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刀出还是不出,若出,未能杀了此子呢?若不出,那刺杀齐铭只能就此作罢。冢原在权衡,权衡他出这第三刀的利弊!在皇城潜伏数十余年,他不想因为一个纪寒而暴露了他的身份。李昆仑心中大气,他虽然不知道这刺客是如何从他身旁冲过去的,但是,此刻他心中可是窝火的紧。孔珏所使用的兵器为一双板斧,自孔珏手中夺过这双板斧,李昆仑一声大喝,便气势汹汹的向冢原冲来。冢原自不会将这莽夫放在眼中,只是当他以轻蔑之姿架刀去挡这一双板斧时,他便后悔了。李昆仑天生神力,这一双板斧抡起便足有千百斤。红刀在手中颤动,虎口亦是不由自主的颤抖!纪寒如何能错过这个机会,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一条大鱼,这大鱼既然敢来,纪寒便没有放过这条大鱼的理由。成名绝技,泼皮刀法走起!一个用双斧抡,一个用锏一通乱砍!所谓双拳打死老师傅,冢原哪里见过这种野路子。李昆仑不但天生神力,这抡起双斧时,口中还振振有词。“劈,劈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砍你个屁滚尿流,没处躲!”
起初纪寒听得这李昆仑所喊还有些似曾相熟,后来但觉还挺押韵!主要是气势,甭管李昆仑能不能砍中这名刀客,但在气势上,李昆仑绝对已经胜了。纪寒感觉李昆仑的这个办法极为适用,所谓酒壮怂人胆,既然没酒,那便来个吟诗壮兴。手中囚龙锏舞的风生水起,在风生水起中忽而化刀,忽而化剑,忽而化枪,忽而化锤。冢原只是在用一些普通的招式应对纪寒与李昆仑二人的夹击。这二人,一个天生大力,每抡一斧,便喊一嗓子,一个看似招式杂乱无章,但却透着一种大道至简的真谛。若是他还不动真格,那么便唯有一逃了。“想当年!”
手中囚龙锏架开红刀,而后忽然化刀为剑,直刺冢原胸口。“想当年,秋风壮,你能逆风尿三尺。现如今,你这厮,顺风使尽尿一鞋。”
正在回刀欲要架开纪寒这化刀为剑的变招时,冢原却突而听到了纪寒所向他大念出的这一句。这一句,像诗又不像诗,但却令冢原听得大感唏嘘。“想以前,豪情壮,你一夜七次不停歇,现如今,你这厮,尿尿还得用手捏。”
攻击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冢原怎能不知此子是在用言语作践于他,而他却突然发现,他竟无言以驳!若说纪寒之前在赏花大会所吟的那三首冠绝古今的诗文,他们这些兵士们听不懂的话,但是纪寒此刻所吟的这到底是一首还是两首的粗坯诗词他们却是听的明明白白。明明是以高手之姿前来刺杀齐铭,如今冢原却被纪寒这一通乱词给挑起了怒火。好在他没有怒火中烧,如今他已五十有余,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想当年,他确实如纪寒上述所说的那般肆意潇洒外加强壮,可如今,他确实不胜从前了。纪寒虽然说的粗痞不堪,但是却是事实!此刻,纪寒可不管冢原心中作何想,他已经感觉到冢原的气息乱了。在感觉冢原气息已乱的同时,纪寒便加快了进攻的脚步。而在他已经稳操胜券能够拿下冢原时,冢原却突然使出了一式令他为止惊艳的刀法!这一刀如何惊艳,纪寒无法用言语表述!在冢原向他与李昆仑挥出这一刀时,纪寒脑海中只有一个反应,此刀绝不能接。“昆仑,别接这一刀!”
向李昆仑喊出此话,纪寒便捉住李昆仑的手臂向一旁飞扑而去。这一刀,刀气纵横,连那空气都发出了阵阵爆裂之声。一股无形无影的刀气以红刀为中心向前方扩散!在扩散之时,那站于最前的数名御林军竟是被这股无形刀气所拦腰斩断!冢原已经使出了这第三刀,既然他的身份已然无法隐藏,那么便顺带结果了这齐铭的性命吧。收刀入鞘,冢原抬掌便向那正瑟瑟发抖的齐铭轰来。这一掌蕴含了他毕生的功力,在太武,除陈三德与那位之外,他自信无人可接。而他的自信亦再次被动摇!因为他这蕴含毕生功力的一掌竟被接下了,这接下他这一掌的并非陈三德,并非那位,而是纪寒!黑衣鼓荡、尘土扬飞!两掌相交,在相交之时,纪寒的发束便为止崩断,一头无束黑发于夜下狂舞,一身黑衣于夜色下肆意飞扬。二人周身已经悬起一道道肉眼可辨的风旋,这风旋里的尘土亦在如两条蛟龙般在肆意搏杀。黑发狂舞,纪寒的面部亦在扭曲,这种扭曲就如同是被那能毁天灭地的飓风在摧残一般。在摧残中,纪寒的一双黑眸亦是愈来愈鼓,这种愈来愈鼓的趋势仿似这一双眼眸随时都会自眼眶中爆出一般。“大人!”
魏冉、左宁、孔珏三人已是大惊失色!“姐夫!”
李昆仑想要去救纪寒,但是他却冲不进这二人周身所旋转的真气之中。二人的内力孰强孰弱肉眼可辨!冢原云淡风轻,纪寒却如一叶置身在狂风骤雨般的小舟一般,随时都会被这狂风骤雨摧毁。魏冉深知二人在比拼内力,若是此刻强行去救纪寒,那么纪寒必会遭到真气的反噬,而油尽灯枯!“噗!”
便在魏冉众人心急如焚之时,纪寒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此刻,他体内已是翻江倒海,这一口鲜血,自喉头直冲而上,令他想阻都无法阻止。而令纪寒更为惊惧的是,他已经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已经全部失控了,这些失控的真气正在搅动他体内的血液。血液纷纷不受控制的上涌!这是要冲他一个七窍流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