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知道就等于会有更多的人知道,金璇还好,易正伟呢?公公是个很严肃的人,家世清白,家风严谨,即便是她很清楚易君临会无条件支持她,可就是因为这份信任,真的忍心瞒着对方吗?当然顾唯宁不说也没有错的,连她自己都不喜欢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怎么会说出来呢,但现在跟易君临结婚,对方的父母也是她的父母,法律意义上是的,情感上二老待她也非常不错,更是当做亲生的那般,体验到感情越深厚,她越是有种不安,甚至有预感这会是一个炸弹。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和谐的关键是将心比心,顾唯宁将自己换到易君临父母的位置上去想这个问题,恐怕心里会不舒服的,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顾唯宁想要交付自己的真心,不像跟卓亦相处那般总是防备对方。顾唯宁吞咽了一口唾沫,怀里的言宝唤回她飘远的注意力,顾唯宁笑着开口,“妈,你不要听君临的,哪儿有那么夸张啦,别人都说我婆婆很年轻的,走出去像姐妹。”
咳咳……易君临差点被呛到,这是有些夸张了吧,非常没有说服力的谎话,可是金璇却明显被取悦到,刚才阴郁的神情一扫而光,笑的时候还要收敛,可又收不住,“还是媳妇儿好,要不怎么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呢。”
易君临这是被嫌弃了,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漂亮话再假也会被逗笑,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拥住了顾唯宁的肩膀,语气十分骄傲,矜贵得扬起了线条漂亮的下颌,“那是当然,这是我的女人,当然最好。”
顾唯宁斜了易君临一眼,眼波妩媚,易君临当着金璇的面凑过去在顾唯宁的面颊上香了一下,感情好的人,那种喜欢的感觉,怎么也藏不住的,也不想藏着。要说不高兴的可能就是小言宝了,抓着顾唯宁的衣服,一直抗议说,“不许,不许,不许!”
言宝学说话之说的最多词就是不许,不许,比叫爸爸妈妈都要早的那种,小的时候就看出来这个孩子主意很大,现在学会说话,更是直接表达自己的情绪,也不是无理取闹,就是一定要表达自己的观点,家里人无可奈何,也尊重这个小家伙的愿望。易君临也不跟这个小人儿多说什么,就是给他眉心处来了那么一下,言宝也不喊疼,就是小眉头死死得皱着,嘴巴扁扁,能挂奶瓶。顾唯宁暗中给易君临来了一下,这个人真的讨厌啊,干嘛要欺负孩子呀。易君临嘴角含笑,又伸手去揉揉孩子脸蛋,这一次直接将言宝从顾唯宁的怀里面接过来,从沙发上站起来,“走,我们都是男子汉,带宝宝玩点别的。”
两手将言宝举高高,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孩子觉得新奇得很,估计是觉得这个视角新奇,漂亮的瞳仁转啊转,清亮的光泽流转,叫人移不开眼睛。顾唯宁坐在沙发上看着,到底还是不放心,跟着过去,三个人一起去了楼上,金璇心疼孙子,在三楼专门修了一个儿童房,视野很是不错,里面陈设的家具都考虑到了孩子的安全,十分贴心,细节之处可以看出来对孩子的疼爱。顾唯宁原本想问问易君临的意见,可是言宝在这里,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想想还是算了。****晚上回家的路上,顾唯宁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都在思考这件事,因而比平常要安静许多,头发垂落在肩膀上,遮挡住了脸颊上的情绪,从易君临的角度看过去,顾唯宁的侧颜温柔,是他心上最迷人的弧度,叫人怎么也移不开眼睛。顾唯宁感觉到手心被捏了一下,抬起头望过去,易君临正视线灼灼地看着她,顾唯宁将脸颊滑落下来的头发别到了耳朵后面,“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
易君临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从上车开始就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分明就是心里面藏着事情,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看到顾唯宁柔婉的眉眼当中一抹若有若无的愁绪,分明就是在为难。顾唯宁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角,她情绪写在脸上很明显吗?握住易君临的手,顾唯宁的睫毛轻颤了两下,“君临,今天我和妈的对话你听到了吧?妈妈感觉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这样不好,我和卓亦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说不定有一天会被有心人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从外人的口中听到和我说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意义不同,我不想叫父母寒心,我也不清楚他们是不是愿意接受我这样背景复杂的儿媳妇,正好婚礼也还没有举办,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所以赶在事情都还来得及之前,我想把事情都说出来,君临,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爸爸,我觉得他会反对的。”
顾唯宁低下头去,心里面越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