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的失意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次落水昏迷而致。”
坐在浴桶中的纪寒向宁嫣问道。“怕是如此了,至于你的身世,我听爹爹说你祖上乃儋州人氏,你是随你的祖母长大,祖母辞世后你便来了皇城,入我宁府为赘。”
儋州?随祖母长大?听到宁嫣的回答纪寒再次向宁嫣问道:“那我的父母呢?”
“我听爹爹说,伯父与伯母被一伙响马所害。”
在向纪寒回答完此话后,宁嫣又再次向纪寒说道:“纪寒,待爹爹得胜归来,你的事情我们可以一起问爹爹,爹爹他一定知道的。”
“眼下怕也只有如此了!”
纪寒听到宁嫣此话也只能这样说道。一时间两人没了话语,这屋里的气氛自然变的尴尬了许多。纪寒随意的往身上撩着带有花香味儿的热水,宁嫣也是笨拙着为纪寒捏着肩膀。屋外有脚步声响起,在纪寒与宁嫣还未从这种旖旎的气氛中退出之时,房门哗的一下便被推开了。房门大开,一名身背寒剑,着一身青色长衣的男子迈入房中。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陆瑾。将一双锋利的眸子移到纪寒身上,陆瑾未说一话而是从衣襟中取出了一纸书信。书信在手,陆瑾屈指一弹,这纸书信便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纪寒的脸上。不管纪寒与宁嫣此刻是何反应,陆瑾便赫然转身,在双脚都已经跨出门槛时,陆瑾的声音这才响起。“师妹说今日那伙刺客不是东启国人,他们虽使得是东启国的刀法,但却只得其形未领其意,这封书信里有一枚徽印,徽印是按照你的计划从那名歹人身上搜到的,歹人服毒自尽,此间事已了,告辞。”
说走就走,这陆瑾行事果然利落。纪寒在对陆瑾行事作风大为感叹之时,也伸手从脸上取下了这封书信。将书信中的徽印倒出,在纪寒还未将这枚徽印看个完全时,身后便突然传来了宁嫣的一声惊呼。“麒兽印,这是郭家的麒兽印。”
郭家?纪寒并未去看宁嫣,而是开始认真看起了这枚徽印。徽印材质为铁,正反面各琢一只麒麟,麒麟栩栩如生,双目圆睁。“纪寒,是郭家要害我宁家,不对,是郭皇后,一定是这样。”
“郭皇后?”
纪寒听到这个称谓后,也是回眸看向了宁嫣。在看向宁嫣的那一刻,纪寒在宁嫣眼中看到的只有愤怒。“嗯,圣上与长姐伉俪情深,郭皇后羡慕长姐,于是在长姐回府省亲之日对你与长姐设下这番歹毒的计策。长姐清誉尽毁,我宁家也必因你之过而遭受牵连,郭皇后没了长姐与她在后宫分庭抗衡,郭家没有了我宁家这颗绊脚石。”
说道此处,宁嫣再次向纪寒激动的说道:“纪寒你说过,设计我宁家之人会是此番事件中最大的获益者,而郭皇后与郭家就是此次事件中最后的赢家,现在更有麒兽印为证,陷害你与长姐的定是郭皇后无疑。”
宁嫣在向纪寒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情绪已是越发激动,在激动中,宁嫣已是向着屋外快步的走去。“你去哪里?”
纪寒坐在浴桶中向宁嫣喊道。“我去……我去告诉母亲,不……我……我要去京兆府。”
宁嫣背对着纪寒,她瘦弱的身子亦在因愤怒而颤抖。“去京兆府告发郭皇后?你觉得京兆府敢受理这个案子吗?陷害我与宁贵妃的罪犯已经服毒自尽,如今死无对证,你拿什么去告当今的一国之后。”
纪寒的声音很冷,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根本就不是能靠一腔愤怒所能解决的。宁嫣已经停下了脚步,而在纪寒向她喊出这些话后,她瘦弱的身子已是颤抖的更加厉害。“可是……”宁嫣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带着隐隐的啼哭与晶莹的泪光,宁嫣转身看回了纪寒。她看着纪寒,因为情绪激动她的双肩已呈现出了一种无意识的抽搐。带着这种无意识的抽搐宁嫣向纪寒放声喊道:“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再蒙受冤屈啊,我那般对你,不惜为了保全我宁家逼你签下休书与莫须有的认罪状,而你却在朝堂上用那般轻贱自己的方式来救我宁府,我……我无以报答于你,唯有去京兆府揭发郭皇后的罪行才能还你清白。”
放声向纪寒喊出此话后,宁嫣便决然转身夺门而出。“站住!”
纪寒从浴桶中走出,便突然喝声向宁嫣喊道。屋外,几名女婢停下了脚步,冲出屋外的宁嫣停下了脚步,一条长廊上,岳姗则停下了脚步。纪寒拿起挂在浴桶上的衣衫随意的裹在了身上。走出寝房,走到宁嫣的身旁,而后看着宁嫣那一副在决绝中梨花带雨的脸庞。“哎!”
纪寒在心中先是深深叹了一气而后才看着宁嫣用一种无所谓的口吻说道:“我不是没签吗?”
这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令宁嫣当场错愕。因为宁嫣在纪寒的语气中听到了他对她的原谅。站在宁嫣身前,纪寒在阳光的沐浴下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借着这一脸陶醉样儿,纪寒看着正值错愕的宁嫣突然问道:“你男人是死了吗?”
突听到纪寒的这声问话,宁嫣赶忙慌乱的向纪寒摇了摇头。“既然你男人没死,还需你这一个妇道人家出去抛头颅洒热血吗?”
在女婢们惊愕的神色下,在宁嫣砰砰的心跳下,在岳姗则神情不断的变幻下,纪寒伸手将宁嫣揽在了怀里。突然被纪寒揽入怀中,宁嫣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紧绷了起来。“你不是说要为我沐浴更衣吗?这澡我还没洗完呢。”
“可是……”“可是什么?”
光天化日下,纪寒搂着宁嫣朝寝房走去。看着纪寒那曝露在外的背影,几名女婢的眼睛都瞪直了。这还是那个她们所认识的对自家小姐唯唯诺诺的纪姑爷吗?今日的纪姑爷好威武,好霸道啊!霸道的纪寒与宁嫣双双步入了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