送姑娘回去。”
白衣公子扶玉楼上马,自己牵着马朝卫邦将军府走去。“姑娘怎么一人在此,此处距离卫将军府可是有段距离的。”
玉楼没有回答。白衣公子尴尬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姑娘是将军府的什么人,在下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玉楼心中一滞,卫邦将军府的人,难道他都认识?“公子是?”
“在下是将军府的护卫封棋,半年前奉将军之命南下办事,姑娘是?”
“我是将军府的大夫。”
“你是为卫宁公子解毒的玉楼姑娘?”
“是。”
“玉姑娘怎么深夜在此?”
玉楼不想回答,便沉默不言。封棋也识趣的不再问。到了将军府门前,封棋便扶玉楼下马,便将马交给守门的家丁,自己带着玉楼进府。玉楼刚进前院,楚儿便迎着跑来,扑在玉楼的怀中便哭起来。“姐姐,你去哪里了,楚儿好担心你。”
“不用担心姐姐,姐姐不会有事的。”
玉楼轻抚着楚儿的秀发安慰道。自己很少留下楚儿一个人,从没有不说一声便出门且深夜未归,也难怪楚儿会这般的担心害怕。“姐姐,你以后去哪里都要带着楚儿,楚儿要和你在一起。”
楚儿边抹着泪边请求道。玉楼苦笑着,要和自己在一起?自己是该和林恪在一起的。如果自己离开了,楚儿该怎么办?她在这个世上只有自己一个亲人,如果自己都走了,她便真的无依无靠了。玉楼轻轻的抚着楚儿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浅浅一笑道:“你总是要嫁人的,怎么可以永远的跟随在姐姐身边呢?”
或许卫宁公子便是楚儿最好的归宿。玉楼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卫宁的身上。他对楚儿很好,即使是没有爱意,至少会把她当成妹妹去疼爱。“我不要嫁人,我要永远和姐姐和林恪哥哥在一起。”
玉楼没有说一些劝说的话,她还不想楚儿这么快就为自己伤心,她要尽快的医好卫宁,或许卫宁能够分去楚儿的一些感情,到那个时候,即使自己去陪林恪,楚儿也不会如现在这么的伤心,至少那时候还有卫宁可以照顾她。封棋听到楚儿说道林恪哥哥,很好奇的问:“林恪?姑娘认识林恪公子?”
玉楼看了眼封棋,正准备搪塞,萧良邕带人从回廊过来。见到封棋正诧异,封棋便躬身见礼:“封棋见过大哥。”
“封棋?你怎么回来了?这半年可是瘦了不少。”
“大哥说笑了,我哪里瘦了,可是胖了一圈呢!”
“行了,别碎语这些了。将军已经歇下了,你也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禀报将军。我也是有很多的话要问你,明天见过将军后,我可是要好好的和你说说呢!”
“封棋也是有很多的话想问大哥呢。”
旁边的一个与封棋同龄的护卫走上前一步拍着封棋肩头道:“你的房间我昨天刚给你收拾好,你今日就赶巧的回来了,快去休息吧!”
“谢了,好兄弟。”
封棋向萧良邕和其他的护卫告了辞,又对玉楼拱手浅笑一礼,便离开。萧良邕走上前对玉楼道:“玉姑娘,天也不早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楚儿姑娘等了你半夜,恐也是倦了。”
“多谢萧护卫。”
玉楼便拉着楚儿的手回清幽小院。萧良邕叹了一声,对身边的其他护卫吩咐道:“公子的院子一定要严加保护,不得有半分差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