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云雾之中,这些高手们只能凭借着他们异于常人的听觉追逐乌明雅,而乌明雅也没有辜负这些高手们敏锐听觉的希望。疾风舰于沼海中只是在以二桅的速度逃亡,这个速度很是微妙,微妙到既能给这一众极乐教高手能追上疾风舰的错觉,也能给他们一种难以追上她的错觉。保持着这种速度,乌明雅亦是在不紧不慢的的逃亡着。有骄阳为她听声辨音,乌明雅才能从容不迫的做着如同钓鱼般的指挥。快了,只要将他们引入沼海深处,那么她们便可以一骑绝尘甩开这些正在追逐于她们的高手。而在一路对乌明雅的穷追不舍中,百名高手中突然有一人强行将一白发苍苍的老者拉拽至一船骸之上。二人站于船骸,还未等得白发老者开口询问,这名将他强行拉拽至此船骸之上的红袍长老便匆匆向他说了几句。待得这名红袍长老声音落下,站在船骸之上的白发老者亦是忽而用内力向前方大喊道:“别追,我们可能中计了!”
百艘战船疾驰而来,站在船头上的阎娘子与常禄山忽而听得白发老者以内力所喊之话后,亦是自船头忽而掠下。“韩长老,你说什么?”
落至韩嗔身前,阎娘子亦是急声向他问道。“沼气,这是一片沼海。”
紧盯阎娘子双眸,韩嗔亦是用一种惊疑不定的语气向她说道。“这是一片沼海?韩长老,这是什么意思?”
阎娘子听不懂韩嗔此话何意,亦是急声向他追问道。“沼气有毒,遇火则燃!圣女,我们还是速速退出这片沼海。”
回答阎娘子的不是韩嗔,而是方才将韩嗔拉下的古暝。无视有毒二字,阎娘子只是在重复着“遇火则燃”四字,于重复中,她亦是突而用内力向前方所弥漫的沼气以内力大喊道:“不要追了,全都回来。”
在阎娘子以内力传音之时,一块船骸已是随波逐流到常禄山脚下,弯身,而后紧盯着这一块漂浮在他面前的巨大船骸。于紧盯中常禄山亦是哗然变色。他自小在连胜港长大,怎能不认识连绳战船上那独刻的“常”字标记。这些自沼海漂浮出的根本就不是纪寒战船的船骸,而是他连绳战船的船骸。中计了!一连两声内力传音,便是骄阳不予提醒,乌明雅也听到了。疾风舰已经扬起六桅,站在船头上的乌明雅、骄阳二女亦是目露震惊之色。现下已经不是去追究到底是哪一环出了纰漏或错误的时候,此刻二女心中唯有一个念头。这唯一的一个念头便是传信,给身在沼海之外的纪寒传信。自怀中取出流光若火令,骄阳亦是毫无任何犹豫的拉动了流光若火令的引线。“砰!”
一道白光忽而自弥漫着层层沼气的沼海中飞上高空,从其腾空的位置来看,还远远未到沼海腹地。按照之前的计划是要等到乌明雅二女将常禄山大军引入沼海腹地,而后二女凭借疾风舰的速度冲出沼海,再由纪寒发号军令引燃整片沼海。而今疾风舰还未驶入沼海腹地,骄阳却释放了代表着天魁教发生十万火急才能动用的流光若火令。“教主,是流光若火令!”
紧盯着那一朵于晴空中盛开的白光,阴瑛、谷玄冥、黄猿三人亦是突而向纪寒说道。“流光若火令非我教十万火急而不能动用,教主,恐怕沼海内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听得黄猿所说,站在纪寒身后的白徽众人亦是看向了纪寒。为了将常禄山引入沼海,纪寒先是以身做饵,再舍弃赦龙令才令得常禄山中计。为了确保此计的万无一失,乌明雅、骄阳二女更是向纪寒请命留在沼海,再行以身做饵之计。可是如今沼海内定然发生了什么足以改变整盘计划的变故,所以骄阳才不得不释放流光若火令。非但阴瑛知道骄阳释放此令是为什么,便是白徽等众位高手们也已经猜到了骄阳释放此令的用意。这两位女子皆为纪寒心中挚爱!沼海生故,站在纪寒左右的曾广、申屠北亦是在看着纪寒。于紧盯中,晴空之上再次盛开一道白光。这道自晴空盛开的白光还未散去,又是一道白光忽而于前方沼海内飞向高空。三枚,一连释放三枚流光若火令!此刻,二十艘战船之上无论军士、帮众、无论宗主、军将都已经不由自主的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衫。晴空万里,寂若死灰,海波粼粼、催人心弦。“放箭!”
于寂若死灰中,一道声音忽而于曾广众人耳边响起。听到此声,曾广、申屠北、亦是如同呆滞一般紧紧的盯着纪寒。“我说放箭,没听到吗?”
于二人的紧盯下,这道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再次于二人耳边炸响开来。“大……大人,两位夫人还在里面……若……若是放箭引燃沼海,二位夫人怕是……怕是……没有可能从火海中冲出……”余光中,曾广已经看到自纪寒手心中滴下的血滴,而他所向纪寒所说之话亦是声若蚊蝇。于这寂若死灰中,这声若蚊蝇之声是何其之大!“我岂能不知?不知这沼海一燃……她们……她们……绝无……”忽而转眸看向身后,在纪寒转眸看向身后之时的刹那,映入阴瑛众人双眸之中的便是一双闪烁着泪光的眼眸。“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放虎归山吗?然后让他们涂炭我太武,让我太武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吗?”
向阴瑛众人说完此话,纪寒亦是再次转眸看向曾广、申屠北二人。二人手中皆握一面赤旗,纪寒亦是忽而伸手捉住申屠北手中所握赤旗。“大人!”
但见纪寒握住他手中赤旗,申屠北亦是死死的攥住这面赤旗不让纪寒自其手中夺去。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攥紧都只不过是徒劳。自申屠北手中夺过赤旗,纪寒亦是忽而于所有目光的震惊之下将这面赤旗扬起。