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子离去,纪寒亦开始来回的踱步,这连绳军难道真是因为年货而刁难于八大家吗?还是其他?若是其他,那目的呢?常诚私吞三万官银一事纪寒还未来得及去调查,若是常诚私吞为真,那么这整个连绳军是不是都有问题呢?想到此处,纪寒亦是越发难安。曾广未带一兵一卒,乘一艘四桅轻帆赶往连绳港。在曾广启程时,鲁大子已是整装待发了,站于乌轮,便在鲁大子便要出海之时,纪寒的声音却是突然在乌轮下响起。“大人?”
鲁大子连忙将纪寒众人迎上乌轮。上了乌轮,纪寒不发一言,而是看向了这漆黑如墨的海面。“出航!”
鲁大子一声令下,绳州舰队驶离海港。在破晓之时,曾广终于赶到了连绳港。这连绳港坐海千里,屯兵五万,战船千艘、乃阻挡敌国南荣的精锐之师。放眼望去,入目皆为战船,箭楼、哨岗。曾广本就出身于连绳军,此港他自是熟悉。在曾广乘四桅轻帆进入连绳海港海域时,四艘快船便自连绳外港一排箭塔、岗哨下行出直奔曾广而来。连绳港分外港与内、港,这外港可以视为连绳港的城门。八大家往年进入连绳港只能进入外港,这慰劳连绳军的年货也是在外港卸下,这八大家的船支是不能进入内、港的,因为这内、港便是连绳军的核心要塞,属于机密之地。四艘快船将曾广的四桅轻帆包围。每艘快船上皆有兵士四名。“呦,这不是曾将军吗。”
一声带着明显戏谑意味的声音在曾广耳边响起。曾广朝着这说话的兵士看去,这位兵士他并不认识。“我要见史钺史将军,麻烦各位带我前去。”
曾广并不想与这些兵蛋子们多说什么,便直奔主题的说道。“见史将军?可是为了八大家年货的事?曾将军,唉,不对,现在咱们应该叫曾将军一声曾都督才对,曾都督,你已经被我们少二将军除了军籍,你这绳州都督的身份可在咱们这里不好使。”
“少二将军?”
听得兵士此话,曾广亦是皱起了眉宇。如若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名兵士口中的少二将军便是常禄山无疑了,常诚有四子,这常禄山排行老二。只是让曾广困惑的是,这常禄山何时成了少将军?他虽未见过常禄山,但他却知道常禄山自出生时便带着一种怪病,此怪病无痛无痒,但却让他天生便手无缚鸡之力。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又如何能够从得了军?曾广对常禄山所知有限,他只知道常诚将军很不喜他的这个儿子。毕竟常诚将军乃行伍出身,这爱屋及乌,他还是更喜欢他另外三个儿子一些。“你说我被少二将军除了军籍?”
这名兵士的话确实出乎了曾广的意料。“憨子,别跟他废话了。”
站在另一条快船上的兵士看向曾广说道:“曾广,我们史将军说了,拿两倍的年货来,咱们就放人放船,若是不拿,便治这八大家对朝廷不敬之罪。”
向曾广丢下此话,这四艘快船便头也不回的向外港驶去。站在四桅轻帆上的曾广,其双眸亦是阴沉了下来。他来此是要见史钺的,这史钺未见着不说,那常禄山竟然还除去了他的军籍。而且这与他说话的兵士其语气亦是异常的强硬。他才离开了不过数月而已,怎么今日的连绳军会让他感觉到如此的陌生呢?港依然是港,兵依然是兵,人心却好像突然的变了。未能将八大家要回,曾广只能选择先回绳州。今儿是大年,连绳港却送了他一份这么大的大礼,除了军籍?呵,他还不稀罕呢!这样也好,自此以后他与连绳军便再无任何的瓜葛了。行至半途,曾广便远远看到了绳州舰队。登上乌轮,在纪寒众人的关切下,曾广将他所在连绳港的遭遇讲给了纪寒。“大人,是属下无能。”
听得曾广所说,纪寒亦是皱起了一双眉宇。这八大家他必须要带回,但是这两倍年货呢?纪寒绝不会给。“我与你去。”
纪寒向曾广说完此话,便用眼神阻止了鲁大子等人的劝阻。莫达三人陪伴纪寒左右,五人乘一艘四桅轻帆再次前往连绳港。四桅轻帆去而复返,那四艘快船亦将纪寒所乘的四位轻帆包围。一名先前戏谑过曾广的兵士便要再次开口,却被纪寒一句话给呛了回去。“你一个无品无职的没有与本官说话的资格,去唤史钺来。”
好大的官威!这名兵士被纪寒怼的毫无还口之力。嘴上说不过,但他们可以用行动来找回场子。你说让我们去我们就去?哼,老子就站在这里不动,我看你能乃我何?纪寒只是瞧了这些兵士一眼便知道他们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莫达,遵太武律令,我太武痞兵若无视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纪寒又使出了这一招。“回大人,当帐责二十,废除军籍。”
这与纪寒的配合莫达早已轻车熟路,这些兵士都是法盲,他可以随便信口雌黄。“既如此,那你还等什么?给本官打。”
纪寒一声令下,徐恒便一个起跃跃到了一艘快船上。曾广砸吧了一下嘴皮子,这有些事情你不得不承认是要讲求天赋与默契的。就比如纪寒与莫达。这二人是睁着眼睛在信口开河啊,而且竟还真的将这几个油兵蛋子们给镇住了。徐恒那是实诚人,这纪寒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名八品高手岂能收拾不了几个小喽啰,只用了一个片刻,徐恒便将这四名油兵蛋子给打翻在船了。快船上有船桨,徐恒抄起船桨便在一名油兵蛋子的屁股上拍了一个殷实。“啪!”
只这一下,船桨便断成了两截,而这名遭受无妄之灾的油兵蛋子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剩下的油兵们全都看傻眼了。他们痞,没想到这来了一个比他们更痞的,更痞不说,人家官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