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时,我在你枕下发现了一枚令牌,自那日起,我便知道了你的身份。”
听得朴恩贞此话,郝永向后轻轻的退了一步,这一步完全是处于本能而退的。“自你被舍弟软禁永昌府,你面上的笑容便少了许多,我不懂什么家国,也不愿去懂这些,郝永,我问你,你想走吗?”
你想走吗?郝永紧紧的盯着朴恩贞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这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便让他瞬间落下泪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在这一刻,这泪便是轻弹可落。“恩贞,我……”郝永突然冲出一步,将朴恩贞紧紧的搂入了怀中,他搂的很紧,像似这一相拥便是诀别一般。“我知道你,你是不会杀了他们的,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你走吧,回太武。”
向郝永说完此话,朴恩贞便奋力的挣脱了他的怀抱。她的眸中有泪珠在闪烁,可她的双眸却是透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决绝。一边是挚爱,一边是家国!深深的凝视着朴恩贞那一双透着诀别与眷恋的双眸,不说如今戒备森严的南荣港他是否真能离去,只说,他这一走极有可能便是永别。四眸相对,在这相对之中,郝永突然感觉到一阵的天旋地转。眸中的这道身影愈来愈模糊,在他阖上双眸的那一刻,他仿佛在朴恩贞的手中看到了一团白色的烟雾。这白色烟雾他怎能不知,这是迷迭粉!朴恩贞曾跟随过一名百卓炼香师学习过制香,这迷迭粉便是自百卓炼香师那里学来的。郝永倒地,朴恩贞自书台上愤然拿起了一柄剪花的花剪。这一剪不仅扎在了昏迷中郝永的胸膛上,这一剪亦斩断了牵在二人身上的那根红线。正站在亭外无所事事的朴恩俊突然听到了亭内传来一声驳杂之声,待他跑进亭内时,看到的便是那躺在地上,胸膛上还扎着一把花剪的郝永。看向正目瞪口呆的朴恩俊,朴恩贞向他冷声说道:“他骗了我,我杀了他,我要将他扔进海里,喂那些恶鲨鱼。”
朴恩俊张了张嘴,那海里的恶鲨可是凶猛的紧,一想到郝永将被那些恶鲨撕咬的画面,连他亦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暨瀚岛!刘大壮终于完成了纪寒所交付的任务,这上百捆松木可是他花了好大的时间才备齐的。王翠花竟然从皇城里来了,这对于刘大壮来说绝不是什么惊喜而是惊吓!既然将松木送来了,刘大壮也不打算再回绳州了。百捆松木已被卸下船来,站在纪寒身后的鲁大子他们亦是一脸疑惑。“大人,你让我弄这么多松木干嘛啊?”
刘大壮发扬了不懂便问的精神。“干嘛?”
纪寒回身看向刘大壮等人,但见这身后每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求知欲,此时不装叉等待何时?可惜手中没有羽扇,可惜身上没穿那诸葛长袍。不过没关系,他本就不是在效仿于谁而是在做自己。“在你们的眼里这些松木只是木头,可在本官的眼里这些松木可抵千军万马。”
纪寒用一种乾坤尽在掌中的语调与动作向鲁大子等人说出了此话。而后又转身看向了那对纪寒无论做什么都心生崇拜的桂冶。“桂冶,着人将这些松木搬到那五十艘军船。”
向桂冶丢下此话,纪寒便留给了众人一道背影。这背影虽在往前走,可纪寒的嘴却不停。暨瀚岛挂起了一阵湿湿的海风,这阵湿湿的海风亦将纪寒所在行走时所吟之话,吹的如波如浪。“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轻狂、轻狂、再轻狂!”
鲁大子懵了,他虽然听不懂纪寒所吟的是什么诗,但是却感觉好有气势。不仅是鲁大子,史钺、曾广等人亦是一脸懵状。他们行伍出身,大字都不见得能够识全,纪寒所吟此诗,他们虽不解其意,但听得却是热血沸腾。将军们听得尚是如此感受,更何况是这暨瀚岛最美丽的三道风景线了。乌明雅与上官清看着纪寒的背影那是目不转睛,陆倩倩亦是在睁大着一双眼睛。这家伙什么时候还会作诗了?这诗听起来不错,蛮有气势的。吟了一首《江城子》,纪寒心中亦是舒畅了不少。待到这场大战结束,这暨瀚岛上的勇士们又能有多少能够活下来呢?战争是残酷的,可是身在这乱世里他没得选择。今夜风平浪静,海天一色,纪寒站在账外静静的看着这被夜色所包裹的海面。一道道海浪击打在前方的礁石上,浪花掀起,再又退去,往复循环。“你真没事?”
一道声音在纪寒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