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电话,粗犷的嗓音却语气刻意平淡。一分钟的时间过去了,不知道这个女人还在不在?通话还没有中断,既然决定出现了,肯定是有事找他。卓亦的内心对秀秀这通主动的电话已然下了决断,绝不会是叙旧那般简单,情分什么的,他自己都不能肯定还剩下多少。“卓亦,好久不见。”
这一声,如是从遥远的时空中传来,陌生又熟悉,即便是十多年没听过,卓亦还是确定了这就是秀秀。但声音这般平淡,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漠,如是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卓亦心内的火苗,这不像是来叙旧的态度,甚至是连如是叙旧般的寒暄客套,这个女人都吝于伪装。心内,你知,我知,都不是什么善良多情之人,何必再做那么多的伪装?卓亦内心复杂起来,“难为你还记得我,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孩子?”
可以对他无情,却不能对顾唯宁无情,那是卓亦心中最后纯粹的柔软和希望,即便是他心中念念不忘的秀秀亦不能伤害到唯宁。“怎么了?”
秀秀一句轻描淡写的反问,触怒卓亦,简直是在明知故问,“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你把顾家弄成那个样子,那个孩子在中间吃了多少苦头?你要对付谁,想怎么对付都行,但不要把那个孩子牵扯进去!否则,当初为什么要把她送走?不就是想让她在一个家境不错的家庭做个幸福的普通人,结果呢?你却把这一切都给毁了!你还记得你当初和我说过的那些话吗?什么见鬼的,为了孩子好,你原来一直都有自己的心思,你想找顾柏林报仇,对不对?”
卓亦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已然晚了,他远在金三角,并不好将自己的手伸得太长,却也是因为这一次,卓亦坚定回到国内的想法,在国内发展自己的势力,毕竟要保护的人是在国内!秀秀却是冷笑了一声,“她人不是还好好得吗?”
即便是顾家倒下,哪怕是顾家人都死光,顾唯宁又不会受什么影响,于秀秀来说,人活着就行。卓亦听明白了症结所在,这么多年过去,变化的何止是两个人的感情,还有某些价值观,如是对待顾唯宁的问题上,卓亦希望的和秀秀认为的,有很大出入。一个当母亲的,认为只要自己的孩子只要是活着便是好的,这算是个合格的母亲吗?“好什么?”
卓亦怒问。“现在想起来摆出慈父的架子了?所以这就是你选择跟易君临联手的原因,甚至是把易君临从大火里面救出来?这种话你拿去骗孩子就算了,别来糊弄我,我也不会信。”
易君临被救出来的事情,秀秀怎么知道?卓亦只想到一种可能,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幕后的操控者。卓亦这边沉默了五秒钟,声音如是结冰一般,“所以这一次易君临在废弃工厂遭到不明力量袭击,那些杀手们的老大,其实就是你。”
“是。”
秀秀承认得十分干脆,杀一人,如是什么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事件而已!迟早要跟卓亦因为立场和利益对峙,秀秀也懒得跟他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