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做出古灵精怪的举动来也就算了,有时候易君临都觉得,这臭小子,当初明明是死里逃生,结果什么毛病都没有,能吃能睡,格外健康,而且智商还不低,显然很多时候,他都可以感觉得出来,言宝比同龄的孩子,要聪明很多,学也好,说话也好,或者是很多他明明不可能会在这个年纪去理解的东西,他似乎都会懵懵懂懂知道一些。他想着,或许是真的,许沫在天之灵,保佑着这个孩子。所以说,举头三尺有神灵,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是要推翻昨天晚上自己所想到的那些——不是要狠,才可以站得更高。或者,他更是有血性的人,如果让他选择,财富地位永远都不如自己的至亲来得更为重要。人的软肋是情感,但情感,也是无价之宝。“睡得还好吗?”
易君临不去抱言宝了,伸手帮顾唯宁捋了捋耳廓的碎发,声音温柔,“我还没有吃早餐,一起吧?”
顾唯宁点点头,其实嗓子眼里,可是反反复复卡着一些话要问的。进了餐厅之后,桌面上的那些早餐,言宝又不可以吃,顾唯宁抱着孩子当然不方便用餐,所以易君临让阿姨把孩子先抱走,可怜言宝嗷嗷哭着非得要顾唯宁抱,听的顾唯宁都心疼了,不过易君临可不允许这臭小子这么肆无忌惮的。毕竟唯宁还年轻,长时间抱孩子,她是会吃不消的。“把小少爷带出去,哄他玩。”
易君临沉声命令。佣人连忙带上了餐厅的门,顾唯宁还眼神直勾勾凝视着那扇门,不放心。易君临笑着说:“你顾好你自己先,那臭小子这都快5个月了,一直都是那两个专业的佣人带着的,她们有的是办法让他停止哭闹。”
他就是想不明白,言宝怎么就这么喜欢顾唯宁?刚开始还是欣慰的,现在喜欢过头了,男人不想表明,但其实自己心里挺清楚的,他是有些嫉妒!因为自己的儿子随时随地都可以趴在自己女人的胸口处,现在还小,再长大一点,他是绝对不允许的。顾唯宁想着一会儿还要说重要的事,也就狠狠心,先不想言宝了。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顾唯宁就等不及了,“今天我妈咪可以出来吗?”
易君临就知道,这是避免不了要被问的。“恐怕有难度。”
这事,其实早晚她都会知道的,所以易君临不打算刻意去隐瞒太多,只是选择避重就轻回答她,“唯宁,我知道你肯定很担心你妈咪,我已经打点过了,她目前虽是被拘留的状态,但绝对不会吃亏。”
顾唯宁皱眉,一听这话,一颗心直直下沉:“什么叫做不会吃亏?莫名其妙就被拘留,那就是吃亏了。”
“你先冷静。”
“我没法冷静。”
顾唯宁放下筷子,看向易君临,“其实我心里有数,昨天大半夜你把我带出来了之后,却是不提到我妈咪,我总觉得,我妈咪这次要倒霉了。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管,那是我妈咪!我要去见她,我见她总可以吧?”
“现在不方便,她被禁止会面。”
顾唯宁瞪大眼睛,“为什么?”
她霍然起身,“我都说了,蒋晟名的死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好,就算是他的死因是因为那一脚,那也是我踢的,和我妈咪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怎么可以被人这样限制?”
易君临抿着唇,片刻之后,平静地说:“当时你们发生了肢体上的碰触,但正好是监控的死角,所以没拍到任何的画面,至于蒋晟名被踢到的致命处,只有半只脚印,还是印在他的衬衣上的,当时你和你妈咪穿的鞋子是同一款式的,码数也无法测量出来。”
顾唯宁听到这儿,就已是料想到大事不妙,她感觉……妈咪好像是要被黑锅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警方现在扣留我妈咪,不让她见人,难道是因为判定了蒋晟名的死,和我们有关系?不,我应该是说,他们判定我妈咪杀人了?”
易君临沉吟片刻,道:“如果到了最后,一定要走法律程序的话,那么就可以找律师去用自卫这一条来打官司。”
顾唯宁完全不能接受,“我说了,和我妈咪没有关系!你在说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最后要走法律程序,什么意思?”
“唯宁……”“你不要叫我。”
顾唯宁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矛盾瞬间就被激化:“易君临,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也很感谢你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手帮我,但那是我妈咪你知道吗?如果说,你救了我,却是要让我妈咪来背黑锅,你觉得我能心安理得?”
“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所以我说了,那是最坏的结果,这事,还没有到最坏的结果。”
顾唯宁听到了一点希望,“你有办法吗?”
她想了想,立刻就说:“不,其实不需要办法,找出蒋晟名真正的死因不就好了吗?”
“蒋晟名目前还是许家的人,突然暴毙,许家夫妇似乎也没太大的反应,但是许娇的反应比较大,之前是她在推动舆论,说是你是主使,之后应该是顾家有人出面摆平了,她也就是想要点钱而已,目前许家已是把蒋晟名的尸体认领回去,我让人打听过,7天之后,出殡。”
顾唯宁想了想,道:“许家对蒋晟名也算是仁至义尽,蒋晟名和许沫结婚了之后,自己身边的那些亲人,他也没怎么联系了,之后也算是飞黄腾达了,联系就更少了,加上他本来亲戚就不是很多。现在突然死了,但和许沫还是夫妻的名义,他们应该是会葬在一起吧?”
“没错。”
“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重新验尸吗?”
顾唯宁眉头紧锁,“我觉得,什么致命的原因是因为隐藏性心脏病,这个太不合理了,蒋晟名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吧。”
易君临抬眼看她:“你怎么知道?”
顾唯宁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接话,“当然是沫沫姐告诉我的。”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以免这个精明的男人会起疑,“你忘记了吗?那时候我和邹周还调查过这个男人,他身体的报告我就看到。对了,身体报告,如果一个一直都很健康的男人,真能触发隐藏性心脏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