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

顾唯宁轻声继续道，注意到易君临额头的冷汗，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刚才人处于被卓亦支配的恐惧中，都没有注意到易君临的不对劲，内心开始慌了，以为是易君临突然间出了什么状况，“要不要我叫人把医生叫来？”

最难受的劲已然过去了，若不是易君临身体状况原本出了问题，那场大火如何能困住他，还昏迷这么久。易君临摇头，“宝贝，别担心，皮外伤而已，你继续说。”

看到顾唯宁担心的小眼神，抬起手，在脸蛋上轻碰了一下，“没那么脆弱。我喝点东西应该会好点。”

昏迷这几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全靠输液支撑，自然体质虚弱。“那你先休息一下。”

顾唯宁实在是不放心，又去厨房里面催了一下进度。厨房里的佣人很快就将煮好的汤端上来。厨师也不知道是卓亦从哪儿找来的，做了一手地道的家乡菜。自从第一天两人同桌吃饭发现口味相近之后，厨房里准备的菜几乎都是顾唯宁喜欢的。这些细节顾唯宁其实也都看在眼里，因为发现卓亦不对劲，对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审视起来。那些看似自然的寻常，都透出一种，不寻常。顾唯宁坐在床边，秀发轻挽，垂着头，露出一段秀美的弧度，此刻，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碗热汤汤上，汤匙搅动着，不时发出轻微的响动。易君临灼灼看着她，眼神是令人动容温柔宠溺，他的心也在她温柔体贴的动作里沉静下来，黑暗的影子都褪去，只剩下眼前的小女人，忍不住说了一句有些傻气的话，“我突然觉得这次受伤很不错。”

顾唯宁在他面前，虽然两个人不说一句话，也觉得靠得非常近，如是灵魂紧贴着，没有隔阂，即便是他现在不能亲她，不能抱她，遗憾却也美好。这话引来顾唯宁的娇嗔，横波眼轻抬，灵魂都要被吸走，想说这话太傻，却也明白易君临说的并不是受伤多好，而是现在这般两个人和好如初的状态，真好。“有些事，我已经有了执念不愿意说，真的就这样让你知道了，我觉得也没我想的那么差。”

“如果你要是早告诉我，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事。”

说起来还是有些不甘心，怨气却没了，顾唯宁接收到易君临求饶的眼神，抿着的唇角舒展开，“说起来，你做透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光顾着跟易君临沟通信任的问题，最大的问题解决，两个人同心之后，该一个个解决那些谜团了。易君临就着顾唯宁的手喝了几口汤，感觉稍微好一些之后才缓缓看向顾唯宁的眼睛。顾唯宁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眼神太熟悉了，估计是很棘手的问题，但还是鼓足勇气得坚定道，“没事，君临，你只要记得，不管是什么困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度过。是……绝症吗？”

“逗你而已。”

易君临开口，却是开玩笑的口吻，仿佛刚才的凝重都是他的一时兴起。其实不想这样，但他希望气氛能轻松一些。唯宁的表情，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并未如是她自己表述的那般举重若轻。易君临感受得到她想要同他并肩的决心，想要为他分担，但……她却没有想过，他是不是舍得？一方面是顾唯宁要求的信任，一方面是易君临的原则，二者的平衡，着实难以掌握。“不要怕，不是绝症。”

易君临笑道，“有没有开心点？”

并不！顾唯宁都开始着急了，到底是什么不能说？肯定不会那般简单，否则当初易君临不会选择瞒住所有人，哪怕是所有人都冷落他的代价。易君临收起了刚才的神色，尽量云淡风轻地语气，“简单点来说，我身体的血液不干净，通俗点来说，是我中毒了。”

虽然不是绝症，似乎也没有好上太多。顾唯宁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原因，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说。易君临嘴角牵了一下，“卓婷给我注射的，说是当初为了救我。这种病毒会传染。不过你别害怕，多做几次透析，应该会痊愈的。”

虽然到底什么时候会痊愈，还不知道，但药物的研发在进行中，一切，只能等待时间。足足三十秒，顾唯宁才勉强消化这个事实，“难道，是类似毒品那种东西吗？”

“也不完全是，但是有瘾。”

“…………”“你看看你的眼神，别害怕，我都已经控制得差不多了，否则你觉得我现在还可以这样和你说话吗？”

所以……他说会传染，一开始就是连靠近自己都不敢吗？这么久的时间，他竟都是一个人在承受，而她还像个傻瓜一样，就知道怨恨他。顾唯宁内心都是愧疚，一时间眼眶涨得通红，易君临见她这样子，还真有些懊恼，“好了，宝贝，都没事了，相信我，可别哭啊，你知道不知道，你一哭，我心都乱了。”

顾唯宁硬生生将眼眶里的泪水给逼了回去，转身又盛了一碗汤，“再喝点？”

看她这样，易君临不放心，“唯宁，不要想太多了，我是男人，发生了任何的事，我承担是应该的，知道吗？你看，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的原因。”

顾唯宁轻轻搅动着清汤，神情很是沉静，“我知道，只有这么一点点的时间，让我怨一下过去的自己，以后都不会了。”

易君临意外又欣慰。要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比他本人更希望早日痊愈的，一定是顾唯宁。她也坚信着这一点。连火灾都躲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是问题。“君临，以后就算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