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见得杜离被风圣婆婆所伤,杜十一亦是冲出人群向着杜离狂奔而去。“有古怪!”
阿建看着前方已是乱作一团的十步阁人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向纪寒说道。“有什么古怪?”
自前方收回目光,纪寒转眸看向阿建亦是沉声问道。“杜离!杜离伤的有些古怪。”
在阿建向纪寒说出此话时,风圣婆婆已从如雾般的尘烟里走出。她手提青锋,青锋上还滴着点点血珠。这血珠是杜离的血!方才发生了什么她最是清楚不过,所以在自尘烟里走出时,风圣婆婆亦是紧皱着一双眉宇。眼见风圣婆婆重伤杜离,祁飞云亦是匆忙跑至风圣婆婆身前向她说道:“风前辈,此下是铲除十步阁的绝佳时机,还望风前辈能够主持大局。”
在祁飞云向风圣婆婆说此话时释无楼众人亦是走至风圣婆婆身前。祁飞云说出了他们此刻的心声,眼见那方才还目空一切的杜离转眼间便被风圣婆婆打成重伤,他们心中只有快意。杜鸾放下手中兵器已经开始为杜离运功疗伤。杜渊、杜哲二人亦是站于二人身前做戒备状。阁主受伤,十步阁乃至十字岛上下皆将风圣婆婆一行十二人所包围。他们虽知不是这十二人的对手,但面对强敌,面对这群欲要毁其家园的虎狼,他们唯有紧握手中的兵器与十字岛与十步阁共存亡。抬眸看向杜渊二人,风圣婆婆在他二人眼中看到的只有仇视与杀意。便是此刻,风圣婆婆也未有想明白为何这杜离正在与她交手到最激烈时,却是突而露出了破绽。二人本就打出了真火,风圣婆婆见得杜离所露出的这个破绽自然不会放过。在她刺中杜离的刹那,杜离却是发出一声以他身份根本不否的厉叫。于电光火石之间风圣婆婆未有时间去细想这一细小末节,既然一击得手,风圣婆婆亦是得理不饶人的向杜离拍出了一掌。这一掌她并未用全力,只是重伤了他。“阁主!”
一声悲鸣忽而在晨阳中炸响!亦是这声悲鸣将正在沉思中的风圣婆婆所惊醒。这悲鸣中带着哭腔,带着滔天怒意,更带着一种令人心痛的哀痛。听得此声所唤,杜渊与杜哲二人亦是豁然转眸看向身后。“爹!”
杜久阁扬天发出一声震天狂啸,而后重重的跪在杜离身前。“阁主!”
十字岛阖岛上下亦是放声悲喊。杜鸾自杜离项背撤回双手,而后用一种平静到近乎于空洞的目光看向那正在被释无楼众人所簇拥的风圣婆婆。“风圣,你等先杀我十步阁阁卫,再杀我阁阁主,一共一十四条人命,此仇,我杜鸾要你等用血来偿!”
语落,捡起地上青锋,而后起身!于起身的刹那,手中青锋已是震鞘而出。“杜离死了?”
在听得杜鸾此话时,风圣亦是用一种疑惑的眼神与语气向杜鸾问道。“这不可能,老身没有杀他!”
便是风圣婆婆在向杜鸾说此话时,她也知道她的辩白有多无力。杜离身上的剑伤是她所刺,杜离身上的掌印亦是她所赐。她虽然知道这一掌一剑根本就不足以取杜离的性命,但是杜离已然身死,她纵是有百张口亦难辨之。事态已发展到如此,便是不死不休之局。要么她带领这些宗主们在今日灭了十步阁,要么便是他们被十步阁所杀。杜离身死,便是释无楼众人亦未有想到。他可是一阁之主,如今阁主身死,十步阁岂能就此作罢。一座茶楼中,毒公子已是翩然起身,掸了掸身上本就没有的灰尘,而后向着楼下走去。无情、留情二人跟在毒公子的身后。二人直到此刻才终于明白毒公子所说的那句是为何意了。便在方才的那张桌上,毒公子向他二人侃侃而谈的说道:若是杜离不出手便罢,若他出手必死无疑。他能如此确信,看来他一定是在二人所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杜离做了手脚。二人彼此互望了一眼,于互望中二人皆看到了彼此眸中的震惊与心悸。一位封号宗师就这么死了?这偌大西海,唯有十位封号宗师而已。“下一位!”
毒公子向无情、留情二人丢下此话后,人便已经下了楼梯。下一位?他所说的下一位难不成还是一位封号宗师不成?杜十一一路狂奔,这一段短短的距离却像似与杜十一隔着一道看不到的天涯一般。为何会这样?爹他怎么可能会死?是他,一切都是他,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杜十一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愧疚与自责之中,这愧疚与自责令他无法自拔。“风圣,你拿命来!”
直到一声响彻天地、震耳发聩的怒喝之声在这晴空无云中炸响,杜十一才从无法自拔的自责中缓过神来。“不要——”杜十一于奔跑中向着已经冲向风圣婆婆的杜鸾大喊。“二伯,不要——!”
连他的父亲都不是这风圣的对手,他二伯去了不过是涂添送去一条性命罢了。见得杜鸾向她冲来,风圣婆婆亦是目露阴沉之色。她隐隐感觉到了有些地方不对,但是却在一时之间说出不出来。便在风圣婆婆正欲出言喝止杜鸾时,一道身影忽而自风圣婆婆身后掠出。又是祁飞云!当风圣婆婆看到祁飞云自她身旁掠出的刹那,她紧皱的眉宇亦是紧锁。于紧锁中又有些迟疑不定!便是在她这片刻的迟疑下,祁飞云已是与杜鸾战在了一起。一个心存血海深仇,这出手的剑招自然也裹挟着血仇之意。杜鸾招招索命,作亡命之搏!先不说这祁飞云是不是杜鸾的对手,只说二人在方一交手的刹那,祁飞云便已经坠入了杜鸾的杀意之中。有好几次,祁飞云皆是险之又险的才堪堪避过杜鸾于他的杀招。而在杜鸾如狂风骤雨般凌厉的攻势下,祁飞云连还手都已无法做到。若不是祁飞云的轻功还算了得,早便死在杜鸾的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