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绫罗点头,立刻给在这个酒店的另外两人打电话,准备让他们一起去。这群人身手十分利索,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聚集到了停车场,还是由绫罗开车,带他们去发现夏峰尸体的地方。纽约有钱人多,同样贫穷的人也不少。夜幕下的大街小巷里总能看到一些流浪汉、瘾君子隐藏在黑暗里。夏峰出事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小巷子,绫罗将车停在巷子口,打开车灯照亮里面。“少夫人,小心脚下。”
另一个人帮她拉开车门。宋如初道了谢,踩着平底鞋进入巷子里。各种酸腐恶臭味扑鼻而来,有些衣衫褴褛、胡须覆住整个下巴的流浪汉三三两两地靠坐在墙壁处,突然而来的灯光惊的他们纷纷挡住眼睛。“少夫人,别离我们太远。”
绫罗警惕的看着周围,防着会有人扑过来伤到了她。“我知道,你们别担心。”
往里走不到一百米,有一个大约一人高的垃圾桶,周围的地面虽然有垃圾,但比起其他地方来却显得很干净,警方用过的警戒线还躺在地上,脏的几乎难以辨认。“这就是发现夏峰的地方。”
绫罗指着垃圾桶周围:“是一个早起的流浪汉发现的。”
宋如初回头往巷子口望去,车灯能够照亮的范围有限,垃圾桶这一块没有光亮。旁边矗立着一栋搭满钢筋架的大楼,看样子是正在整修。夏峰为什么会在这里出事,萧宸风他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这么偏,就算谈生意的话也不可能来这里。难道是有人埋伏?这里离他们住的酒店好像确实不远。“知道那天他们离开机场之后的行踪了吗?”
她问。绫罗摇头:“他们的车也不见了,警方找到的时候已经报废,行车记录仪里什么都没有。”
不管是谁做的这种事,看来他们准备的都很充分,连销毁行车记录都想到了,看样子不是冲动犯罪。“警方就没有怀疑的对象吗?”
“有。”
这次是另一个人回答的:“这一块有个混混帮派,警方怀疑是他们干的。不过我们有两个兄弟去问过他,不是他们所为。”
宋如初下意识看了眼说话的人,猜想他们所说的“问”估计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她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许多时候以暴制暴反而更有用,这一点她知道。“那有没有查过那天他们到底为什么要下飞机?”
绫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来,翻了几页才道:“这个我问过国内的运营商,他们说打萧总电话的是这边的人,那个号我们查过,是个一次性的号码。想来萧总没看出来,所以被什么人给骗了。”
一阵清幽的铃声从不远处传来,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座高高的屋顶出现在夜幕中,屋顶上有灯光。“那是一个大学。”
绫罗看她望着那个方向,解释道:“前面就是学校的大门,因为当时是晚上,所以几乎没什么人看到发生了什么。”
“那这些流浪汉呢?”
宋如初环视四周好奇地盯着他们的人:“他们在这里应该能看到些什么吧?”
“这些人见惯了这种事,就算看到了也当没看到。”
巷子深处太黑,她看不清尽头是什么。此时刚下课,有说说笑笑的声音从深处传出来。这么说来那边通向的应该就是那个大学的后门了,宋如初心想,如果萧宸风在夏峰的掩护下要跑的话也应该是往那个方向去。“你们去学校找过了吗?”
“找过了,少夫人。”
宋如初往前走两步,停在夏峰遇害的地方,放眼四处望去。萧宸风不可能就这样人间蒸发了的,他一定是逃到某个地方去了。一边是清幽的大学校园,一边是臭气熏天的流浪汉聚集地,萧宸风就这样消失在这两个世界的交汇地,她仰头望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大海捞针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绫罗一想到这里就是夏峰去世的地方,一向刚强的汉子也有些眼涩,再加上天色越来越黑,这里的安全问题又无法保证,忍不住催促宋如初道:“少夫人,已经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和那边还有个会要开。”
女人垂下头颅,最后再看了眼小巷子漆黑的尽头,认命地点头。她转身欲走,绫罗跟在她身后,另一个人走在前面。巷子深处忽然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女人抬起的脚顿住忘了放下来,身体不稳,一个踉跄竟险些倒下去。绫罗眼疾手快,迅速扶住她,还没问她怎么了,就见少夫人惊恐地看着巷子深处。“少夫人?”
“绫罗,你听见没?”
她的十指紧紧抓住他的肩:“你听见刚刚那声音没?”
前面的人也停了下来,回过头疑惑地看着绫罗。绫罗摇头:“没有,少夫人,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怎么会呢?”
宋如初挣脱开他的手臂,绕过他要往那尽头而去:“你真的没有听到刚刚那道笑声?那声音好像是萧宸风的声音!”
绫罗也是脸色一变,回头问另一个人:“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吗?”
“没有。”
那人摊手:“如果真有人的话,这会儿应该会往我们这边来的,那个路口只能从这里出。”
“你确定吗?”
宋如初紧张的看着他:“确定那边没有其他路?”
“确定,我们当时来检查过,没有别的路了。因为这里比较偏僻,所以学校那边的后门几乎不用,学生们大多数也都是从大门出去。只有极个别的嗑药的学生会在这里交易。”
她一边听着,一边执着的看着那个方向,等了好久好久,确实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从那个方向而来。“少夫人,您太思念萧总了。”
绫罗叹气:“可是他真的不会在这里,我们的人已经查过了。”
“是的。少夫人,我们走吧,早点回去歇息,您可能是今天累着了。”
两个人都在劝她,黑暗中又并没有人影冲破夜色出来,宋如初撇嘴,强忍住眼泪转过身:“是我听岔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